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名女子,见到田秀的时候一脸熟稔,但又带着几分恭敬的模样,先对她们二人各施一礼,田秀她们也一一还礼,对方才道:“今日之事,女帝也听说了,真想不到田家小姐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渊博的学识,当真是英雄出少女,奴在此先恭喜二位了。”
这位是在女帝身边伺候的女官,女帝一直都很在意秘阁这边的情况,就算是田星儿有意冒名顶替,或可瞒得了普通人,但女帝那里,她若想知道什么,怕也没有谁能瞒得了。
于是田秀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这么说,只是客气的应下,“那不知女官今日来,可是女帝有什么旨意?”
“别这么紧张。”女官笑着冲她眨眨眼,“女帝命我来,一是惜才爱才,毕竟这秘阁自创立至今,除了宰相破了七十二关之后,从未有人能够再进一步,听说竟有人能够把所有谜题都解开,女帝大为惊喜,特命奴应定要以礼相待,将人请进宫中。”
“再者,女郎如今荣获魁首,按照规矩,不是还有一份神秘大礼吗?所以,门外已有马车敬候,还请女郎速速随我等进宫吧。”
闻言,田秀松了口气,可田星儿却道:“既然如此,可否让家母随我一同入宫?”
女官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了,“正好女帝也好久没有见田家主了,前几日还念叨着,若能一起来,自是再好不过了。”
田秀抬眸看了田星儿一眼,见她一脸祈求的看着自己,又听女官如此说,便也只好随她们一起去。
不过出门的时候,她们还遇到了另一个人,那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瞧打扮该是谁家的小侍。
他注意到这边,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像是害怕,但又鼓起勇气的走到她们面前,施了一礼,红着脸细声细气道:“敢问你们可是今日解开所有谜题,家住西城图儿巷的田家?”
为首的女官皱了皱眉,便要换人来赶人,但是田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先走,自己则留下。
待田星儿频频回头,却还是转角消失不见,她这才微微俯下身子,看着那个被吓得都快哭了的小侍,温柔的笑道:“是,我叫田秀,就是你说的那个田家的家主,不知你拦下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小侍脸一红,但想起主人吩咐的正事,于是急忙道:“我......我家公子,对秘阁解密也十分有兴趣,今见女郎连破数关,拿下魁首,钦佩女郎的才学和见识,希望有机会能与女郎畅谈一番!”
闻言,田秀倒有些意外,毕竟这个年代的男人就和古时封建社会的女人一般,是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像是关在牢中的小鸟,莫要说和外人有聊天的机会,就连见面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许是察觉到她眼中的疑惑,小侍自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女郎莫要多想,我家公子绝对不是什么那种不知检点的人,他往日最是遵规守矩,知书达理,实在是对女郎太过敬仰,令人向往,啊,我并未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放心吧,能得别人欣赏和肯定该是令人高兴的事情,我绝对不会乱想,轻漫的你家公子的。”
看他手忙脚乱,却是一句话都解释不清楚,急的真的已经哭出来的模样,田秀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他,安慰他渐渐把激动的情绪平息下来,方才继续道:“不过,虽然你家公子一番美意,可是今天夺得魁首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所以怕是劳你跑这一遭了。”
她的眼睛落在小侍不经意露出来的黑色长靴,微微笑了笑,“当然,既然遇上也是缘分,若你家公子愿意的话,可以以信交友,写好的信就放在城东的郭记油铺掌柜的那里,他是个嘴风很严的人,会把信交到你家公子真正钦佩的人手里的。”
小侍得了话,高兴的离去,而田秀却想着刚才看到的他穿的长靴,以及长靴上露出的一截布料。
若没记错的话,那样的布料,该是只供给皇家的,因不算名贵,所以大部分都被赏赐给下人使用。
但瞧那小侍的布料已经明显有些磨损,虽穿在里面一般看不出来,可毕竟是一向以华丽、铺张浪费彰显地位权贵的皇家,既然偷偷跑出来,带的该是身边最贴身信任的人,也该是继承了这一特点才对,除非他的主人本身是不受宠的人,或是他主人家虽是皇族,却已经没落到贴身小侍都不得不穿旧衣的程度。
这么一想,符合那个未露面的公子身份也就没几个了,加上对田家又这么了解,那就只有一个,便是自小和田星儿订婚,虽是皇族,却早已没落,空有名号的梁王之子——元奚雪。
没想到竟然会引起他的注意力,总算今天这趟也算没白来。
若是元奚雪当真能如我所愿,愿意以信交友的话,那我可得好好把握机会,积极促成他和田星儿之间的感情,将故事的正轨扳回来,既促成一对cP成人之美,亦或许是能够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
她下定了决心,这才抬脚去找田星儿他们。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个高高兴兴回去的小侍,一见到他家公子,便兴奋道:“公子公子,我终于见到她了!果然如您所说,是一位容貌绮丽,气质不俗的绝美佳人!”
被他称作公子,确实是田秀猜测的梁王之子元奚雪,闻言,微微红着脸,故作羞恼的嗔了小侍一眼,“谁让你只看容貌了?我是那等只注重外表,见色起意的登徒浪子吗?”
“是是是,我家公子最是品性高洁,忠贞不屈,是奴擅作主张,怕公子万一嫁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都是奴的错!”
小侍摇头晃脑,看出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便也大起胆子,故意揶揄道:“不过也幸亏田家家主并不如奴所想,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平易近人,即使对奴也是以礼相待,并无轻漫之心,比那些成天恨不得把男人贬在脚底下的大女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喏,她看到奴哭了,还给奴用这么贵的帕子擦眼泪,可见是多么温柔又细心的人,简直就是和公子你天生一对,天作之合,天人保佑!”
元奚雪怔怔的接过那方帕子,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眼中满是娇羞和爱慕,连嘴角都甜甜的笑着,一见便知是坠入情网,情窦初开的模样。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惶惑的看向小侍,眼中含泪道:“可我和她名义上毕竟是......莫说她会如何看待我这个本该与她女儿成婚,却又花心爱上她的人,就算她亦同我一样,心悦于我,可这段情终究是为世所不容,我看我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公子莫要难过!”小侍劝道:“您难不成忘了那一位曾经说过的嘛?既然爱了就要勇敢去爱,不要多去想外人是怎么看待你的,最重要的是你所爱的人也同样爱着你,两情相悦便是这世间最难的的宝物,为此就算粉身碎骨抛弃一切也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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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伤心欲绝的模样,小侍握着他的手鼓励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您,我一定一直都站在公子这边,只要公子能够幸福,要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紫苏......”元奚雪感动的流下眼泪,脸上逐渐恢复坚定,同样握住他的手,重重的点头,“你说得对,结果还未可知,我不能这么消沉下去!”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眼下最要紧的是知道田家主她对您是什么心意。”紫苏眼睛一亮,道:“对了,田家主说过,可以以信会友,公子,你想要说什么就写下来,之后就由我把信送去,这样你们两个就算不见面,也可以互通心意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一想到自己终于不用再从别人那里听到她的事迹,而是自己‘亲耳’听到她‘说话’,甚至还可以把自己的心事都‘说’给她听,元奚雪不由有些期待和害羞,“那我要好好想想这封信该怎么写才行。”
于是,田秀虽然料到了元奚雪最终是按照她期望的那样答应了以信交友,却是不知这封信会在未来掀起怎样的波澜。
这些都乃后事暂且不予详表,毕竟她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怎么拒绝想要和她结为亲家的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