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蓝若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九点钟,按照古代人的生活习惯,这就是有一点的过分了,索性是现在没有人来管这个问题,所以蓝若苗起床的时候,一点羞愧感也不见的,只是懒懒的起床,端着自己的盆子,盛了一点水,洗了几把脸,漱了口,勒了一个简单的辫子,即使是这样头发还是乱乱的,但现在的蓝若苗显然是不会注意到这些问题,她现在只关心宗政麟那还有没有像昨日那样好吃的点心,因为她有些饿了。
她敲开宗政麟的房门,宗政麟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看着昨天从九槐院拿回来的,还没有看完的书。
他看得有些认真,甚至是可以说是入迷,因为他没有注意到蓝若苗进来,知道蓝若苗爬上他的腿。
蓝若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举动,但她想这么做,想找哥哥抱一抱,便爬了。
宗政麟此时才放下书,扶起在自己腿上爬的小家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虽然她是小小的,但还是有一些重,宗政麟有些吃力。
“哥哥,我饿了。”蓝若苗声音软软的,糯糯,带着儿童本有的天真,不知怎的好像还有一丝的小委屈。
这是饿的委屈么?
宗政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带小家伙去觅食了,否则一会儿御膳房恐怕就没有适合她吃的早饭了。
“哥哥,带你去御膳房看看吧。”
蓝若苗听了以后,没有要动的意思,东瞅瞅,南瞅瞅,北瞅瞅,西瞅瞅,好像是在寻找着一些什么东西。
宗政麟看了便好奇,总的来说宗政麟对蓝若苗的一切都好奇,对蓝若苗的一切都感觉到迷惑,所以总是忍不住。
于是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蓝若苗揪着自己的小手指说道:“哥哥,这里没有昨天吃的那种点心了么?”
宗政麟这才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两手瘫倒,“好像是没有了。”
蓝若苗听了之后,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立刻暗了下来。
宗政麟刮了她的小鼻子,说道:“怎么笨了呢,哥哥这里没有,御膳房那里有,如果来的及,我们还可以喝一碗热热的冰糖莲子粥。”
“是甜的么?哥哥。”
宗政麟抱起蓝若苗,一边往往御膳房的方向,一边给她介绍着御膳房的各种吃的,馋的蓝若苗直流口水。
公里的一切都照常的进行着,皇帝下朝了依旧是去了御书房,皇后依旧是像每日一样接受六宫的朝拜,挑一挑韩贵人的错,找一找刘贵妃的茬,御膳房依旧是每日的例行饭菜。
可是尽管是如此,御膳房的饭菜甜品饮料之类的还是蓝若苗过足了瘾,小叔子撑得圆圆鼓鼓的。
蓝若苗走出来的时候,是宗政麟扶着出来的,索然宗政麟的个子不高,但是扶一个比自己要矮很多的小妹妹,确实是一种折磨。
“要不哥哥来抱你?”
“不要,哥哥抱回压着我的肚子的。”
“要不要,哥哥来背你。”
“不要,也会压着我肚子的。”
“好吧,那我扶着你在御花园里逛一逛吧。”
蓝若苗想了想说道:“御花园是哪儿?”
宗政麟扶额,前几天这个小妹妹看着还挺聪明的怎么倒是越来越笨了,难道是说进了宫的原因,可是他怎么就没事呢。
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御花园就是有很多花的地方,有亭子还有漂亮的湖和假山。”
“假山是什么?”
好吧,宗政麟的彻底被她弄崩溃了,不只是他的腰还有的他的精神。
宗政麟两个小孩天真的讨论着御花园和御膳房的区别,宫外此时已经是危机重重,君知今已经带领京中禁卫军,将宫外围得严严实实的。
崇明殿内坐着君之澜,听说了情况的皇后和君知今的生母韩贵人此时正在匆匆赶来的路上。
皇后从来没有想到贱人生的儿子竟然敢如此的放肆。
但是,君知今没有把他的母妃接出宫,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接应,估计是应景放弃了他的母妃。
毕竟母妃身份地位,对于君知今来说,也是一种羞辱。他怎么可以去容忍这种羞辱,他从来都是一个很懦弱的孩子,但同时也是一个很虚荣的孩子。
但是尽管如此,皇后还要拿韩贵人做最后的一搏,如果君知今脸血溶于水的亲情也不在意,那自然她也就无路可逃。
所以,她不得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来人,把韩贵人绑起来,押上!”
