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仔细看了看她手上的包扎,这也处理得没问题啊。双华不解地看着她,“小姐,什么不对啊?”
月婵湲深吸一口气,若只是寻常友人,他一直佩戴的锦囊怎会出现在他身上?
今日的计划虽是达到了,可这一点,她倒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风从窗外吹入,将她的长发吹拂到了脸颊上,她的一双秋瞳写满深意。就像是带刺的玫瑰,在风中摇曳。
······
正是夜风吹过,带起一阵闲凉,缃帙和那男子大眼瞪小眼,一时空气都安静下来。良久,许是撑不住了,男子使劲眨了眨眼睛,挥手认输道,“不来了,怕了你了。”
“哼,小样,比了这么多年,我何曾输过?”
“嘁,我那是有大志向,不拘泥于此小把戏。”
男子挑了挑额角的一缕发,表情是不可一世的潇洒。缃帙揶揄,“空有一身说话的本事,也没见你做成什么大事啊!”
“喂,缃帙,我可是大老远啊,没日没夜地赶来见你,你就是这样对待关心你的人吗?”
“我可不要你关心,我有师父便足矣!你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闻言,男子气结,却不怒反笑,“可惜了,不如你所愿,师父并不想见到你,你还是好好跟着小爷吧!”
话一出口,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不过男子却大大咧咧,并不在意,取下面具的人,正是陵章!
听他说起师父,缃帙垂下眼,睫毛扑闪着,晕下了一层阴影。教人看不清她的心思。她这几天一直追寻的身影竟是陵章而非师父。
在沁亭发现的紫衣布料,和看见的树下站着的那人,都让她以为会是师父,可就在今日的乞巧节上,她明白了面前的人是陵章,即便如此,在揭开面具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有些失落。或者她该以为就是自己太依赖师父,所才便会心生失望。
陵章见她愣神,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却被她打开。
“怎么,看见是我,不开心?”
他挑眉,嘟囔着嘴,甚是不满意缃帙的表现,“早知道就不答应师父了,这种卖力不讨好的事情也只有我会做。”
“怎么?你们俩有什么交易。”
“······这,”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陵章眼睛一转,解释道,“师父他自然是贵人多事,所以这种飞来飞去的事情就交给我咯。”
“是吗?”
缃帙狐疑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信。
“那是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能一句话交代的事,绝不亲自去做。”
“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想起南卿平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缃帙点头附和,“那师父他在哪儿,他也来了吗?而且怎么没见着陵妍?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缃帙,我的大小姐!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回答哪个?”
“全部。”
陵章深吸一口气,心里盘算着怎么回答她的问题,“我们仨都来了,不过师父在哪儿呢,暂时保密,陵妍在哪儿呢,也先保密。我来找你······嗯,我也不知道找着你之后干嘛,反正师父让我先引你出洞。”
“······”
说了跟没说一样!过了一个月,没想到陵章还是这样不靠谱,除了个头长了点真是别无长进。缃帙无奈叹口气,“所以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不过师父一定在京城吧,昨日那只猫和布料便是他所为。”
“因为师父说如果一来就告诉你,不给你整点刺激的,那太没意思,他说对待女人嘛,要循序渐进,要吊着你的胃口,欲擒故纵——等等,什么布料?”
听他一顿扯有的没的,缃帙真是怕师父把他教坏,让他遁入‘魔道’,她没有力气的翻了个白眼,“还能是什么布料,自然是你衣服上的咯?对了,到底是你的衣服还是师父的衣服啊,怎么你现在也穿如此骚、气!的紫色呢?”
将他全身上下又扫了一遍,还别说,陵章穿紫色也挺好看的!有一种不同于南卿的风流。
“此事说来话长,我稍后告诉你。可是我们并没有放什么布料啊,除了那只猫,再无他物。师父说若是还有其他,只怕会引起君璟的怀疑。”
闻言,缃帙也不再跟他开玩笑,反复琢磨陵章所说。
“可我追你不着,再返回之时,那个地方分明就有——我明白了。”
“啥?”
