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枫依旧与千落对视,良久,才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墨色长丝铺在后面也略显凌乱,但却让流枫有一种飘忽若仙的意味。
“流枫!放开!”瞪着眼对着他一张俊脸直接吼了出来,声音落在流枫的耳朵里,不但没起到正面效果,反而激起了他唇角的一丝玩味,千落心中登时腾起一片不安的情绪。
“要本王放手?”流枫水眸中波纹荡漾,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让她刚刚又是打他又是骂他的,看他不好好玩玩她!
流枫的一丝淡笑让千落双颊上的红晕更甚,咬紧牙关,红唇抿的微微泛白。瞪着一双不甘的眸子,终是点了点头。
“呵呵……可本王不想,怎么办?”流枫拽住手里的玉石,力道猛地大了一分,千落略显惊恐的眸子与他的眼睛便又近了一分。
千落黑着脸望着眼底这绝世人儿,深深的吸了口气,谁来告诉她,这个无赖是谁!
流枫感觉面上一凉,就看见千落的面色随即便恢复平常:“王爷喜欢这玉石,那千落送给王爷就是了。”语气平淡,声音却轻柔的很。
流枫怔上一怔,他没想到这女人在他面前还能如此淡定,心中传来一阵不快,面色略有阴沉,手上更是握紧玉石不肯放松:“本王喜欢这绳子,不喜欢玉石。”
“那千落就把绳子给王爷,劳烦王爷放手。”千落正色道。
流枫心底略有愠怒,这女人一点也不给他面子,离自己这么近都如此淡定,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魅力下降了么?想着,流枫另一只手不禁扶上脸颊。
千落看着流枫的举动,瞬间倍感无奈,为什么以往与流枫接触,没看出一点骚包的意思?
“王爷若是不想要这只手的话,那就尽管抚摸您的尊容吧。”说着,千落一只素手已经盖在流枫握着玉石的那只手的负伤胳膊上,轻柔的触感却让流枫一个机灵醒了半分。
该死,早知道应该用另一只手!
流枫暗自可惜着,手却不得不放开了玉石。为一个石头赔上一只胳膊,那可不值……
千落像被释放一样慢慢的直起腰身,轻轻扯了两下衣领,又扑了扑裙摆,凤眸漠然地瞟了流枫一眼,顺手便将拭巾甩到窗边。
“本王要喝茶。”倚着床栏,流枫有些打杵,看向千落,眸中带着些犹豫。
“王爷不长手么?”千落走到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本王是病号啊……”流枫瞪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看向千落。她敢肯定,若是让他装傻,也比她差不了多少……
“王爷方才精神尚佳,千落不认为这是一个病号该有的举动。”千落狭长的眸光扫向流枫,闪着微微寒光。
为什么上辈子自己就没看出来,他还有这么无聊的一面!
“怎么这般记仇啊……你该不会……没给本王找大夫吧……”流枫说着,看向自己包扎简陋的伤口,目光顿时就变得僵直。
“死不了。”放下翠绿的翡翠杯,千落眉梢轻挑,素手抚摸着杯身,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喂!若雪没有教过你,要待人谦和么,如今本王被你带到这么个荒凉地儿,连大夫也没有,你分明就是想害死本王啊!”一时着急,流枫也没有管自己的措辞是否妥当。
砰!翠色的茶杯狠狠敲打在木桌上,千落的脸色也突然变得阴沉的吓人。
“本王……本王的意思是至少也要找个大夫啊……”见云千落生气,流枫瞬间就软了下来,怎么说也是她救了自己,自己的话也是有些重了。
“敢问王爷,千落的父母健在,何须长姐教诲?待人谦和之道,又怎需要王爷提点?另外,千落所在的这栋阁楼是千落自己的,地处城中,繁华的很!最后,千落救了王爷,王爷竟然说千落要害你!”千落害谁,也不可能害你!素手抓着袖口,千落心里不禁抽动一分。
“王爷不识好人心,那千落也不必留王爷了。宁萱,送王爷出去。”千落迅速打开门,宁萱赫然站在外面,面无表情的看着流枫。
“不是……本王……本王没那个意思……”他只是激动了一点,这女人怎么就火了啊。
刚想说什么,晓月就出现在门口,看了看盛怒的云千落,慢吞吞的走向她。
“小姐……您要的衣服……”说着,递上一件白色的男子衣袍。
凤眸微怔,深深吐出一口气。云千落一把抓过衣服,抛到流枫的榻上。
“王爷把衣服换了,换好下楼吃些东西。”说罢,也不看流枫,自己离开了。
关上门,千落面对着这木门愣了片刻,抿抿唇,面上的光彩暗了几分“宁萱,你且在这儿候着,有事叫我。”
谁叫千落上辈子欠你的呢……忍着吧……
“王爷!王爷你在哪儿!”一声高呼从正门传来。
“咳咳……”刚刚用膳的流枫猛地一顿,便被呛到了。
“王爷慢点……宁萱,告诉他在外面候着!”千落皱眉,挥挥手示意宁萱千万不能让洛飞进来。
“手下都是什么人,添乱……”拍拍流枫的后背,递给他一杯水。
“劳烦云二小姐了。”接过杯子,想起方才还对她出言不逊,有些不好意思。
“王爷少说两句吧,省得再呛到。”白了流枫一眼,千落心头微颤。以往在自己面前,流枫从来都是翩翩公子,温文尔雅的形象,她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刚刚还对她耍无赖的人与之前那儒雅凌王竟是同一个人。
流枫并不知道千落的心思,只是低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没有回答,谁让他理亏呢?
“王爷以为,此事是何人所为?”犹豫了片刻,千落看向流枫,轻声道。
“二小姐认为呢?”流枫眸子眯了眯,俊美的面庞上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也许是太子殿下……事情发生在太子府,多少都与他有些关系。”夹了一筷子菜,千落风清云淡的说道。
“他再猖狂,也不会选择在自己大婚之日对本王下手,况且连新娘子都不对,他有心情理会本王这个闲杂人等么?”自嘲的笑了笑,流枫的双眸蒙上一层低沉。一想到若雪躺在血泊中的模样,他的心就阵阵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