韩贵人此时正是心慌意乱的时候,完全没有在意皇后在干什么,她现在里满脑子都是她家儿子正在逼宫,她儿子正在逼宫,她儿子怎么会逼宫呢,她那么胆小,那么懦弱,怎么会逼宫呢,她想不通,也不敢想,只是到赶紧跑过去看看,可是脚在迈下一步的时候,确实被禁锢住了,她的胳膊被人缠在了一起,她的胳膊也北人押在了后面,有人押着她走,她现在才反应过了,她乞求的看着皇后,满眼只剩下哀求,她的声音哽咽的颤抖:“皇后,臣妾对此事真的毫不知情,臣妾,臣妾真的是不知道啊。”
“带走,几个大男人还压不住一个女人,用不用送你们会军营在待些日子,受受苦!”
“属下不用。”
“皇后,皇后,你放了我吧,我真的是冤枉的,真的毫不知情啊!”
皇后走过来了,止住了侍卫的步子,韩贵人也就跟着停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待在皇后的面前,皇后举起她的下巴,仔细的瞅着,说道:“皇上是看上你的那一点了?”
韩贵人这个人自卑,自卑的很,所以她懦弱,她不敢反抗,她对皇后所给的一切都习惯逆来顺受,从来不反抗,即使是在皇上的枕边也是如此。
不争不抢,是她的性格,也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一直的尊尊敬敬,一直老老实实的。
她以为她会安然度日,会陪着皇帝一起老去,哪怕最后的结局依旧是和皇帝分开,她也无怨无悔。
可是,今日,便让她的亲生儿子,禽兽带大的君知今毁了。
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是她想要的。
若是成功,她的后果一样是被体面的赐死。
若是失败,不过是入了牢狱,在牢狱终结自己的一生。
寥寥无几的一生,波澜不惊的一生。
想到着,韩贵人的眼睛变得凌厉,她紧紧的盯着皇后,说道:“皇后,到底想将臣妾出入处置?”
皇后甩掉她的下巴,用手绢擦了擦手,说道:“处置,我怎么敢处置您呢,韩贵人?”
皇后说完,便是大笑,笑得让旁边的侍卫以为皇后是疯了。
但是皇后,并没有疯,她只是有些抑郁,有些兴奋。
在今天她终于可以不受约制,,自由的做一些事情,她忍了很多年却一直想做的事情。
韩贵人是她此生最恨的人。
韩贵人比皇后晚入宫一年,在韩贵人入宫之前,皇上一直宠的是她,一直尊敬的是她,韩贵人来了之后,似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皇上来她这儿的次数是越来越少,甚至只有特定的日子才会像例行公务一样,简简单单吃一顿饭,便又找各种理由去了御书房。
皇上宁愿与冰冷的公务为伴,也不愿意进入她的凤栖宫。
好在,她用了手段,最后诞下了曜儿和善儿。
可是偏偏善儿,又成了那般的性格,皇帝自然不喜,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看着。
但是曜儿,却深得皇帝的喜爱。
但只有她知道为什么。
因为曜儿很想她远嫁的表妹。
性格很像,勇敢大胆,智慧开朗。
长得也很像,尤其是眉目,像得不能在像。
两个孩子的出世暂且是保住了她的地位。
说来,也是可笑,她的地位竟然要靠两个孩子来维持。
归结到底还是眼前的这个贱女人,她每日里呈现出柔弱的姿态,仿佛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但事实上是,在这个宫里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的踩上一脚,因为有皇帝的宠爱。
她只能刻薄的讽刺上几句,如此这般也到是像给了她很大的委屈。
看,就像她现在这样,湿润的眼睛,不争的神态,看似软弱的身躯,真是让侍卫见了,也不忍心下手。
可她是皇妃,皇妃,皇妃!
