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士郎仰面躺在拉普达最高的建筑物的屋顶上。已经进化得彻底脱离人类身份的他已经完全不需要进食和睡眠,只依靠大气中大源的魔力就可以存活。
“士郎。”
忽如其来的声音把士郎吓了一跳,他朝声音的主人那边看去,只看提亚马特正裹着被子捧着茶杯,坐在士郎的身边。
“提亚马特?你会说话?”
“嗯,因为这章白给,所以这次可以不用尬聊。”
“啥?”
“没什么。”
“……”
“说起来,我在士郎的眼中是怎么样的存在呢?”提亚马特问道。
“在我的眼里啊……”士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我们一起从原来的世界里来到这里,要说的话,在我的眼里你应该是我的旅行伙伴之类的存在吧!”
“旅行的伙伴?”提亚马特的眼中闪过一阵落寂,如果可以,她更想扮演母亲之类的角色。
“那士郎知道我是怎么样的存在吗?
我曾经孕育了诸多生命,直到现在,我也依旧深爱着我的孩子。
但孩子们却纷纷离我而去。我明明只是想让他们陪在我的身边而已……”
这是来找我倾诉的吗?
提亚马特是创世的母神,生下孩子,养育并关爱他们就是她存在的意义。但她存在的意义却逐渐离她远去了。
她,被否定了。
明明深爱着万物,却不知爱为何物。
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士郎对提亚马特露出一个阳光主角式的微笑,一双眼睛迷成了月牙。
“至少我觉得你们都没有什么错误呢!
孩子会成长,孩子会独立,长大以后的孩子会去挣脱名为‘母亲’的枷锁。但孩子们依旧会爱着母亲,这一点是不会有变化的。”
拉普达位于平流层,夜风什么的是不可能存在的。零下五十五度的低温对于巫妖王和创世之母来说毫无意义。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他们不在爱我,也想要他们留在我的身边……”
砰!
两颗头颅碰在了一起,士郎与提亚马特几乎在零距离之间对视。因为两个都不是人的缘故,眼睛的聚焦问题根本不存在。
“没关系的,远去的孩子终归会回归母亲的怀抱。
就像根要扎在土壤里、和风一起生存、和种子一起过冬、和鸟儿一起歌颂春天那样。
不管拥有多么可怕的力量,只要离开生命最初的地方就没办法生存。
我相信,对于你的孩子们也是一样。而在这之前,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永远,永远!”
远方,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将拉普达下方的云海照耀成金色。士郎指挥着石像鬼和冰霜巨龙散开,让阳光撒在拉普达的建筑群上。也撒在提亚马特的睡脸上。
她就这样在两千五百千米高的地方睡了,睡得很恬静。
士郎坐在空巢老人的身边,努力的不去惊醒她。
看着提亚马特那张恬静的睡脸,士郎也不禁笑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伸手点在提亚马特的手背上,在那里留下来一个令咒一样的痕迹。如果自己不在她的身边了,“令咒”里面存在的分身将会守护着她。
不过提亚马特多半用不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