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阁的后厨着火了。
虽说索性隔壁就是内河,没有人员伤亡,火势还来不及漫延开就被扑灭。
只是风来阁诺大的后厨,全被烧了个精光。
李大碗坐在后厨的废墟前哭的那叫一个惨,苏木秋在旁边,默默的给他递上了手绢。
火是从后厨一处弃用的炉灶开始烧起来的,火势来的又急又猛。一下子,就将整个后厨少了个干净。
万幸的是风来阁的后厨与阁楼是风来开的,后厨被烧成一片废墟,可是前头的风来阁却没受多大影响。
前头风来阁早就吵闹开来了,原本是在议论,这苏家是得罪谁,被人放火烧厨房。
而后,却是连檀与柳云诺二人造成更大的骚动。
以棋招亲进行到今日,所剩下的人不过近百人而已。
而这时前头没有参与过的连檀与柳云诺横空出世,分别向一个对手拉肚子来不了侥幸晋级,一个长的凶恶吓跑对手的人那里,花了一千两,买下这名额。
柳云诺大家不知道底细,可是连檀在南罗城住了两年多,他的底细大家还不清楚?
说他棋艺打遍南罗无敌手,那都是谦虚的说法了。
当初很多人报名以棋招亲,不就是看到告示上的最后一天。
连檀将作为出题者,不参与进来。
可是这怎么半路上就又杀出来了呢?
张贴告示的风来阁掌柜在面对众人,愤怒的质疑的时候。
他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叫大家注意他。
而后走到告示那里,轻轻的告示下方的褶皱抚平。
那褶皱里有一行蝇头小楷写着:如果连檀想要参加,随时都可参加进来。
众人噓了掌柜的一脸,你这都藏起来了,谁知道这个呀。
“怎么就做不得?人连公子本来想参加就参加的,现在他还花钱名额,买多有诚意呀?”在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可是他买了这个名额,不是等于断了我们的后面可能了,那他这一千两,花的也太少了吧?”
“就是呀,就是呀!”众人附和道。
“那你们想怎么样了!”
人家名额买都买了,想退,那卖名额的小子,早就跑没影了。
“你同时和我们每个人下一盘,要是全赢了,就给你通过。”突然有人这么说道。
“对!没错!”
这个提议,似乎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你们人这么多,同时下,还要赢,你们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人!”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又出现了。
“那这样吧,诸位可自己推选出十位自认为能够赢一下我之人,我蒙上双眼不看棋盘,如若这样子,我还是赢了你们的话,那么是否我这个名额就能够拿的名正言顺了呢?”连檀低头思考片刻后说道。
“好!就这么办!”
当还在思考这个办法可不可行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赞同了。
剩下的人三三两两的也慢慢赞同。
林书乾在听了这个提议之后,一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一时半会儿的他相处出来。
当他被推选出来作为代表同连檀一起下的时候,落下第一子的时候,他突然恍然大悟。
他们不就怕连檀太厉害,参加后他们毫无胜算。
现在说的是他赢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加入?
他赢了不就证实他更加厉害了吗?那他们还比什么,直接评定他是第一好了。
他看了下左右的同胞,大多也是去他一样想到了这个,脸色均都有些难看。
连檀用一块素白的帕子蒙住眼睛,坐在有柳云诺报出一个人下在了哪个方位,然后他回答出他要落子的方位,如此依次而来。
众人大多已悟出连檀应对这十人盲棋后的猫腻,因而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着。
他们既希望连檀输了,他们后面才有最后胜利的可能,有希望连檀能够赢,毕竟这般场面实在是难得一遇,如果真的能够赢了,也是一段佳话。
林书乾之前曾与连檀下过几盘,都学习了几盘。连檀与他人下的棋谱,他也都有研究过。
如若是正正当当的和连檀下,他还没有多大信心说能够赢他。当时今日连檀蒙着眼,有同时和十个人一起下。
他在心里努力的打起了几分精神,这棋,必须赢。
苏木秋站在楼上看着下方的局面。
她觉得连檀是一定能赢的。
虽说目不能视,还同时面对十人。
但柳云诺不是说过,他还胜过那个什么高丽第一人,不是吗?
当时议出以棋招亲这个计划的时候,并没有说过他俩能不能参加这个事,全然忽略过去了。
柳云诺参加倒有几分印证初见时,他说的想娶她。
可是连檀呢?她可不信是因着几日师徒情谊,而喜欢她了?
不去想这件事,她和掌柜的商量了下,决定风来阁停业些日子,后厨需要重建,同时也将风来阁翻新一遍。
不过半个时辰过去,下头突然传来惊呼声,原来是已经有一位投子认输了。
这么快就输了?
