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你将千落叫到这里做什么啊!”云千落眸子动了动,出口瞬间就变了味道。
一旁的侍卫不禁汗颜,但依旧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前面众大臣围住的话语慢慢的抬起头来,见到云千落一张天真的面容,眉间一蹙,深邃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光亮。
目光转到一旁的侍卫上去,朱唇轻启,幽然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你怎么当的差,云小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快将云小姐带下去,自己去领三十大板。”
侍卫身子一颤,低下头连忙将云千落拉着走出去。
云千落连里面各种老头的模样都没看清楚,就被拉了出来,心上不喜,轻声抱怨了一句,便看向一旁的侍卫“你们长公主这唱的是哪一出?”
“回云小姐,请随小的向这边来。”侍卫出了大殿,面上肉痛的表情立刻烟消云散。云千落见了都忍不住挑高眉梢,南疆人做戏的水平也太高,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如此出色。径自笑了笑,云千落跟着小侍卫走向一边的偏殿。
“云小姐请进。”小侍卫将偏殿的门打开,对云千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退到一边,低头看着地面不动。
云千落点点头,一脚迈了进去,偏殿内袅袅香烟,气味宜人,周围的摆设精致昂贵,一看便是花语平时精心设计的地方。
左右看了看,云千落抬步走了进去。
一路走进去,偏殿一直无人,云千落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走两步便回头看看,可无论如何,这里确实是没有其他人。
心上一空,云千落干脆向里面走去,脚步加快,不一会便停在内室门前。
推开房门,云千落微微一怔,瞪着一双清眸,径直走向内室的床榻。
床榻上留有一套衣服,一旁放着一些首饰,首饰下压着一张信纸。
云千落抽出信纸,抖开看了起来,不一会嘴角勾起,云千落轻笑一声,目光落在一旁的衣服上,再次笑了笑,微微摇摇头。
“她还真是什么发子都能想的出来……”云千落再次摇摇头,伸手勾起整齐的衣服,上面精亮的布料映着外面的日光闪闪发亮,着实夺目。
云千落照着自己的身子比量了一下,似乎还比较合适。挑了挑眉梢,脑海中竟然闪现出流枫一张苦瓜脸。
她穿着这件衣服,是不是有些太过耀眼了……流枫,或许会不高兴的吧。
云千落抿唇思索了一会,最终狠狠一咬牙,心里一横,便下了决定。不管了,让流枫去死吧,他若是敢生气,自己就一个月不理她了。
利索的将衣服换上,云千落望着镜中曼妙的人影,微微一笑。
长公主寝殿的正殿之内,云千落走后,那一群大眼瞪小眼的老臣都站在高座之下,一人一句,不依不饶。
花语眉间没有一丝不耐,反而看向他们时的表情甚是柔和,嘴角一抹淡然的笑容,眸中华划过一丝丝异彩,令她本就迷人的眸子更填了一分独特的神秘之感。
“长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朝中重臣接连暴毙,长公主殿下应该下令彻查,给京中这几大府邸一个交代啊。”其中一位大臣,哑着嗓子上前提议道。
花语微微点点头,片刻后却张开双唇,悦耳的声音出口“前几日两位使者大人府上可是亲自请人前去查看的,可惜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便只能不了了之。至于其他人,人死不能复生,入葬才是头等大事,彻查是必然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可是,这若是埋没了什么线索……”
“顾老,我南疆已经被外人看作是蛮夷之地了,如今总不能还让人说成是不懂得礼义廉耻的野蛮人。”花语眉间稍稍蹙起,眸光乍寒“还是说顾老以为我南疆的门面远远比不上两位使者的性命?”
