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沈菀乔站出来打圆场,笑道:“这邱道姑许是真的如大姐所说,是出来坑人骗取钱财的,眼下祖母还不见苏醒,我们还是去宫里头请御医来为祖母诊治吧,父亲,您看如何?”
沈弘业捏了捏眉心,折腾了大半天到头来却是没有丝毫进展,老夫人依旧不省人事,他的脑袋现在可真的是要急炸了,心情也是无比的烦透了,疲惫的挥了挥手道:“早就说过这道姑巫婆不可信,现如今耽误了为老夫人治疗的大好时机,若老夫人有个不测,你们一个个的难辞其咎!”
这话听的陈氏眼皮一跳,很显然这话沈弘业是说给她听的,之前可都是她在一味的鼓吹请人来府上……
“好了,令门房备马车,我进宫。”
“父亲。”顾清惜起了身叫住了沈弘业,“我院子里是清白的可其它院子里是不是干净的还尚且不知呢,父亲不等着问完一遍后在走么?”
沈弘业停下了脚步,心道这顾清惜的意思是让他一视同仁不要失了公允,她话中的意思明白是再说不要以偏概全,她一个人是清白的可并不代表别人也是清白的……
“你们都各自禀报,在谁的院子里发现了异常。”沈弘业被迫着开了口。
只见搜查回来的嬷嬷们中的元嬷嬷站了出来,道:“相爷,老奴在二小姐的床上发现了不干净的东西。”
二小姐?
沈菀乔?
一瞬间,陈氏愣了,沈菀秀怔了,而沈菀乔则是惊了!
沈弘业则更是不可思议的拧了眉,“元嬷嬷你发现了什么?”
元嬷嬷是跟随在老夫人身旁侍奉了多年的嬷嬷,是随着老夫人一道从郯城来了,对待老夫人可谓是忠心耿耿,她说从沈菀乔房里发现了不干净的东西,自是可信的。
“相爷,您看!”
说着,元嬷嬷将搜出来的东西呈了上来,一个黑色的小小包袱。
见到这个包袱的瞬间,陈氏的脸倏地变色了,两眼瞪大,这包袱分明就是她藏在顾清惜墙角下的那个啊!怎么会出现在了沈菀乔的房间!
沈菀秀更是不可思议的低呼一声!
沈菀乔察言观色,见母亲与妹妹如此惊骇的神情,她不由想也知道情况不妙了!
包袱打开后,沈弘业见到里面的东西,眉头一跳,惊道:“这都是什么!”
好戏,终于是开始了……
顾清惜缓缓起了身,清丽的容颜闪过一丝冷凝之色,陈氏母女表演完了,该是轮到她上场了。
“父亲,这包袱里是装着一缕头发丝,还有几片指甲,还有个贴着祖母生辰八字的草人……”顾清惜走上去前去一一将包袱里的东西举起来,最后拿到那手掌大的草人时忽而闷哼了一声,惊道:“呀,这草人上还扎着针呢!这难道就是陈大夫与邱道姑所说的陷害祖母所用道的降头术?”
说道这里,顾清惜声音一顿又忽然惊讶叫道:“天呐,二妹妹竟是害祖母的凶手!”
一语惊起千层浪,满屋子里人哗然。
“大小姐,你不要血口喷人!乔儿心地善良怎么会去陷害老夫人!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陈氏立刻大声说道,她绝对不能让顾清惜将这盆脏水泼到沈菀乔的身上,绝对不能!
“怎么是血口喷人呢?”顾清惜拿着手里的草人晃了晃,“陈姨娘,你睁大眼睛仔细瞧好了,这可是从二妹房中搜出的东西,证据凿凿,可是容不得抵赖的。”
“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会去害祖母,我的房里不可能有这样的脏东西的!”
沈菀乔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陷害老夫人的这把火会烧到她的身上,她的房间干干净净,到底是谁将东西藏了进去她一点都不知道!陷害祖母的罪名一旦被坐实了她的名声可是彻底的完蛋了,沈菀乔一张芙蓉美面上此刻因为害怕与恐惧而出现条条龟裂痕迹,她努力的摇头,面色苍白。
“二姐才不会去害祖母,一定是害人的真凶栽赃嫁祸将东西藏到了二姐房中,一定是这样的!一个包袱算什么证据,一点儿都不可信!”
沈菀秀为保亲姐跟着挺身而出,说的是铿锵有力,义正言辞。
顾清惜听了,鄙夷的扫了一眼沈菀秀,心道沈菀秀这个脑子愚蠢的,还真的以为自己的亲姐是个纯洁无害的白莲花么?今儿这场戏她可是要唱个大的,自是也给了沈菀秀也备下了剧本,等下她若是知道她的亲姐姐沈菀乔对她做了什么残忍的事,只怕沈菀秀都要恨不得去撕烂这个亲姐了……
呵呵,等着瞧吧,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三妹,倘若这包袱要是从我的房中搜出来,大姐很是好奇你也会说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我而挺身而出保我清白么?”
