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正好。你告诉她,我即刻便去见她。”
“是,小人这就去。”
小厮走后,双华忍不住问到,“小姐,双华还是不明白您为何找她。”
“她是君府的婢女,我自是得早些见她。”
“君府的婢女……”
双华琢磨片刻,只见她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娉婷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回廊后。她方回神,“小姐,等等奴婢啊!”
月亮在云中露了一半,皎洁的月光撒洒在大地,柔光万丈。正在月府的后门,一个娇小的身影立在巷中,她时不时四周看上一眼,显然有些紧张。借着月光,她的脸出现在眼前,正是依云。
门开了,出来一个恍如谪仙的女子,她身姿维雅,目光温柔,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从容一笑,“来了。”
“月小姐,不知您——”
月婵湲上前,在依云惊讶的眼光中拉起她的手,“随我去府上坐坐,夜深露重,怎好让你站在冷风中?”
……
一觉醒来,已是夜深了,缃帙躺在床上,沉浸在南卿的话中。
“……只有依附了君璟,利用他的势力,方会容易很多……若是他能对你念念不忘、非你不可,我们便已经成功一半了……”
念念不忘,非我不可?怎么会?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对我如此,即便真的去做,我要怎样才能达到师父说的那样?
本来她对情之一事便一窍不通,更何况如今他已要娶妻,又怎么会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呢?让君璟爱上她比登天还难,想来想去,已是没了半分睡意,缃帙索性披了件衣服去院中坐着。
月华如练,寂静的夜里只有风声,夏末了,天气便不再像以前一样燥热,半夜起来也不会着凉。坐在石凳上,想起君璟搜罗了好些名剑珍器来给她,白天的场景就又出现在脑海中。君璟便是在这个凳子上抱住她——
摇摇头,试图把这样的场景去掉。她怎么能想这些东西呢?
“你不在意吗……我并非自愿的……”
下午说与她听的那些话她也都记着,不是没有看见他的脸色,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她也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回头想想,自己说的话也无情了些许。
今日他说他要成婚了,脸上也全无半分喜悦。可月小姐生得那般貌美,却不入他的眼吗?这样说来,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或者说更容易?而师父三番几次说君璟心系于她,这说法是真是假?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一时想来,缃帙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不可自拔。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答案!
第二日,缃帙起身,见日光下泻,想着又是个好天气!记起昨日南卿让她今日去找他,寻思着简单收拾一番便过去。
“依云。”
见依云一直站在屏风外,动也不动,她出声唤道,"依云?"
仍是没有回应,缃帙起身,从屏风后探出个脑袋,“依云。”
“……公子!”
如梦惊醒般,她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缃帙立刻道歉,“对不起,我好像吓到你了。不过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依云略恢复了心神,“公子,依云没想什么。”
缃帙撇撇嘴,以为她是干活太累,便说,“你下去休息吧,别在这等我,我自己来就行。”
“没事,这些活让依云来便好。”
“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昨夜没睡好?话说,昨晚就没看见你呢。”
她突然提起昨晚,依云心中更是紧张,难道公子他发现什么了?
“公子,我——”
将她推出门外,指了指旁边的厢房,“你跟我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老虎。”
“公子误会了,依云并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今日要外出,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走进去换衣服。依云见她如此对自己,想到昨日跟月婵湲的事,她捏紧了袖子。
轻车熟路到了花满楼,缃帙观察了下周围,车水马龙,并无人注意到自己,便快速进了去。
“这位小爷~”
楼梯就在眼前,她的身前却出现一人。缃帙见到那女子,竟是比昨日的女子穿得更为暴露,面上忽然一片纠结之色。看来,又要遭罪一次!
“爷,怎么,一大早地便来啊~”
“姑娘,请自重。”
缃帙努力将头往后仰,谁知女子忽地贴近她,在她耳畔轻嗅,顿时夹杂着酒气的脂粉香飘过,“若不是蜜儿我刚招呼走了客人,真想和你好好翻龙覆凤一般……”
“姑娘,在下——”
“嗯~唤我蜜儿!”
“……”一大早上地忽然觉得头疼,她只想着快点摆脱这个把她当作男子的女人,“……蜜,儿姑娘,在下还有事在身,您行个方便?”
