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段湿滑的陡坡绕了几个弯后,前方的通道开始变得开阔,一排天然石板搭成的台阶向上延伸而去,远处似乎还有微弱的光。
“经理!前面有光了!”
刘胜利一脸激动地回头朝萧然喊着,压过了石阶中间凹槽的水流声。三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快速地向上爬去。
一路爬到石阶尽头顶端,一个大约一米高的拱门出现在眼前,微弱的光从门里透出。门两旁的平底上,还放着几个木桶。
三人钻进了门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傻了眼。
几十米开外,一个小型的湖泊正平静地躺在那里,不断溢出地水流顺着一道凹槽向石门方向流过来。一道光从两百多米高的顶上照下,洒在湖泊的中心。
三人急忙跑到湖泊边,仰头看着头顶上边缘整齐的洞口。萧然对比着指南针和刚才推算的距离,猜测这里应该是废村的一处井口。
这处井不知为何恰好打在这地下湖的上方,修葺整齐的井壁下缘距离他们也有一百多米,除非上方有人扔一条绳子下来,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从这里上去。
刘胜利泄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小湖边,抄起一块石头砸进了湖里,激得水花四溅。
“你拿它撒什么气?咱大不了再找其他路就是了。”
萧然说着,也在地上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从丹房被夏丘生追击到现在,他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此时这湖泊边有阳光,还有潺潺流水声,让人不由得放松。
最奇异的一点,就是这湖边不仅不冷,还有一丝温和的水汽铺面而来,比在地上时还暖和。
萧然听说过,这平城市处于地动带,地下有不少休眠火山。这一处湖泊的水源处,说不定就挨着某个温度较高的地方,所以下方泉眼涌出的水温度也相对温和。
萧然看了看湖里,这湖水浑浊发绿,常年未被人使用,不知现在已经养了多少寄生虫在里面,说不定还有一些小型的水蛇或蝾螈等小动物在这里做窝。
还好刘胜利的背包里物资还算充裕,几人另找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地方,坐在地上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萧然看着刘胜利掏出的好几个罐头,觉得非常新奇,都是他以前没见过的。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上次他和二叔去西疆时,二叔找熟人采买的。
这些罐头上都是西里尔文字,一看就是北边毛子那里走私来的。根据标签判断,这些罐头还确实品类齐全,牛肉、羊肉、黄桃、香肠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盒鱼罐头。
刘胜利打开了两盒罐头,徐二凑上来闻了闻,皱着眉说感觉不好吃,一股子奶臭味,好像夏天牛棚里的味道。
他拿了一大块风干牛肉,用面包一夹,蹲在一旁吃了起来,嘴还不停地吧唧着。
刘胜利斜了他一眼:“瞅你那德性,经理还说要带你去兆京呢,这吃相不给他丢人吗?而且这罐头里那不是什么奶臭味,那叫起司,懂不懂啊你。”
徐二听他这么一说,不仅没收敛,还特意向他靠近了一些,满脸堆笑地看着他,嘴吧唧的更大声了。
萧然看着俩人放松了一些,也就没多说什么,抓紧时间往嘴里塞着。徐二毕竟年龄小,飞快的吃饱完了手里的面包肉干,又端着水壶猛灌了几口,抄起弹弓去湖边打水花玩。
萧然看他玩心大起,嘱咐道:“徐二,你小心里面有蛇,窜出来咬你小雀雀,你可还没娶媳妇儿呢。”
徐二听罢愣了愣,接着脸红脖子粗,嘿嘿嘿地笑着,但是手里的弹弓打得倒是更起劲了。
刘胜利也吃了个七七八八,喝了几口水后打着饱嗝儿靠在湖边休息。萧然看见还有一盒没开的鱼罐头,拿起来闻了闻,一股不易察觉的氨水味从罐头缝隙里飘了出来。
他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蓍九霙也开口道:“这什么玩意儿?臭死了!比臭豆腐都臭,这里面装着屎吧!”
萧然没理他,问刘胜利道:“这玩意儿是不是坏了?怎么一股子厕所味儿?”
刘胜利摆摆手,说:“二大爷说了,这叫什么灰鱼罐头,说就是这股味儿,吃习惯了就跟豆汁儿差不多,还说他喜欢的你肯定也喜欢。”
萧然听他这么一说,猜到了是什么东西:“不是灰鱼吧?是鲱鱼吧?”
“对对对!记岔劈了,就是鲱鱼!”刘胜利说。
萧然顿时来了兴趣,他以前也只听说过鲱鱼罐头,从没亲口尝过。今天既然碰上了,怎么都得见识一下。
他抄起罐头刀撬开了罐头,一股浓烈的恶臭味瞬间在整个井下空间飘散,好像天降了一个大茅坑砸在了三人头上。
正在打水花的徐二捂着鼻子跑到一边,问刘胜利道:“你们就吃这起司?我可不敢去兆京了,这咋一股粑粑味儿……”
刘胜利捂着鼻子想解释,但刚一开口就干呕了出来,两个眼圈也泛起了红。
萧然感觉自己实在是无福消受,或许豆汁儿就是自己的极限了。他左右看了看,也没处可以处理这东西,只好一扬手连罐子带鲱鱼一起扔到了湖里,激起一股灰白浑浊的水花。
不过他扔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洒出些罐头汤子沾了一手,还有几滴飘在了刘胜利的头发上。他赶紧抄起水壶,用里面的清水给自己冲着手。
“噗通”一声响,水面突然溅起一个水花,浑水溅到了刘胜利的脖子。刘胜利转过头一脸恼怒地看着徐二,说:“你丫玩儿够了没?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徐二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指着湖面说:“不……不是我,那里面……有东西……”
刘胜利低头看见徐二确实两手空空,弹弓此时也插在腰间。
他身后的湖里此时又是一连串“噗通噗通”地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不停击打着水面。萧然打着手电照去,依稀看见一张张宽阔的大口正在水面上争抢吞噬着那些鲱鱼,不时还有一条条鲜红细长的东西弹出水面。
他赶紧去拉刘胜利,但为时已晚,一根粗如井绳的红色细长物从水中弹出,黏在了刘胜利的领口处,拉着他就往水里拖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