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的长相还算不错，虽然不算绝美，但是也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清秀相貌。

但是此刻，她清秀的小脸上却是一片红肿，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是被巴掌给扇出来的，指印叠着指印，看着既红肿又狼狈。

“啧，这小脸可真惨，真是可怜啊。穆婉清可真是狠心，怎么说你对她忠心耿耿，她也不该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啊。瞧瞧这小脸儿，这都快被打破相了。”穆成雪啧啧轻叹，眼中虽没有幸灾乐祸之色，却让芷柔感觉到了一阵屈辱之意。

要不是她只是个下人，她能受到这样的对待？如今还遭受这样的羞辱？

芷柔强压下心中上涌的怒气，垂着眸子低声道：“方才在雨苑服侍小姐的时候，不小心将王姨娘给撞了，姨娘扭了腰，这才生气命人打了奴婢两个巴掌，是奴婢没有做好，该受责罚，与我家小姐无关，多谢大小姐这般关心奴婢。”

芷柔的话平淡寡白的解释着，声音偏又透着几分的讽刺。

穆成雪闻言意味深长的开口说了句：“哦？是吗？”

声音略微拉长，带着些婉转，眼中含着的深意让芷柔心里顿时狂跳。

难道大小姐她知道了些什么？芷柔心里暗想。

不过想到穆成雪之前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便是最近她有所变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在侯府里有自己的眼线。

这般想着，芷柔心里稍微安定了些，道：“是的，大小姐。”

穆成雪微微一笑，凑近芷柔，眼睛盯着她的眼，含笑低语：“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昨天在船上故意不拦着穆婉清，才会被教训的呢。”

芷柔闻言顿时瞳孔紧缩，面上浮现出些许惊惶之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极力在王雨柔面前隐瞒、并且已经遮掩过去的真相，竟然就这么被穆成雪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如果这话传到了王雨柔的面前，她可就不是现在这般受几个巴掌就能揭过去的，心里顿时无比恐慌。

想到先前王雨柔说过的话，芷柔顿时心里发寒。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芷柔被王雨柔差人唤到雨苑。

芷柔还没来得及冲王雨柔请安，就被两个丫鬟压着肩膀按跪在了地上。

“啊……”芷柔先是吃痛惊叫了一声，心里意识到不妙，这才委屈的抬眸看向王雨柔：“夫人，奴婢是做错什么事儿了吗？您要这般责罚奴婢。”

王雨柔做白莲花做惯了，压根看不上芷柔这点段数，所以极为冷淡的开口道：“我为何责罚你，你当真不知道？”

芷柔心里一跳，顿时明白昨天穆婉清在船上落水的事情压根没有过去，当时王雨柔放过她，只是因为她看在穆婉清的面子上，不想落穆婉清的面儿让她难堪。

想清楚之后，芷柔心里一定，连忙道：“夫人，奴婢当真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夫人明示。”

从昨天穆婉清开口保她芷柔就知道，穆婉清自己都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况了，而她还要她办事，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放弃她，所以她只要咬死了昨天的说辞，就算王雨柔有所怀疑，也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

“昨天婉清落水，你是当真没拦住，不是故意不拦？”王雨柔冷笑着开口问。

“夫人，奴婢是真的没能拦住小姐，夫人明鉴啊。”芷柔喊完之后连连叫屈，直呼冤枉。

王雨柔面无表情的看着芷柔喊冤，等芷柔忐忑的不再叫唤时，才准备开口。

不成想，这个时候，穆天华忽然从门口迈步而入。

“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大清早的就生了怒？”穆天华来到王雨柔的身边，坐下问。

“没什么大事儿，这丫头是婉清丫头跟前的贴身丫鬟，昨天婉清她在船上落了水，我就是喊她过来问问情况。老爷您怎么忽然过来了？也不叫妾身过去伺候你。”王雨柔看到穆天华，当即笑着开口道。

穆天华还没来得及开口，芷柔却是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的喊道：“老爷夫人明鉴，昨天奴婢真的不是故意没拦着小姐，实在是小姐当时太激动了，压根不听奴婢的劝，她把奴婢推摔倒了，奴婢没能立刻跟上，等奴婢过去的时候，小姐她已经落水了，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儿啊。”

穆天华闻言不由得皱眉，沉声问：“怎么回事？”

王雨柔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面上却是柔声开口道：“都是些小事儿，老爷你就放心交给我来处理吧。”

穆天华本想点头，但想到昨天穆成雪也在船上，后来在南王府见面时还对他那么不客气，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当即便道：“抬起头来说话。”

芷柔闻言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抬起头看向穆天华。

芷柔面容清秀，哭起来的时候梨花带雨很是好看，抬头泪眼朦胧看着穆天华的时候，让他的心也跟着多了些许不忍，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温和了几分：“你将昨天在船上的事情大概的和本候说一遍，然后说说婉清她是怎么落水的，因何落水？”

芷柔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得发慌，下意识的看向王雨柔。

毕竟昨天船上发生的事情可都不是什么好事，至少穆婉清的丑陋面目，是完全遮挡不住的。

此时芷柔已经暗暗叫苦，怪自己方才莽撞了，不该在穆天华的面前叫苦的。

王雨柔眼底冰凉，开口时却是温声细语，“既然老爷问你了，那你就如实说吧。”

昨天穆婉清做的事情，王雨柔也没想过要一直瞒着穆天华，毕竟昨天的事情太多人看到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只是芷柔借着穆天华在想要逼迫她的举动却让她很不开心。

这个芷柔，是个心思多的。王雨柔神色幽暗的想。

芷柔见王雨柔这样，心里虽然知道不好，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说起了昨天的事情。

当然，芷柔还是聪明的，能含糊过去的地方，她就含糊过去了，能用语言遮掩的地方，她也这样了，让一旁的王雨柔对她倒是满意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