“讨厌,死相~”蜜儿忽地一把推开她,缃帙暗自吞了吞口水,颇有些招架不住。
“既然如此,下回爷可要来找蜜儿哦,不然就是骗蜜儿,蜜儿的心会痛的~”
“好好好,一定一定,我先走了!”
缃帙打了个激灵,插空一溜烟上了楼,那女子摇摇晃晃也走了。到了三楼,她还有些后怕,一望身后,还好她没有追上来!
“爷~”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妖媚至极的声音,缃帙浑身一抖,不是吧!转身,南卿正倚着门框,含情脉脉,他的衣领微敞,面色朦胧,像是刚睡醒般。
“师父……”
缃帙无奈地看着他,进了屋子。南卿跟在后面,调笑道,“缃帙倒是会哄女人。”
“我那是逼不得已好吗?这花满楼真是个恐怖的地方,‘卧虎藏龙’!”顾自沏了杯茶,缃帙摇摇头,想想还有些后怕。
“对了,师父,有件事你一定得知道!”
“可是那君璟跟月婵湲下个月成婚?”
缃帙一愣,“对,你这消息还蛮灵通嘛!”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为师身居何处。”
昨日君璟才商量好婚期,相信还未对外公布,师父便已经知道了,缃帙开始有些佩服师父选的地方了!
“那眼下,又当如何?是不是得改变计划了。”
听出缃帙话里的希翼,南卿微微一笑,轻启唇,“不,可,能。”
果然,她就知道,这种苦差还是只有硬着头皮上!
“这事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南卿没有忽略她方才所言,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嗯。”
“那他还说了些什么?”
缃帙强忍着苦恼,俱实以告,听完后,南卿陷入了沉思。就在缃帙快把茶壶里的茶喝完的时候,只见他邪气一笑。缃帙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师父,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南卿打开她的手,“为师这叫锦囊妙计。不过你这脑子为何如此不开窍?”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头疼地敲了敲她脑瓜,“是不是要他的脸上贴着喜欢你的三个字,你才会真正相信?”
“师父······”
缃帙捂住额头,模样委屈巴巴,“这些东西我怎么知道嘛!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无双公子,可望不可及,要我相信他喜欢我,倒不如,不如说我是个男子!”
闻言,南卿也不再说话,他闭目沉思,良久,他反思地说道,“的确,为师不该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的。人有七窍,可见你有七窍都不开。”
“南卿,你太过分了!”
“嗯,你确定是我过分吗?”
南卿眼眸中倒映出她恼怒的样子,他面上尽是好笑,“不过缃帙敢直呼为师大名,真是勇气可嘉!为师认为这个任务交给你,也算是合适。”
缃帙拔腿要走,一时却动弹不得,她回头,只见画风一变,南卿睁着双眼,眼中泪光闪烁,一副饱受欺凌的样子。
见状,她扶额长叹,天哪,又是这招!师父是吃定她吃这套吗?
“行,既然如此,师父有事便吩咐吧!”反正她早就上了这艘贼船!
“咳咳,缃帙如此懂事,为师深感欣慰。来,今日为师便把最后所学传授于你。”
“师父你,还有绝招?”
本以为在岛上已经都教给她了,如今看来,当师父的果然会隐藏一两个绝学。缃帙的脸上都是怀疑之色,他却不不以为然。
“诶,做师父的,总要有些独门绝技嘛。”
南卿朝她轻眨眼,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缃帙心中恶寒,遇到这样的师父,只能说是家门不幸了!
只见南卿当着她的面,抬手缓缓拉下肩上的衣衫,一片莹润的肌肤便出现在人眼前。
那白花花的一片杀她个措手不及,心中闪过非礼勿视的念头,缃帙立刻抬头望天,不知他又要有什么幺蛾子。
见此,他颇为满意,开口问道,“我叫什么?”
“南卿啊。”
缃帙理所应当地回答,他愣住,转瞬妩媚地笑着说,“不,我不叫南卿。”
“神经病啊?”
说完,她朝门边走去,正要开门,一双手撑在门上。无奈地转身,面前便是他的身躯,“师父,您有什么就放好吗?”
“你当唤我,即墨公子。”
“即墨?我看你确实挺寂寞的。”
南卿不理会她的挑衅,顾自挑起她的一缕长发,满眼的诱惑,“就在今夜,为师定会让你学有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