苏木秋往下看的时候,那个人正垂头丧气的剥开人群离去。
背影看着让人感到无比心酸,可怜见的,怕是有一段时间不想下棋了。
苏木秋吩咐了掌柜几句,就下楼准备回去了折腾了一天她可累极了。
她到楼下的时候,又一个人输了。
按这局面,连檀赢是迟早的事。
苏木秋去顾大夫的药堂里买了些补身子的药,倒不是给她自己,而是苏员外吩咐给芳姨娘的。
风来阁里,下到了傍晚,终于林书乾作为最后一人落败了。
中间连檀曾不小心下错了,让他有机可趁,结果他一激动,也下错了。
引来了围观群众的一阵叹息。
连檀“光明正大”的拿到了名额之后,人们不自觉的将眼神放到另一位买名额的身上。
柳云诺见众人看他,便会看过去。
“本官,想参与这个以棋招亲,与民同乐,诸君可有意见?”
众人: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连檀拉着掌柜的手问,苏木秋呢。
掌柜的说老早就回去了。
连檀心里一阵失落,还以为她会一直看着呢,亏他最后还特意表演了一下“惊险万分”的翻盘。
掌柜的也宣布风来阁要先修业一段时间,这以棋招亲呢,自然也得先暂停下。
同时,也不能再有买名额的事了,说是苏小姐听见了很生气,不准再有这类事件发生。
至于今天这买完了的,就算了。
待到人群散去后,罗无跑到连檀和柳云诺身边。问他们自己这一出演的如何?
原来方才下方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就是罗无,这不就是学着前几日他人的手段,现学现用的。
其实趁着方才局面混乱,还有一个人买了名额。
这个人就是南罗城第二土地主家的儿子,闫大少。
闫大少真名闫小龙,可是因着他纨绔不堪,平日里就喜欢做些调戏姑娘,捉弄老人的把戏,因而背地里大家都叫他闫大虫。
闫大虫买到名额后,又满城晃悠了一圈以后,喜滋滋的回到闫府。
他爹闫罗,正拿着把算盘在厅门口等着他呢。
一见他进来,阎罗就挥着算盘劈头盖脸的打他。
今日连檀蒙眼与十人对弈,还赢了的事情。早就传的满城皆知了。
而他的傻儿子居然还花一千两买了个名额,这简直就是去给别人送钱。
闫大虫被他爹打的一瘸一拐的,还被叫去跪祠堂。
“活该!”闫大虫的妹妹,闫小花说道。
她正气着呢,柳云诺怎么也去参与了。
她的房间里,挂着一副柳云诺的画像。公子骑马踏花,翩翩而来。
行至她的身边停下,邀她一同共骑。
闫小花正幻想着,那女子突然回头一笑,怎么就变成了苏沐秋的脸了?幻想破裂,闫小花决定,她一定要阻止柳云诺参加以棋招亲。
而此刻的苏木秋正在芳姨娘的房里,她拿了药过来,顺便看望芳姨娘。
芳姨娘见她来,挣扎着要起身,苏木秋连忙拦下。
苏木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突然芳姨娘让她打开衣柜拿出最底下的一个包裹。
苏木秋拿在手里沉甸甸,里面莫不是?
打开来,果然是玉棋子。
原本苏木秋是将玉棋子藏在洗衣间里的旧衣堆里,可没想到,如今却在这里?
芳姨娘看她奇怪,就给她解释说是自己那日去洗衣间里找那洗衣的老妈子有些事,结果不小心发现了衣服堆有些不正常。
她发现了玉棋子,就拿了回来,放了和假的进去。那日便给霓凤说了那假的棋子的方位,真的就被她藏在衣柜里。
芳姨娘细细的嘱咐苏木秋可要把这棋子和棋盘放好,可别再放到苏员外那了。
两人有说了几句心里话,有那么一刻苏木秋觉得芳姨娘有点点像她娘一样。
苏木秋好好的休息了几日,这几日倒没再出什么乱子。
日子就到平野廉承诺说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时候,可是这天,连檀,柳云诺还有罗无齐聚苏家正厅,等着人来。
左等右等的,平野廉你等下等来,却等来了浑身是血的铃和已经换了一身女装的宫本勇太。
是平野凉暴走,伤了他们。在平野廉的掩护下,她们逃了过来。
而平野廉还在平野凉手里,她们是来求救的。
苏木秋他们惊疑不定,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连檀要她们先把平野凉的事说清楚后,他们再好好考虑下。
铃不愿意,转身就要走,而宫本勇太则是咬了咬牙,要连檀他们答应,只要她们说出来,就必须救出平野廉。
连檀摇摇纸扇说,他们会尽力,能不能救出他们也没权力把握。
得到了想到的回答后,宫本勇太才开始慢慢的揭开了平野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