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汉王这么聪明,能想到这种办法……”慧馨说道。
“娘子军的主要成员是汉王属下的家眷,这些人是变相的人质,汉王属下的家人捏在汉王手里,汉王阻断了手下人的退路,让他们全心全意跟着他造反,这个方法是好的,不过……事情总是因人而异,这些家眷可不是一块铁板,弄不好反倒会扰乱军心。”南平侯不知想到了什么馊主意,眉头邪气地挑了挑。
“顺江还有多久结冰?”慧馨问道。
“我估计大约再过十来天顺江就会结冰,不过初期的冰期,冰层不够厚,汉王的大军还不能动,他可能会派小股军队过来骚扰,从今天开始大营巡逻守备会加强,郯城那边我也会派人混进去,严防汉王的人偷渡过来捣乱。你要呆在我身边,不要轻易出营帐,更加不可离开大营。”南平侯嘱咐道。
“我晓得厉害,以后跟你寸步不离了。”慧馨干脆地点点头。
南平侯在一边跟将领们商议军务,慧馨在里面整理东西,不过仔细看地话就会发现,慧馨的耳朵一直都朝着侯爷的方向。
慧馨偷听了一会侯爷跟手下将领的交谈,心下突然觉得想笑。没想到侯爷这么威严的人,打起仗来用的竟然是诡兵之道。
话说汉王妃的那支娘子军,虽然是夫人军团,可是这些夫人们也是良莠不齐地,汉王手下多为军人,而这个年代大家闺秀和书香门第的女子都不屑于嫁与武夫,所以这些夫人们大多出身市井或戎马家族。这样的女子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没有严格教养的小姐们“贤惠”。说白了,就是悍妇比较多。
南平侯去打探消息的时候留了一部分人在郯城监视汉王极其属下的动静,听说汉王他们现在都住在郯城知府的府邸里,郯城知府大人经常宴请汉王一群人。结果南平侯出了贼点子,要求留在郯城的人想点法子,把知府大人的小妾和女儿们跟汉王手下几个老婆比较凶悍的将领送做堆。还要人假扮汉王的士兵在郯城里捣乱,要把郯城搞得乌烟瘴气。
话说回来,南平侯为了尽量不扰民,把军营的人除了派去保护平江镇的一千士兵外,其他人不经允许是不得进入平江镇地。不过汉王是要造反,当地官员的支持对他必不可少,占领郯城便是必然,不过显然那位郯城知府是汉王党,郯城没有进行任何抵抗就倒向了汉王一边。虽然郯城知府是汉王党,但郯城的其他官员就没有怨言么,还有郯城的百姓就甘心么?南平侯派人去郯城捣乱,就是想让郯城从内部先乱起来。
除了在郯城捣乱,南平侯还派人绕过郯城去汉王的封地散播谣言,汉王既然是打着怀疑泰康帝死因的旗子造反,那么侯爷就把这瓢脏水还给汉王,不管怎么说汉王杀兄总比顾承志弑父更有说服力。
现在顺江沿岸已经被封锁,南平侯严令不许对岸任何人过江,军营也实行封锁,士兵们每天都要操练,无命令不得出军营。任何汉王派来游说的人一律不见,且直接斩杀祭旗。
对侯爷要求的最后一条,慧馨有些疑惑,不是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么?
侯爷事后跟慧馨解释道,“所谓来使,大多是反间计的前奏,而且这不是两国交战,汉王是反贼,朝廷可以规劝他投降,没有反贼倒过来劝朝廷投降地。”
慧馨有些茫然,“你这样做,汉王以后会不会嫉恨你,还是说你已经决定不让汉王活到京城了?”