顾老一噎,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答话。
“南疆门面固然重要,但我南疆朝堂之上一连折损十余位重臣,长公主殿下难道就任由这件事拖下去?此事若是长公主殿下不做,那就不要怪我们几人擅作主张去查了。”眼下这几个人都是久经朝堂磨练的老人,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件事背后的原委,他们如此做,就是想刁难花语罢了。
“若这件事不是本公主一个人的注意,还有毒姥赞同,那几位是否还持否定的态度?”花语嘴角轻轻上扬,两边唇角上扬的弧度很是微妙,一股子魅惑从她的笑容中丝丝缕缕的散发出来。
“毒姥……”
下面大臣明显一怔,抬头看向花语的神色有意境与刚才有所差异。
“若是毒姥赞同,那我们定然没有什么人异议,只是到时候还请长公主定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
毒姥那个变态老婆子,是南疆人闻风丧胆的老巫婆,谁若是惹了她,准活不过三天,听说长公主一身传奇的毒术,就是受教与毒姥。所以他们即便再痛恨花语当政,也不敢真的对她下黑手。
“诸位大臣肯理解就是好的。”花语微微一笑,频频点头。
“只是今日大家都在,我想再宣布一件事情。”花语嘴角的笑容犹在,但其中庄重的味道不由得加强。
所有人目光一怔,纷纷落到花语的身上,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登基大典与下月初六进行还请几位尽心尽力帮助礼部着手准备此事。”花语道。
下面淡淡一众老臣都愕然惊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怔怔落在花语的身上,辨不清楚其中的味道是嘲笑,是否定还是彻头彻尾的惊讶。
“可有异议?”花语一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微微扬眉,提高声调再次强调了一遍。
下面大臣身子一抖,都面上多了一层又一层怒容。宝座虽然只是一个称谓,但就是这样一个名头,就会让整个南疆全部倒戈到花语的那一边。
“长公主殿下莫要开玩笑,登基大典暂且不谈,不知南疆新的南疆皇人选是谁?”一个老头走了出来,问道,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被花语这句话气的不轻。
“花语何曾在皇位之事上开过玩笑?这新的南疆皇,自然是本公主,难道诸位有更好的人选?”花语佯装惊讶的看向下面一种老头,心上突然有些烦闷,老头多了,似乎也很烦啊。
“长公主殿下对皇位窥视已久了吧,可如今这皇位并不是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啊。”顾老站了出来“长公主殿下应该清楚我南疆的律法,其中说到若是前一南疆皇尚且活着的时候,下一任南疆皇的人选就必须从他口中说出,这算是得到了南疆皇室的支持。”
“我自然是记得,如今我兄长并没有去世,所以这一点,我迟早会做到。”花语勾了勾嘴角,满心的不在乎。
“可长公主殿下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哪里来的成为下一任南疆皇帝呢?”顾老不依不饶,他怎么能眼看着这个丫头片子登基成了女皇?
“顾老是说本公主身为女子没资格上位?史上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先例,本公主也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顾老何必在意这些已经被历史否定的制度。”花语厉声道,这些老头都是些顽固不化的臣子,个个都看不惯他一个年轻女子执政。他们以为南疆皇至高无上,只有男子才能胜任。
记得当时朝中两极分化,这些老头哪一方也不支持。
花语这一边自不必说,而那一边在这些老东西的眼里就是不安分的因素,被他们称作是叛乱之党,两权相较,自然都暂时站到了花语这边,可实际上却没有一点作用。
如今使者那一方支离破碎,这些个老东西就开始找他的错处。他们以为自己是树是石,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们铲除?
顾老闻言面上一厉,他早已想到花语会拿历史说事,只是没想到会说的如此直白,便一时噎住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长公主殿下,南疆有才之人众多,长公主以为您有什么长处可以比过他们?若是说女色这些东西,那长公主就不必拿出来献丑了。”以为老头也站出来,言辞之间比那顾老激烈的多。
“本公主虽然一介女流,但还不至于如此不懂得时务。并且本公主敢问一句,若说女色,你们谁有?既然没有,又为何嘲笑别人拥有,这一点上,本公主是否可以理解为众卿是在嫉妒?”花语微微蹙眉,眉目间已经有了不耐,这些老家伙说理不通,他就是又百倍的耐心也早晚被磨光。
一众大臣被花语一番言论惊住,在下面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注视,个个脸上一番惊恐,仿佛听了什么不能理解的谬论。
花语淡淡的白了那些人一眼,冷哼一声,别开视线。这群人,真是老顽固……
下面寂静了一阵,突然顾老板着面孔走了出来,向上看着花语,眉目见没有一丝尊敬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