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贱人,一个个都想气死我吗?”孟紫兰尖细的声音传出,其中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听便是哭闹过的。
云千落嘴角抽了抽,回头望向云海,见他面上也是一脸尴尬便只好回过头自己来开门。
刚刚开门,一个茶杯就砸在她的脚边“又来一个,你们都疯了么,本夫人是相府的女主人,你们这群下人凭什么拦着我,滚给我滚!”
声音传出,随即她便跑到门口,差点撞上还未进门的云千落。
孟紫兰抬起头,撩开杂乱的发丝,见是云千落还微微怔了怔,随后双眼便燃起浓浓的厌恶。
抬起手狠狠的推向云千落,刚想侧过身离开便发觉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孟紫兰慌忙看向云千落,却见她的身前站了一个浑身灰色衣裳的女子,冷面无情,只一眼就令她不寒而栗。
“你又是谁,别以为护着这傻子就有饭吃。本夫人的女儿是太子妃,只要若华还在,本夫人就是相府的天!”孟紫兰显然把宁萱当作是相府的下人,只顾着忘乎所以的喊叫,并没有注意宁萱越来越黑的面色。
千落冲宁萱摆摆手示意她放开“嫡母怎么了?他们惹你不高兴了么?”
孟紫兰收回手,见宁萱依旧站在一旁没敢太过放肆,但嘴上依旧不肯饶过云千落。
“你快让他们走开,烦死人了。”
云千落歪了歪头,上下看了看孟紫兰“嫡母怎么这幅样子啊!”说完又向佛堂里面望去“呀!这怎么变成这样了!”
云千落一把推开孟紫兰,一步踏进佛堂里,满地的碎片让她有些无奈。这孟紫兰平时看不出来,原来撒泼也这么在行。
“你们快把这里收拾了,否则老爷回来有你们好看。”云海从门口走进,盯着里面一圈的下人命令道。
一直站在边上左右为难的家丁们一哄而散,该收拾的收拾,该打扫的打扫,没一个人想理会他们的主母。
“夫人,您就先回来吧,老爷不在我们做不了主,您还是等老爷回来再和老爷说吧。”云海躬着身子好说歹说地劝着孟紫兰。
“我呸!你们不就是见着老爷有好一阵没有见我了吗?要换做平时给你们多少胆子敢这么欺负我,等我告诉若华,让若华将你们统统换掉!”孟紫兰对云海还是有所忌惮的,早年她嫁进府里的时候就是云海当家,这么多年过去云海对她也算是照顾,说话自然也是有些份量,所以便没有跑出去。
“好了夫人,换人还是等老爷回来再说,您快进来,别再折腾了。”云海走到门口侧过身,给孟紫兰让了点路。
“本夫人才不要回去,本夫人要砸了这佛堂!”说罢,便跑了几步进去,拽着仅存的几根垂绸一幅死也不肯放松的模样。
云海无奈的摇摇头,周围的家丁没一个拦着她,他们都只是下人,如今保命还来不及,谁去管这个疯了的泼妇。
云千落暗自笑笑,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孟紫兰手上的绸缎,狠狠一拽便听呲啦一声,绸缎断成两截。
“嫡母是想要这个吗?”云千落捧着绸缎,送到孟紫兰面前。
孟紫兰愣愣的看着眼下破碎的布料,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满心的憋屈一丁点也发泄不出来,就那样盯着那绸缎发呆。
“嫡母?”云千落晃了晃布料道。
孟紫兰回过神,一时间对云千落所有的不满都爆发出来,猛地推开她,大喊大叫“你给我滚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个贱蹄子拽什么拽,这是我的,我的!”扬起手,一个巴掌就快速落下。
云千落被推了个踉跄,见孟紫兰的手打来,只好低头下去,错过了孟紫兰的手。
孟紫兰显然没有料到云千落竟然敢躲,气得嘴唇发抖,没有多想就又是一个巴掌扇来。
云千落嘴角一扬,微微侧身又刚好躲过。
“嫡母千落做错了什么啊,嫡母怎么又要打千落啊。”云千落喊的大声,声音凄惨无比。
云海在一边想上去又不敢去,晓月则在门口狠狠的忍住嘴角的抽动。
“你给我滚,滚!我不想见到你,你是贱人,和鸢也是贱人,你们母女包括云轩都是贱人!”孟紫兰多次打不到云千落,气急败坏之下操起手边的香炉便砸向云千落。
云千落瞪大眼睛不知闪躲,她不会武功,此时又不能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香炉落下。
可是香炉还没落下,一个石子就从窗口飞了进来,直击孟紫兰的手腕,力道十足。
云千落挑了挑眉,看着香炉在自己眼前落下,不由得望向窗外。
窗外树中枝叶轻轻摇摆,却并没有人影。
云千落眨眨眼,有些疑惑但此时也顾不上仔细捉摸。
孟紫兰被打的手上一疼便松开了香炉,反应过来后心里又是一阵委屈,干脆坐在地上就一阵嚎哭。
云千落后退两步防止眼前的女人又突发奇想拿起什么东西砸她,她只是回来调侃一下孟紫兰,并不想丧命于此。
云海见孟紫兰并没有再打人的意思,心里叫了声哭便跑上前去“夫人,您回去歇着吧。”
云千落退到了门口,收拾烂摊子的家丁们都已经离去,片刻这里就已经换上了新的器皿,袅袅香烟,若没有那嚎哭的声音,似乎如以往一般平静。
云千落冲着佛像摆了摆,轻声嘀咕一声保佑便走出佛堂。
听着孟紫兰的哭声,云千落心里异常的欣喜,她不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她的仇人,仇人痛苦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眼下霜儿已死,孟紫兰身边连个体己的人都没有,这样势单力薄在相府对他人已经构不成威胁。
就算有云若华又怎样,鞭长莫及她自然护不了孟紫兰周全。而且过不了多久她的麻烦也和接踵而至,云千落就不信,云若华还有精力就顾及自己的母亲。
想必自从孟紫兰答应与她一同害云若雪的时候,云若华就已经意识到孟紫兰并不值得她去守护。
一个能送自己亲生女儿去死的人,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