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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主公,你叫什么(二)
作者:桑家静更新时间:2024-09-30 19:09:12
第六十六章 主公,你叫什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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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获得“荣耀”上登高台的士子随乙老而去,剩下的士子则勒令即刻下山。

朱‘春’山与其表舅朱岂望着陈白起,表情难堪与愤恨不提,其余人都纷纷‘交’耳讨论这最后一位“白起”少年为何人。

至此,随着众县士子下山,陈焕仙这个名字倒默默无闻,反而“白起”少年名声雀名,无人不知。

乙老衣袂飘逸在前,白发鹤颜颇为‘精’铄,他侧手携领着一名星目剑眉的漂亮少年,少年‘摸’约十四、五岁,身着一袭深秋雪染的枫红‘色’右祍深衣,颈圈镶沿着暖融白绒狐‘毛’,脚蹬绣面‘精’美的皮靴,此乃典型‘门’阀贵族方能穿着的奢侈服装,由此可见,此少年来历不凡,非富则贵。

这少年身后则跟着四个气质相貌皆极佳的华服少年,他们常蜛少年左右,隐隐以他马首是瞻。

陈白起溜眼一圈,便发现,此次入选的士子大部分都是相貌体格上佳之人,绝无三大五粗或如朱‘春’山般‘肥’墩貌欠之士子。

……她当入乙老之眼,莫不是托这“陈焕仙”上佳的容貌之福?

呵呵,想来这个可能‘性’有,却并非全部。

她本以为魏晋时期的人才喜看相貌,讲求“左思风力”,没想到‘春’秋战国的学士亦尽讲究好的挑。

陈白起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她目不斜视,随着众人过了一条碧水幽绿湖泊上悬空吊桥之后,便开始拔梯登高。

这长长一条石梯陈白起将脖子仰尽,掩于冰树晶雕的微山之中,估计了一下得有四、五百步梯阶吧,且石阶较大,念及“登高台”三字,这还真是得登高啊。

这读书人历来都喜宅,十年寒窗,所谓“寒窗”二字便道尽一切,而宅属‘性’的人,历来亦体力不好的,他们在登到一百阶时都已有人开始双‘腿’打颤,山顶空气稀薄,再加上夜幕即将来临,气候亦相对降冷,不时便呼吸急喘了起来了,更别说这‘腿’脚一直不便的陈白起。

她的伤‘腿’又开始隐隐作痛,哪怕之前替前报下了止痛‘药’,这般不知节制长期动作下来,也是很负累的。

于是,渐渐地她被远远落在了队伍后头,她看着离她十几阶或几十阶的人群,眼眸似濛了一层雾,额冒薄汗,但却觉浑身泛冷,她垂下眼,大口呼吸了几口。

“可需要帮助?”

头顶上方,突地一道坚美而清寒干净的少年声音响起。

陈白起一抬头,便见离她三步石阶之上,一名长相漂亮却余孤瘦寒霜的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询问时表情谈不上多温和,但眼神却是灵动真挚的,似乌黑的玻璃珠子似的。

正是乙老身边那位身着雪染枫红深衣的少年,不知何时他离了乙老身边,身边亦没有跟着那常簇拥在他身边的四位士子,只身一人站在陈白起上方。

陈白起捏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细汗,一笑,便道:“如此多谢了。”

见她并没有拒绝他的帮助,还十分爽朗地接受,那枫红深衣少年一愣,便犹豫地朝她伸出一只手。

这一只手一看便是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无暇而干净,带着少年特有的细长白皙。

陈白起不忸怩,伸出手,搭在他手心,少年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手,似不习惯手上有它人的温度,但下一秒,他硬生忍住将陈白起一扯,便将她拽至自己身边,然后考虑了一下体位,便这样虚搀着她的一条手臂,半扶半拖着走。

“我叫姜宣,来自临淄。”

少年还没有变声,并不像成年男子那般低沉磁‘性’,他的声音如琮琮流水般清霖悦耳,只是说话时少年老成,带着几分刻意保持的冷静之意。

陈白起一看便知这少年不懂得照顾人,或者说从来干不来伺候的事,便每行一步便借力使力迈步,这样一来,的确省力不少。

听少年说话,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含笑眉眼:“越弟,多谢了,我叫陈焕仙,原乡县人氏。”

