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就算再怎么没常识也该知道杀人犯法,可是要偿命的!”孙善耸耸肩,“说到底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还犯不着我把自己也搭进去。”
周卫国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可是你已经为了她做过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那不过是被美色冲昏了头,我也不想做言而无信的男人,‘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该懂的呀。”他孙善调笑着冲他眨眨眼,在周卫国生气再动手之前连忙识相的保证道:“放心吧,我若真想对你下手,就不会临时把药换了。”
“而且,我也算是看清那个婆娘了,敢杀人的疯子还是早早离远一点的好,毕竟天底下又不仅仅只有这么一朵花,她的事我以后都不会再管了,就全都交给你了!”
丢下这句话,他摆摆手转身就离开。
留下周卫国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回到家中,把事情都和田秀说了一遍。
“我已经报过警了。”周卫国道。
只是因为这件事到底没有造成任何人的损失,且下的还是泻药,就算警察抓人,也只是把丁大抓了去。
那人是个混不吝的,来警局可谓是家常便饭,又咬死了牙只说是恶作剧,所以最后顶多就是把他关上几天,再罚点款,算是警告和赔礼道歉,也就不了了之了。
莫说张晓媚,就是孙善都没被提起。
周卫国不甘心,憋了好久,闷声道:“她现在肯定和孙善在一起,不过孙善已经不管她了,过不了她就会被赶出来,反正我也已经延长了假期,就等着她,不怕捉不到她!”
与其整天提心吊胆的提防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又整幺蛾子,倒不如直接把人捉起来,讲理讲不通,那就吓吓她,办法总是有的,反正一定要在自己走之前把这事解决,不然这心怎么也放不下!
而韩凤燕虽然不是很认同他的这个办法,可同时她也实在没有其他什么好主意,于是都看向田秀,希望她能给拿个主意。
田秀看了他们一眼,先叹了一声,在他们紧张的看过来时,才问道:“你凭什么抓住她呢?若她反告你绑架、威胁良家妇女呢?”
周卫国神情一怔,显然并未考虑到这一点。
而韩凤燕一想,顿觉得依着张晓媚那样的性子,这种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的事情绝对做得出来,到时候自己可是全身是嘴也说不清,受害者反倒成了施害者,不仅名声扫地,便是周卫国的前程,和他这个人可都要毁了!
“这事绝对不能这么做!”她立马道,可转念一想,难不成真就只有没完没了的害怕吗?
还偏偏是在自己办喜宴的日子,这张晓媚还真是扫把星,阴魂不散,害人精!
她气的咬牙切齿,又碍于田秀还在生病,怕勾的她也跟着生气,再加重了病情就不好了。
但其实田秀现在的心情十分平和,她甚至还能分心注意到韩凤燕的情绪不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算作安慰。
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体突然变差,其实并不是生病,而是因为时间到了,她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而自己一离开,韩凤燕和周卫国就再没有拖累,不用照顾自己,韩凤燕也可以和周卫国一起离开,离张晓媚远远的,这事自然也就解决了。
所以她便道:“张晓媚那里......我倒觉得可以先不用去管她。”
“怎么说?”
“一来现在张家那边已经彻底放弃了她,而孙善这边也不会再管她,她失了倚仗,不过是个女人相比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二来家中的积蓄还剩一些,你明天就找人来,把墙和大门都安上,再和村里谁家借条大狗来养,若还不放心,院中也埋一些小陷阱之类的,应该也就够用了。”
其实田秀更觉得如今的张晓媚只怕是被逼急要咬人的兔子,且她性子本就睚眦必报,对于那些‘欺负’她的人,她定是要一个一个报复回来的。
不过这总要有一个顺序先后。
田秀想起刚才周卫国提起孙善时说过的话,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对了,待会你再去张家一趟,便是他们要和张晓媚断绝关系,可到底是他们女儿做的错事,他们也别想这么简单一句‘不管’就可了事的。”
“他们你倒是可以吓唬一下,然后顺便再和他们透露一点张晓媚和孙善的关系,有他们牵绊着,一时半会的,张晓媚也没办法来找咱们的麻烦。”
若是张家人能够重视这件事情,动作快一点,或者还能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
田秀半阖着眼睛,显然这么一会已经让她感到疲惫。
见状,韩凤燕仔细替她掖了掖被子,两人一起退出去,周卫国也按照她叮嘱的事情去办了。
只田秀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中的自己不知为何,忽然就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即使还有自我意识,但身体却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就好像有人在幕后指挥着,让她做出一个又一个或滑稽或高难度的动作,慢慢的就连她的情绪都被控制,脸上一会哭一会笑,明明她心里惶恐难安,只想要逃走和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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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既叫不出声,也动不了,四肢僵硬,就像陷入泥潭,黑暗一点点没过四肢,湮灭她的身体和神智。
然后就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她猛的惊醒,拼命张嘴吸气,“呼哧呼哧”,冷风穿过胸膛入了肺又流过全身,漫开一片寒意。
她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都是湿哒哒,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连头发都紧紧的黏在脸上,可心里却空荡荡的,惶惶不安。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想的头都痛了也想不起来。
而此时听到响动的韩凤燕和周卫国也跑了进来,两人的脸色各异,却都并不好看,田秀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人抿着唇,皆是一副担忧不愿开口的模样,但是在她再三追问之下,还是说了出来。
“孙善死了。”周卫国道,“是张晓媚干的。”
因为担心田秀的身体,两人本不想让这些腌臜的事来打扰她的,所以此时也是尽量长话短说。
原来在今天早上周卫国找到孙善的时候,两人的谈话就都被张晓媚听了去,在周卫国回去找她,表示要和她分手的时候,张晓媚应该是提了什么要求,称孙善不注意的时候,一刀插入他的脖子上,直接导致他失血过多而死。
周卫国想起孙善说过的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又想起他和张家老大张建社赶到的时候,只见赤身**的张晓媚如陷魔怔,不仅大喊大叫:“是你逼我的,你还想抛下我两次,你就该死!你们全都要死!”然后还拿着刀向自己刺过来,得亏他早有防备,身手也不差,直接将人擒住,虽没受伤,可心中却难免有些戚戚然。
他一时无言,就连田秀也跟着沉默好一阵。
她在想,虽说张晓媚行到这一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但若自己没有来,或者自己没有一开始就让周卫国娶韩凤燕,那么是不是故事就会按照原书中那样发展?
那是不是也可以说,自己之前呆的几个世界,之所以会产生变化,也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即使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田秀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掌握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又因为手中的证据还不够,就像雾里看花,还探不清虚实。
或者,她还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