陵章圆睁着眼睛,凑近看着她,缃帙眉头一蹙,将他的俊颜推开,“那个地方本就无人能进,守卫森严,贸然跑进去一只猫,况且师父施伎的那只白猫,奇怪异常,君璟那样细心的人,定是会发现其中不寻常之处。想必他料到我会返回再探究竟,于是借机放了那块布料,来了个将计就计。”
“哇,好生厉害的人,竟能算得如此准。”
“陵章。”
“啊?”
“你如果不说话,我会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人。”
对于队友的嫌弃,陵章早就习惯,“不过君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缃帙摇摇头,“这个我也想不明白。”
他撇嘴,说道,“早知如此,我就劝师父不要放在那儿,师父还偏不听。”
“不是都叫你们晚些时候来吗?若是这样露馅儿了怎么办。”
“嗯?你什么时候告知过我们?”
“你们,难道没收到我的信吗?”
陵章不解,“没有啊。”
“奇怪,难道是鸽子被谁射杀了?”缃帙想起之前送出的那封信,临走前师父给了她一个充满异香的小瓷瓶,说若是传信,将瓷瓶打开便会有鸽子前来。而他身上的一物更是会引导信鸽。按理说,这信本应该送到啊。
“不过,师父到底在哪儿?”
好端端的,见她又提起此事,陵章头疼地说,“今日活动得太多,我已有些承受不住。我觉得我该回去休息了。”
回去休息?
缃帙的眼睛一亮,附和道,“的确,我看你也没精神了,早些歇息吧。我出来太久,也该回去了。”
“那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为上······”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缃帙伺机跟上。小样儿,你不说我就亲自去看!到底有什么秘密,让你和师父把我耍的团团转!
跟着陵章的身影追出了好几里,见他往市区的方向而去,缃帙不免疑惑。住在市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看来师父深谙这个道理嘛!还没等到自己给他送信,他老人家就亲自赶来了,之前还故作高深,结果自己也屁颠儿屁颠儿跑来了。
而君璟?
他为何要那样做,是为了帮她,还是另有所谋?
心中思量间,一眨眼的功夫,陵章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缃帙一个懊恼。正在此时,身后响起一道男声,“缃帙公子。”
将她带到了君璟的书房,君烨便退下了。临走前,他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她,那眼神让她一个寒颤,看着面前敞开的书房大门,她隐隐有种,即将步入鬼门关的感觉。
“回来了。”
“······嗯。”
转过屏风,君璟正坐在桌案后,见到她进来,他起身朝她走来。他越靠越近,直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缃帙的身子突然僵住,这是?
“我很担心。”
“啊?”
他埋首贴近她,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颈间,“你松开了手,我也找不到你,我很担心。”
“嗯,不怕,不怕。”轻拍着他的背,缃帙感觉他像个孩子一样汲取着母亲的温暖。嗯,母亲?
“我只是一时有些要紧事,这才,你可不要生气。”
见她没有逃开自己,他便很知足了,“我怎么会生缃帙的气呢?我只是气自己,不能保护好你。”
南卿松开她,双眼锁住她的脸,话语间都是温柔。倒是缃帙听了这话,耳根子一红,“我,十八般武艺,我能保护好自己。”
耳边传来他的轻笑,缃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倒是我忘了,以缃帙的功夫,无人能伤到你。”
见他丝毫不过问自己去何处做什么,缃帙也暗自松了口气,若是他真问起,她也不愿编造谎言来骗他。一言尽,两人皆无言。良久,受不了他炙热的视线,缃帙开口道,“天色已晚,我好像该回去了。”
“的确是有些晚了,今日想必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
缃帙用手止住他,解释着说,“这么晚了,你也很累,我自己回去便好。”
“那便,让君烨——”
“不不,此言差矣。”
望了一眼门外隐约的身影,缃帙一脸认真,“方才回来之时,君烨便已对我动了‘杀念’,想必是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哈哈,我倒不知,君烨何时变得那样小气!”
刻意提高了音量,说与外面的人听,外面的人身子骤然僵住,很不理解为何今日的主子总是胳膊肘外拐。
“既然如此,我便回去了。”
“好。”
出门时,缃帙快速看了一眼君烨,他此时宛若一尊煞神站在门边。见此,缃帙快步走开了,直到君璟走过来,君烨方收下放出的戾气。
一直在门边目送她离开,“你们倒是很合得来。”
“公子误会了,缃帙公子与我皆是相看两相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