“我……”沈菀秀支支吾吾了两句,而后才道:“当然了,你是我大姐,我也一定会极力为你辩白的!”
“哦?是么?”顾清惜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也不知道先前是谁一口咬定说我是凶手的又是谁怂恿着去搜院子的?三妹妹,你这话说的难道就不怕风大闪了自己的舌头?”
顾清惜看也不看一眼令人恶心作呕的沈菀秀,转而拿着东西走到了沈弘业面前,道:“父亲,这下降巫术使用的东西是从二妹那里搜出来,这足以说明是二妹对祖母心存不满蓄意残害,按照之前父亲说过的一言九鼎的话处置,二妹是要被杖责五十大板而后逐出家门的,如今眼下铁证如山,证据凿凿,父亲还不打算立刻行刑,为祖母主持公道,还她老人家一个平安康宁么?”
“这……”沈弘业犹豫,沈菀乔可是他自幼疼爱的爱女……
“怎么?父亲是舍不得了?”顾清惜讽刺的勾了唇畔,“父亲身为右丞大人,文臣百官之首,难道说过的话都不算得话么?父亲就是如此的喜欢食言而肥?”
“相爷!乔儿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这一定不是乔儿所为啊,这是有人在蓄意栽赃,是栽赃啊!”陈氏冲上前去将顾清惜拉开,对着沈弘业一脸的哀求:“乔儿还年幼,心善无知,怎么能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求相爷三思啊,万万不要冤枉了咱们的女儿啊……”
“冤枉?陈姨娘你忘了,口口声声要喊人来驱魔降妖的是你,口口声声喊着搜查庭院的也是你,你如此殷勤不就是为了找出这包东西么找出背后害祖母的人么?现在人与证据都摆在眼前,怎么你就哭喊着说不是了?见到自己宝贝女儿干出这般缺德事情来,你就要徇私舞弊了是么?”
陈氏心头发狠,听的顾清惜咄咄逼人的话,她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一张嘴!
是她,一切都是她,是顾清惜搞的鬼!
陈姨娘咬牙切齿的怒视着顾清惜,“我敢保证,乔儿没有害老夫人!”
“你敢保证?呵,不是二妹害的难道说是你害的祖母?”顾清惜眨了下眼睛,讥笑出声。
陈氏被噎的一咯噔,这事是她干的不假,但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的!
“爹爹,女儿真的没有加害祖母,真的没有,求您一定要相信女儿啊!”沈菀乔泪眼婆娑,好不可怜的楚楚模样。
顾清惜受够了陈氏母女三人的虚伪嘴脸,她脸上的笑瞬间褪去,转而变为冷冽,她站定在三步开外冷眼如冰刀射向沈弘业,哼声道:“这事既然父亲犹豫不绝,那么我自去将此事情禀明太后,请她老人家来为祖母做主吧!”
禀明太后?
沈弘业一听,全身吓的打了一个激灵,忙道:“不可!”
“害人凶手在场,证据又确凿,父亲还不公允断案处决,明显是想要徇私亦或者不忍心下手,如此那我便不为难父亲,请太后来做了断岂不正是解除了父亲的为难?如此好的事,有什么不可呢?相信太后她老人家一定不会像父亲这般有失公允、公平的。”
“家臭不可外扬!”笑话,太后来了休说沈菀乔会下场凄惨,他这个当父亲也免不了受到管教不严的教训,他还没傻到让别人来扇他的嘴巴子。
“既然是怕家丑不可外扬,那父亲还不赶快绑了二妹妹,以示惩罚?”
沈弘业捏了捏手指,顾清惜的步步紧逼令他很是恼火。
见他还不肯发话处置了沈菀乔,顾清惜幽幽的叹了口气,“没想到父亲竟是这样一个人,为了袒护女儿竟全然不顾床上母亲的安危,要知道祖母万一有个不测,父亲不但会被落下个治家不严,管教无方之罪,还会因此失去了官位,这其中利弊父亲难道就没思量过么?倘若今天放过了二妹蓄意加害祖母的之罪,那我敢保证明日京城大街小巷都是传言右丞大人不顾老母死活,是个不仁不德的不孝之徒,早朝上也免不了弹劾……”
捏到沈弘业的软肋,沈弘业闻言后神色变了变,态度明显坚决了一些,“来人,将二小姐拉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五十成了二十?
顾清惜笑了笑,看来要让沈弘业亲手里了结了沈菀乔是很难了,索性她还备下了猛料,专治沈弘业的犹豫不舍。
顾清惜使了个颜色给段嬷嬷,见段嬷嬷躬身上前,道:“相爷,除了在二小姐房中发现了陷害老夫人的东西,奴婢还找到了一些毒药,特意拿来,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