“你叫陈焕仙?不是叫白起吗?”他下意识反驳后,少年顿了一下,便眉心微皱,横向她:“你我尚不曾报岁数,何以你便称我为弟。”

很明显,少年都比较在意大小的称呼问题。

陈白起一愣。

其实她总自认为自己年过三十的人,望着姜宣那张稚气却漂亮孤傲的小脸,陈白起着实觉得这个“兄”字很难喊出。

即使这“陈焕仙”或许看着比他还要显嫩。

陈白起清了清音,建议道:“不如,我们便互喊名字吧。”

“焕仙?”少年听了,便别扭地垂目轻喊了一声。

喊出口后感觉并不怪,便也接受了。

陈白起却觉得“陈焕仙”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被人喊出了“好听”的感受。

“姜宣。”她柔和一笑。

陈焕仙的长相本就是那种干净通透的讨喜,原来因其孤傲自赏之态掩盖了其中的亲和之‘色’,如今这般毫无防备一笑,却跟那眉梢眼角都绽放了‘花’儿一般,令人心中不由得变得轻软。

姜宣一时看入了神。

“你‘腿’有伤?”姜宣垂下眼,不看她的脸,只看着她的‘腿’,问道。

陈白起颔首。

“哦,那你跟那原乡县的朱氏曾有过节?”之前御璟台上发生的事情,姜宣亦在,正巧也看在眼里。

“不是过节。”陈白起微微一笑,语气十分微妙,姜宣撇了一下嘴角,端是不信她的说辞,却又听她道:“是有仇。”

姜宣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原来一个人在说“恨人”之时,亦能够笑得如此令人沉‘迷’。

他不禁寒了一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陈焕仙,你怎么学会盲写的,闭上眼,连笔、墨在何处都难以辨别,何况于竹简上书法。”姜宣扯左扯右,憋了许久,终于将他最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了。

陈白起心道原来他特地来与她“打‘交’道”,是为了这一事啊。

她在原地停歇了一会儿,便问道:“姜宣,你可觉得攀这登高阶很难?”

姜宣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两人边说边走,已行至石阶中段位置,他如今并无累劳感,遂摇头。

“没错,如今的姜宣觉得这登高阶不难,可若是幼时的姜宣,或者更小时候的姜宣呢?”陈白起又问道。

姜宣文思敏捷,一下便明白“陈焕仙”的话中所指了。

陈白起笑道:“这并非一件不可能办到之事,只是尚无人刻意去习之罢了,凡事行第一步皆为难,如幼儿学步,但随着练习的刻苦与持续努力,在渐渐长大之后,这行路登高便不是那样难以希冀的难事,如这盲写的道理亦一样。”

陈白起一副淳淳于教的心灵导师的模样,实则嘛……全靠糊‘弄’。

她会“盲写”,只凭系统便可轻易办到。

而姜宣则“太傻太天真”,只将她这一番话听后如获至宝。

“焕仙,你果然与其它人不同。”

看来姜宣已成功被陈白起给糊‘弄’成功了,这下连称呼都变得亲切许多了。

陈白起心中汗颜,但面上却但笑不语。

因有姜宣的帮助,陈白起终于完成攀登阶梯的路程,登顶之后,姜宣仍旧气定神闲,但反观陈白起,却是一副面‘色’苍白,‘唇’‘色’泛乌的气虚模样。

在陈白起看来,除了乙老老当益壮早早到顶,其它士子多少亦是累的,而姜宣不受其动,只能说明这姜宣估计平时有强生健体的习惯,或者……他有习武。

原地歇了一会儿,因疲惫而软摊的心思又逐渐活络起来,方才不少人见姜宣与这陈白起一路“有说有笑”地上来,便在一旁暗自揣测狐疑。

此次得“登高台”名额的士子,除了“陈白起”一位市井寒士,其余基本不是当地士族子弟便是齐国名‘门’贵族,此番樾麓书院登高台只接纳本国士子,至于其它国家游历而来的学士则无法进入“登高台”。

这些士子自持身份本不‘欲’低下的寒士打‘交’道,但姜宣却是他们眼巴巴想结‘交’之人,于是都不住地朝他那边打量,只可惜他身边始终有四士挡着,他们则忌讳着不敢靠近。

却不料,最后却被这寒士给捷足先登了。

简直可叹,可恨!

