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白可不管穆成雪有没有听懂,能不能理解,会不会修炼,机会难得,他能撑着不被寒毒之雾发现的时间不久,所以一股脑的将简单的灵魂修炼之法灌输到穆成雪的意识之中后,便退出了她的识海。
“……”
白茫茫的一片识海之中,独留下穆成雪一个人茫然的睁着眼,表情大约是微张着嘴,一言难尽的。
好一会儿,穆成雪才反应过来,忍不住跳脚叫骂了一声。
“该死的景飞白,你他妈倒是把话给我说清楚啊,跑什么跑!”
“什么结界,什么修炼,什么封印,老娘不懂啊卧槽!”
穆成雪虽然不曾自我标榜自己是什么名媛淑女,但绝对也不是那种喜欢把骂人或者不雅的话挂在嘴边的粗鄙之人,可是眼下景飞白的这一通骚操作实在是让她抓狂不已,无法忍耐,便不由得爆了粗口。
连老娘这种自称都出来了,可见穆成雪的怒气有多浓。
然而景飞白早就走了,自然不可能知道穆成雪叫骂的是什么。
白茫茫的识海空间之内,只剩下穆成雪一个人茫然四顾,久等不到景飞白的回答。
好一会儿,穆成雪心知她不可能等到景飞白的回答了,这才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该死的。”跌坐了好一会儿,穆成雪低低的骂了一句,抬手挠了挠脑袋,满心的郁闷。
但眼下在这白茫茫的识海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连找个人问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无奈的在脑海中翻出刚刚景飞白传给她的灵魂修炼之法。
一遍修炼之法看下来,穆成雪整个人都懵逼了,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之类的问题。
穆成雪一气之下,索性不再去看那劳什子修炼之法,躺在地上,放空脑袋,什么也不去想。
可是,躺着躺着,不知怎地,就想到了顾承临。
她的阿临……
虽然之前她清醒之时不过片刻,看他也不过是惊鸿一瞥,但他眼中的猩红、沉痛和心疼之意却也看了个清楚。
她也看到了他眼中属于她的倒影。
那是个血糊糊的人影,看着要多可怕有多可怕,要多骇人有多骇人,没有皮的脸、脖颈还有手直接暴露在空气里,就跟个怪物似的,半点美感都没有。
穆成雪觉得,如果换成她是顾承临,她真不定有勇气去靠近那样一个人,更别提……用那样深情又心疼的眼光注视着对方了。
可是顾承临……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嫌弃,没有任何的憎恶,他眼中盛满的,是浓浓的心疼和情意!
穆成雪猛然坐起身来。
“不行,我不能够这样颓废下去,阿临……阿临他还在等我!”
呢喃完这句话,穆成雪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她盘坐好身子,继续在记忆之中和她压根看不懂,不明白,不了解也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修炼灵魂的心法奋斗着。
穆成雪是那种,想要做一件事情,就真的会全心全意,耗尽心力去做的人,所以哪怕她真的从来没有接触过修炼之事,更没有接触过灵魂修炼之法,但是在她全神贯注去感悟的情况下,一遍两遍三遍……
到后来,连穆成雪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看了那个所谓的修炼心法多少次,感悟了多少遍,只知道浑浑噩噩之中,她好像忽然有了感觉,于是,意识便变得模糊起来,陷入了另一种玄之又玄的感悟之中。
……
当穆成雪在识海之中努力的和从未见过的修炼心法做斗争的时候,景飞白已经精疲力尽的将封印设置好,朝着门口而去。
勉强拉开门,景飞白看到了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的顾承临。
顾承临身子崩得比直,看到景飞白出门,脸色不好,伸手拉了他一把。
“你还好吗?”顾承临皱眉问。
景飞白摇了摇头,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
顾承临蹙了蹙眉,将手心按在他的后背之上,给他输送起了内力。
内力刚一入体,景飞白的眼中便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惊讶。
因为他分明感受到了顾承临的内力浑厚至极,内力的浑厚程度,竟然已经隐隐有了要晋级为灵力的迹象,其火属性的温暖灼热之意,竟然已经能够从内力之中透出来了。
“看来你这次是因祸得福了,果然,福祸相依并非妄言。”景飞白不由得笑着开口道。
要知道,凤天大陆可是被封印的大陆,对修者有着天生的限制,灵气稀薄得可怕,这片大陆上虽有那么几个古老的宗门,但是因为修炼太艰难,并不怎么入世走动,门派之内真正跨入修炼一途的,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个,而这十几二十个基本还是刚入门的,比现在没入门的顾承临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顾承临的内力浑厚,已经触碰到了破镜的边缘,而他曾吞服圣心火莲,圣心火莲乃是灵药,自带灵气,也就导致了顾承临便是没有破镜,其内力也带上了灵力,比之刚入门的人,也不差多少,不说碾压,但对抗绝对是没问题的。
顾承临知道景飞白这话定然和他的功力大进有关,但是如果他功力大进的代价是他的阿雪满身伤痛的话,他宁愿不要!
“阿雪她怎么样?”顾承临见景飞白还有心思说怕的,也不再关心他情况如何,直接问起他最担心的人。
“目前的情况是不好的,至于能不能好起来,就只能看她自己的了。”
顾承临闻言微微蹙眉,表示完全不能够理解。
“走吧,去我房里说,这么说,你也不懂。”
顾承临:“……”
虽然他知道景飞白本身就是奇异的存在,他的世界和他所知道的事情,也是他这种普通人所不懂不了解的,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对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心生郁结。
但他想要知道穆成雪的情况,所以还是只能忍了这种无力感,乖乖的扶着景飞白朝着他的房间而去。
景飞白回了房间之后,先是寻了自己回京之前炼制好的药丸服下,又调息了一会儿,将体内的伤势都给压下了,这才停下调息,看向一直等在一旁的顾承临,微微挑眉。
“挺有耐心,这是动了真心了?”景飞白来到顾承临的身旁坐下,笑问。
“阿雪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会伤成那样,她……可是因为我,伤成那样的?”
顾承临平静的开口问着,然而细看之下却能发现,他的情绪病不平静。
只见他的嘴角紧绷着,捏着杯子的手也紧紧的,指甲盖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出了几分苍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