“带到临池!”
“是!”两个侍卫同声应声。
韩贵妇脸上流露出真正的惧色。
皇后和韩贵妃一行人走后,树后面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哥哥,临池是什么地方?”蓝若苗摸着自己恢复正常的小肚子问道。
宗政麟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哥哥我也不知道,但我们还是别去了吧,看那两个女人也挺吓人的。”
“吓人?不会啊,只是那个好看一点的女人绑架了另一个好看的女人而已啊。哥哥我们去看看吧。”蓝若苗垫着脚拉着宗政麟的衣袖撒娇着。
宗政麟蹲下身,双手扶住蓝若苗说道:“蓝儿要乖哦,危险的地方我们不可以去,如果去了,六王爷会担心的。”
“六王爷?”
“对,是六王爷,六王爷和关心你的,如果你受了伤,他也会不开心的。”
“可是,六王爷是谁啊?”
宗政麟扶额,好吧,面前的小丫头果真是个不记事的,她还小,不记得很正常,很正常。
宗政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哥哥,快跟上,一会儿找不到了。”
此时,蓝若苗已经在他发呆的时候,逃离了他的双手,溜达着她的小短腿紧跟着。
没办法,宗政麟不能放着她不管,只能紧紧的跟着她,跟着她的后面,然后拉起她的小手,一同静悄悄的走着。
崇明殿内
君之澜坐在龙坐上,下面便是他的大儿子君知今。
“父王,该退位了,不如让儿臣帮您处理这国家大事。”君知今说的很露骨很现实,一点隐藏的意思也没有,他在他的父王面前暴露了最大的野心。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君之澜问着,带着些许的期待。他知道这个孩子的野心,他的野心他一直都知道,其他的兄弟也不曾有过要与他争的意思,只是他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他有些不懂,或许他从来就不懂他的孩子。
就像那日他在君曜今的房间内看到了她与朝中大臣的通信,她本是个女孩子不能参与政权,可是如今为何也是这般的强烈的像搅入这男儿入的浑水呢。
所以为了确认他不了解孩子的想法,所以想再问一遍。
只是这次君知今的话,真的能让她满意么?
好像是不可以的。
因为君知今好像回答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说:“想好了,但我觉得还是帮您处理政务更好。”
君知今卡了一眼冷眼的君之澜,又继续道:“父王您已经老了,为什么要一直站着年轻人的位置呢,这世界迟早是年轻人的,迟早是我们的,为什么您迟迟不肯放手呢,迟迟不肯交给我呢,难道您真的想交给君曜今那个小丫头么?或者您真的想靠所谓的临池秘术得以长声么,您是知道的,临池秘书和皇位只能择一个的,千年来无人改变,能够改变的自然也不可能是父王。”
他说得话依旧是怎么难听,甚至说是可以伤人,让人听了不只是不舒服,还会有很多的厌恶情绪,比如说是现在的君之澜,他的面色真的很难看,现在的对话真的很难在对话下去。
但又不得不对话下去,因为这件事情总会是要有个结果的,不是他败便是他胜。
这个结果是必须的,是王位之间的结果,也是父子之间的结果。
“你可是真的想好了?”
还是这一句话,是这一句话,重复了三遍的话,君知今听得有些腻,他现在已经变得不耐烦。
于是,他说道:“父王,您知道,我一向是如此的,如此的固执,如此的像您。”
君之澜笑了,说道:“没错,你是如此的像我,所以但你也不像我,因为做事情总要是有些准备的。”
“再多的准备也是没用了。”君知今说道,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自信。
说不出的自信,自然是有缘由的,可是这缘由说出来,又带着一股可笑的味道,当然这是对于君之澜来说的,对于君知今来说,这还是自信的味道,没有理由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