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完全没有力气反抗,连之前那些狰狞张开的三角形唇瓣,此时也好像凋谢枯萎的花瓣一样,有气无力的卷曲微张, 同样暗红的血液从其中涌出。
这些沙漠巨型蠕虫原本有力紧绷的身体,此时也越来越软,最后就好像一条条关了水龙头后的水管,软绵绵地从地板缝隙中倒了下去,瘫在满是自己粪便的沙地上。
甬道两侧的吊桥地板此时也终于完全落下,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也把巨型沙漠蠕虫、钢刺已经那些混着油香和粪臭的怪味沙地严严实实地盖住。如果不是刘胜利和徐二满头大汗和溅在身上的血,刚才的一切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经理,这回、这回就, 活不过来了吧?”
刘胜利把钢刺扔到一边,在身上擦着满手的血迹,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徐二也随手把钢刺扔下,抬起手背擦着额头的汗。他刚才比刘胜利捅的还卖力,除了喘气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能顺着刘胜利的话,对萧然点点头,表示他心里也是这个意思。
萧然早在确定巨型沙漠蠕虫群对两人已经造不成威胁时,就靠着墙看戏,还顺便扣了扣手指甲缝里的干血和黑泥。
刚才这蠕虫把刘胜利和徐二折腾地够呛,尤其是两人一番神配合,明明已经算是杀虫功臣,可那玩意儿还真的在某种程度上诈了尸。既然些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如让两人刷刷经验,也把消灭蠕虫的功劳再一次还给他俩, 壮一壮士气。
听两人这么问,他笑嘻嘻地看了看闭合的地板,一股尘土在地板闭合的瞬间从中缝飞出, 此时正在慢慢飘散。
“你俩够麻利啊,不错不错。这东西如果想彻底杀死,就得让它身体机能完全没办法恢复。刚才你们把它们扎成那样,估计心脏已经漏了。就算没死,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补充的营养,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了。不过巨型沙漠蠕虫很会弃车保帅的套路,没准儿为了保全性命,现在自己把身体断成好几节,变成了一堆小蠕虫。可就算想再成气候害人,也得十几二年后了。”
听萧然这么一说,两人才算终于放下心来,靠着墙滑落到地上休息。其实对付那么一个被萧然锁定的半死目标,不见得有多费力气。两人累成这样,主要是动用了太多的情绪。
萧然趁着两人休息,自己踏上甬道的地板踩了踩,又跳了跳,确定这地板足够结实,就招呼两人道:“差不多歇歇就得了, 咱得继续开拔了。”
三人紧了紧身上的行装, 徐二见地上又是一大堆弩箭,赶紧抓了一大把在手里。现在这箭头因为生锈腐蚀,虽然尖端和倒刺都成了圆形,可好就好在这有棱有角又不扎手,比一般石头做的弹弓子杀伤力大得多,刚才屡次射击沙漠蠕虫都收到了奇效。
刘胜利这边,因为后勤物资已经消耗的差不多,所以除了背后的折叠工兵铲以外,那个套杆此时也握在了他的手里。
三人顺着幽长的甬道一路前行,这甬道修的三米左右宽,但顶部很高,不像一般墓室甬道,毕竟要容纳上方的机关,再加上纵深较长,以至于这甬道看上去更像单行的车行隧道。
一路走了三十多米,前方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萧然赶紧给其他两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尽量保持安静和谨慎,谁知道前面这水声又藏着什么机关和猛兽。
三人压着步子一点点前行,越往前走水声也越大。甬道似乎接近了尽头处,萧然发现在手电光的尽头,甬道只剩下一个圆拱形的洞口,洞外似乎漆黑一片,地面也消失不见了。他赶紧让刘胜利和徐二停下,自己一路轻盈地小跑到洞口边,原本淅淅沥沥的水声此时已经是哗然大作。
“原来如此!”
萧然看着甬道洞口处,明白了之前为什么会看见洞外没有了地面。一道细密的水帘此时正在从甬道上方不断落下,完全没有一丝缝隙,看上去就好像在洞口贴了一层薄膜一般。
萧然招呼两人过来,从刘胜利手里拿过套杆,伸向了甬道洞口的正中间。
这道水膜瞬间如帘子一般向左右分开,露出了洞外的景象。萧然打着手电照了一番,不由得叹为观止。
在洞口外,是一道向下的斜坡,一路向前延伸了约二三十米。而他们所处的甬道距离斜坡下方的地面,目测也在十米以上。
如此看来,这条三米宽甬道下方如果挖了一条七八米的深沟,再灌满沙子,足以让那条巨型沙漠蠕虫在沙海中畅游。
萧然挑着水帘子,让徐二和刘胜利先过去。之后刘胜利接过套杆,他也滴水不沾身的到了斜坡上。
三人回头看向甬道,都啧啧称奇。这甬道口上方,是一个天然的巨型龙头石,凸起的龙眼和隆起的鼻子轮廓都依稀可见。眼睛后方有两道并不算十分对称的石梁向斜上方延伸,宛如龙仰头张口时,贴在颈后的龙角。
细密的水膜是从龙口上方流出,又恰好落在龙口下唇处。不知这水流了多少年,在甬道和坡交汇处,已经被冲出一条窄窄的深沟。
纵使三人不懂风水,也知道这样的景观实属罕见,真不知道天陵散人是如何发现了这一处藏着龙头的胜景宝地。
萧然招呼两人跟上,现在不是欣赏景色的时候。这条光秃秃的斜坡路也有三米宽,两侧没有任何围栏保护,斜坡下方远看是很多灰白色的鹅卵石。
这样的路,越往前走越安全。万一磨磨蹭蹭,半路又碰上什么怪事,不小心掉下去就得摔个半残。
走了几米后,萧然的手电光逐渐照到了斜坡尽头。在斜坡之下,有一条静止不动的小河沟,不知是不是在效仿秦始皇陵传说中的水银河。
但这条河如果已经历经数百年,且只是为了风水布局而建的景观和,为什么没有干涸?萧然心里纳闷儿,越靠近河,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直冲鼻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