“汉王能不能活着到京城要看他自己的造化,贺公公可不是好对付地,我只要守着平江镇不让汉王攻打过来,剩下地咱们坐山观虎斗好了。我猜过几天贺公公就会憋不住了,他肯定要到对岸去探探虚实。”
“……那太皇太后那边你要如何交代?”慧馨犹豫了一下说道。
南平侯脸色沉了沉,“太皇太后向来最是大局为重,汉王的下场估计没人比她想得更清楚,真到那一天,她不见得会有怨言,皇上不会因汉王之事就疏远她,她永远都是大赵的太皇太后……”
慧馨趴在南平侯的胸前,手轻轻拍了拍侯爷的后背,侯爷对太皇太后是有怨言的吧,许家为了太皇太后失去了太多……
过了几日,气温越来越低,南平侯带人去巡视顺江的结冰情况,见慧馨这几日都只闷在军营里,便问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顺江?虽然外面没有什么美景,但出去活动一下对身体好。”
慧馨听到可以出去走走,眼睛闪闪发亮,“只要不给你添麻烦,就带我一起吧。”
南平侯拿了慧馨的斗篷给她系上,又拿出一条白狐围脖给她系上。慧馨摸摸新围脖,这肯定是侯爷一早就给她准备下的。
南平侯看着慧馨欣喜的样子,笑着说道,“这是我以前在羌斥猎到地,倒是很凑巧,这条白狐浑身上下没一丝杂毛,趁你正合适。”
慧馨摸了摸脖子上的滑顺,笑说道,“下回我要跟你一起去打猎。”
营帐外寒风凌冽,尤其是顺江刮起的江风更是寒彻刺骨,慧馨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慧馨身上的斗篷是她自个特别加工过地,为了御寒和防雨雪,她在原来的斗篷外面加了一层油布,油布的防风性能比布料好多了。原本慧馨也要帮侯爷修改斗篷,可是她发现侯爷根本不像她一样怕冷,冷冰的夜里侯爷身上也像暖炉一样散发热气,她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侯爷威武,慧馨也不愿破坏他在军士们心中的形象,毕竟加了油布的斗篷美观性差了很多。
南平侯他们在江这边巡视,对面貌似也有人在巡视,慧馨放眼望去,对面一团人影凑在一起,被围在中间的人看不清面容,不知是不是汉王。
南平侯看了对面一眼哼了一声,江面宽广,即使大家面对面,也做不了什么。慧馨跟在侯爷身边,南平侯摸了摸河边土壤上冻的情况,又投了一块石头进顺江观察江面的反应。
慧馨正看着侯爷忙碌,忽然江对面爆发出一阵哄笑,他们这边都抬头往对面望去。
对面岸上的一群人正用竹竿挑了一杆旗子,旗子上挂着一件鲜红的超大版裤衩,在裤衩的裆部写着大大的一个黑色的许字。
慧馨忙转头看向南平侯,只见侯爷眯了眯眼哼了一声,“找死,取我的金烈弓来。”
南平侯接过侍卫递上的弓箭翻身上马,这把金烈弓听说是当年穆国公用过的,材料慧馨看不懂,不过这把弓的个头足比普通的弓箭打了三四倍,还有侯爷背后箭筒里的箭羽也比一般的箭羽不同,比普通的箭羽箭身更短,尾部的羽毛也很特别。
侯爷纵马离的江边越来越远,慧馨和侍卫都站在江边盯着侯爷的身影。慧馨眼睛瞪得大大地,侯爷远去的背影同样很威武啊。
侯爷从到远处忽然调转马头,纵马向江边飞驰而来,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左手握着金烈弓横于胸前,右手摸向背后的箭筒。
人马合一的身影离江边越来越近,南平侯已经做出了瞄准的姿势,双目紧盯着江对面的一点。忽然南平侯一夹马腹,他胯下的马匹受了刺激一跃而起飞向空中,就在马匹到达空中最高点的时候,侯爷手中的箭射向了江对面。
慧馨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盯着侯爷射出的箭看向江对面。江对面的人大约以为侯爷的箭肯定越不过江,即使过了江也不会有什么杀伤力,所以对面的人都在围着那竿旗子哄笑。
慧馨以为侯爷的目标是对面江边跳来跳去离得最近的那个执旗的士兵,可是侯爷的箭越过了那名士兵,在对面人的目瞪口呆中射中了他后面的那个人。
对面忽然一阵慌乱,远处的士兵把巡视的官员团团围在了中间,那名中箭倒下的人正是刚才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那位,这位可怜的人是汉王十分倚重的一位谋士,本来他想戏弄江对面的南平侯,没想到竟被侯爷一记越江箭直接射死了。
南平侯这边的人自然是一阵欢呼,侯爷坐在马上停在江边傲视着江对面。江对面的人都被吓坏了,一阵兵荒马乱抬着那位已经死翘翘的谋士跑了。
慧馨用带着手套的两只手捂着脸颊,两眼冒心心地看着侯爷的背影。侯爷这边的兵士们都指着对面笑得前仰后合,那位刚才拿旗子的士兵,早就丢了旗杆,跟着一群人灰溜溜的不见了。
南平侯翻身下马,把弓箭和马匹交给旁边的侍卫,脸色不改地继续巡视江面。所谓宠辱不惊,不动如山便是侯爷这样吧,慧馨如是想到。
大约是感觉到了慧馨热烈的目光,南平侯忽然转身对着慧馨微微笑了一下,接收到“电击”的慧馨,心下尖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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