“今日天‘色’已晚,登高台野宴将于明日举行,一会儿会有书院的书僮前来带领你们入竹舍歇息,且去吧。”

乙老朝陈白起与姜宣的位置笑了一下,便径自简单朝众士子‘交’待一声,便一身轻骨飘然离去。

其它士子皆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便相继被前来的书僮给带走了。

因书院竹舍规定是每两人共住一间屋,常跟在姜宣身边的四人被姜宣给打发走了,而因无人愿意跟陈白起这个寒士住一块儿,唯有姜宣勉为其难与她安排在一块儿。

意外的是,这次来给陈白起与姜宣领路的却是原来她刚入山时领路那个小书僮,他见到陈白起亦是很意外的,他睁着一双惊喜的眼睛,上前恭贺道:“小郎君,你竟上了登高台啊,真是恭喜你了。”

姜宣见这小书僮见到陈白起如此热情,不解,他看向陈白起。

陈白起对小书僮说完话后,便向姜宣解释道:“方才我入山便是这小僮领路的。”

姜宣想通了什么,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布满霜寒,对小书僮不假颜‘色’:“不过书院一奴仆,毋须与他客套多言。”

言讫,便举步先行。

小僮仆闻言,顿时面‘色’尴尬涨红,低下头不安地绞着手,陈白起看着姜宣的背影,又收回视线,轻拍小书僮的肩膀:“莫放在心上,他只是心情不好。”

小书僮虽得陈白起安慰,却是不敢再因心中轻视她为寒‘门’子弟而随意套近乎,方才姜宣的一番话给他敲了一计警钟,他忙低下头,摇头颤声道:“奴不敢。”

陈白起笑了笑:“且领路吧,吾等入山亦累了一日,想早些歇歇。”

小书僮立即打起‘精’神,快步在前替陈白起与姜宣引路。

——

斜阳疏竹上,残雪山石中,通过幽径小道来到一排竹舍居,陈白起环顾而去,只见群排竹舍修筑得十分‘精’致别雅,但是落入这荫森木郁中……却很冷清寂静。

书僮替两人铺好‘床’缛,打点整理好一切事务,便告退,说一会儿便会有人前来送上晚餐。

姜宣看着竹舍内的环境,表情寡淡刻板,虽说并没有‘露’出一丝嫌弃的意味,但见他在这里‘摸’‘摸’,那里掸掸,从行动上明显是不太满意这简陋的环境。

陈白起却无所谓,她久站疲劳,便坐在‘床’边,感觉伤‘腿’是一阵阵发麻肿痛,便撩起‘腿’‘裤’,这一看,果见伤口又肿又红,整个小‘腿’大了一圈,跟发涨了的面团似的。

姜宣一回过头来,便看见了陈白起那撩起的伤‘腿’,他暗吸一口气,不禁看傻了眼。

“你‘腿’伤竟如此严重?!”

那她是怎样从上山坚持到现在的?

陈白起不愿此趟示弱于人前,受人闲话诟病,为防止自己走路显瘸令人轻易看出来,她便硬起心肠拿木板来固定伤‘腿’,如此一来,她走路缓慢,再加上下裳宽大可掩饰一二,行走起来只会令人察觉几分怪异,行姿不美型而已。

因此姜宣却不知,原来“陈焕仙”的‘腿’,竟已伤成这般严重的地步。

因木板是捆绑在‘肉’上固定位置的,因她行走间的摩擦,还有木板移动时的摁压,小‘腿’处皮肤早已泛淤深紫,皮都被磨掉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明日你莫非还想如此这般?!”

姜宣在想清楚陈白起为何要这般自虐的原因后,便不知为何心中突生一股恼意,朝陈白起气声质问道。

如此聪明一人,却干出此等傻事,她且不想想,若再这样继续下去,她这条‘腿’还能够要吗?

------题外话------

抱歉昨天静出去受了寒,胃痛了一天,所以无奈就断更了,最近天气冷死人了,能不出‘门’都不要出‘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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