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碗底部连接着一条长麦梗,麦梗穿过帘幕,搭在小孩儿的手腕上,麦梗的另一边就刺入小孩儿的血脉中。这是在输血,或者该说是换血。
米姑姑就忙了,左右来回检查大人和小孩的情况,一丝一毫不能出错。
庄暇额头已冒冷汗,眼睑紧闭,抿紧嘴不发一声痛吟。
庄暇感觉体内的血液在流通,特别是脸上带着一股热感,似在灼烧着他的脸。好在那股热流在渐渐散去,虽慢,却让庄暇真切的感觉到,身体的束缚在一点点消失,身体一点点放松,似乎肩上的重担,也可以放下了。
只见庄暇脸上的颜色慢慢变淡,纹路慢慢消下,这表示他脸上的血痕在消去,要被全部释放。
米姑姑不断观察庄暇和主子的身体反应,不断在庄暇身上拔针,扎针,随着他脸上的变化,血液的流通,而封住他血脉段位,哪里可以释放,那里得保留。
“唔!”忽然,少主这边的传来痛呼声,一只大掌拍打了床面,震了震,听出他在忍,但已忍无可忍了。
一目紧紧看着主子的情况,见主子一动,立刻按住主子的手,现在一药滴血都是宝贵的。
“少主!”十三娘紧张起来,想动又不敢碰,关心则乱。
“少主!”米姑姑过来见榻上之人的变化,面上露出喜色。
庄暇闭紧双目,知道隔壁有了变化,心里也是高兴,他也就要解脱了。
“庄子!”耳边传来二目的声音,其中关心满满。
“庄子,没事了,你好好休养就好。”米姑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庄暇知道自己解脱了。
接着,庄暇感觉那根刺入自己皮肤里的针管,被拔除了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变化,不看自己的脸,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庆幸谢季不在,她说他是好看的英俊男人,现在的他,很丑。
只见庄暇脸上恢复肉色,因药血被抽干,饱满的纹路都干瘪下去,使他脸上的皮肤皱皱干干,好像一张枯萎没有水份的树皮。
而且,因为脸部的营养被抽走,皮肤贴着骨骼,轮廓更加深刻,瘦骨如柴,身子也瘦了一圈。
庄暇身体很弱,动弹不得,意识还是清醒,他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走,耳边不断回荡着一个陌生的声音的痛呼喊叫。
“啊!姑姑……”
“少主,请忍忍,快了……”
“啊,我,我不会放过他们啊……”
“少主,少主别动……”
陌生的男声痛苦非常,帘幕那头伸出一双白皙长腿,有个人影在挣扎着,长腿乱踢,把庄暇刚刚还躺着的床踢飞了。
庄暇已远离了那个房间,不知在哪儿,他陷入黑暗之中,除了意识,什么都动不了。
记忆翻涌上来,逃亡到被选中做药人的经历,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宫殿之中,大火熊熊,尸体横竖,一片混乱。庄暇和众护卫拼死把少主救出,主人受了重伤和奇毒,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敌人不断追击,庄暇和大家只一心带主人逃走,为断绝敌人追杀,他们进入大祈境地,身处大国之中,敌人这才收敛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