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气又恼,张嘴就咬南黎川,没想到他飞快的退开,单手捏着她的下巴:“沫儿,对我温柔点儿。”
“混蛋!”沫沫气急败坏的吼道。
“呵……”南黎川却邪肆的笑了起来。
她醒过来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捧着她,现在想想,或许对于骄傲的人来说,只有你比她更强,她才会高看你一眼。
所以,南黎川觉得,他该把当初对待沫沫还是墨鸢兮的那一套拿出来。
反正都是她,以前有用,现在肯定也有用。
“起开!”沫沫气愤的要推开他,但是根本推不动,她都要疯了。
南黎川霸道的捏着她的双肩,垂首又吻了她一下,才松开手。
沫沫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一骨碌的爬起来,飞快的进了浴室。
沫沫的身子贴在门板上,双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脏在快速的跳动着。
她咬着唇,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发丝凌乱,双颊通红,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波光粼粼。
沫沫诧异。
那是自己吗?
难道她真的变成过墨鸢兮?所以她现在对南黎川才有这样的反应?
那晚,宫若轩扑过来吻她的时候,她心里面真的觉得很恶心,十分的恶心,根本就忍受不了。
可是南黎川也吻她,也是没有征得她同意的吻,霸道强势的吻过来,她竟然不觉得讨厌!
为什么会这样的?
她是真的因为魂穿失忆了吗?
沫沫捧着冷水洗了把脸,将乱七八糟的猜想压下去,这才开始洗漱。
她洗漱之后,直接走出去,也没看南黎川一眼,去了大厅。
南黎泽和冷静水都起来了,两人在和南司明聊天。
“妈咪。”南司明见沫沫下来,开心的打招呼。
“司明。”沫沫微笑。
她走下来,看向冷静水:“伯母。”
然后对着南黎泽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等到南黎川下来,一大家子才去用早餐。
沫沫的注意力都在南司明的身上,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聊天声,但是她都不说话。
“林方要去国外治疗,这几天就动身。”说话间,冷静水的目光落在沫沫的脸上,见沫沫一脸平静,她的心又安定了几分。
看来,真的不是她!
“嗯。”南黎川应了一声。
“你哥今天就回去了!我要住下来!直到林方回来为止。”冷静水又道。
陈述语气,没有和南黎川商量的意思。
南黎川抬眸看了一眼安静的沫沫,说道:“妈,你还是回帝都吧!我这边……”
“怎么?翅膀硬了,想赶我走了?”冷静水佯装发怒。
南黎川:“……”
“奶奶,你别生气,爹地不是这个意思。”南司明很认真的帮南黎川辩解。
冷静水面色稍霁:“奶奶没生气,故意吓唬你爸呢!司明,要不要奶奶陪着你?”
南司明看了一眼南黎川的面色,很聪明的道:“我听爸爸的。”
冷静水:“……”
沫沫面色柔和的揉了揉南司明的脑袋,说道:“留下来吧,司明希望您留下来。”
如果一个月之后……也许这是冷静水最后和儿子相处的时光。
沫沫微微垂眸,端着牛奶喝。
所有人的诧异的看着沫沫。
特别是冷静水。
昨天,她对沫沫的态度很恶劣,她以为,沫沫一定巴不得她快点儿走的。
没想到她却劝南黎川让她留下来。
冷静水也就沉默的看了一眼沫沫,看来南黎川没撒谎,如果她不是想要伤害南黎川,的确很不错。
“好,妈,你留下来,不过我很忙,可能没时间陪你。”南黎川道。
“不要你陪,我是为了司明留下来的,你我都看烦了!”冷静水口是心非的道。
冷静水也就这么留了下来,南黎泽就走了。
早餐后,方茗和冷静水送南司明去上学。
南黎川去上班。
沫沫也就离开了别墅。
她回了一趟沫家,那栋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别墅。
沫沫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断壁残垣,她终究还是扯下脸上的口罩,朝着里面走。
她穿着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地上不平稳,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她走得很小心。
地上有燃烧之后留下的残渣,也有小草长了起来。
沫家别墅很大,前院后院加起来,步行要十多分钟才能走完。
沫沫小心翼翼的在里面走着,希望能在里面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后院,目光落在残败的秋千上,她的心猛地抽痛一下。
小时候,她总是在秋千上玩耍,如今一切都没有了,她和父母也天人相隔。
沫沫一步步的朝着里面走,眼神悲伤。
为什么会是南黎川害死了她的父母?
又为何她和南黎川有个那么可爱的儿子?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沫沫只感觉自己的心好似都不断被什么东西在生生的撕扯一般,疼得无法呼吸。
如果这一切和南黎川无关的话,那他们应该会很幸福。
希望南黎川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可是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能找到凶手吗?
还是南黎川就是凶手?
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沫沫心乱如麻,她绕过干涸的游泳池,要去到秋千那边,突然脚下一个不稳,她朝着泳池栽下去……
沫沫心里一惊,眉头紧紧的蹙着,她都做好摔下去的心理准备,一只矫健有力的大手横过来,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怎么这么不小心?”男人责怪的声音传入她耳膜中。
沫沫才猛地醒过神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南黎川结实的臂弯里,出于自救的本能,她的手勾着他脖子,正惊魂未定的望着他。
醒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她就努力的站直身体,微微垂眸:“谢谢你。”
南黎川伸手揽着她的肩膀,问道:“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放手!”沫沫挣扎。
“嘘!”他修长的手指压在她漂亮的红唇上,唇角勾着邪肆的笑,“你现在扮演的是凌太太,我只是抱你一下,不过分吧?”
沫沫:“……司明又不在这里,演给谁看?你放手吧你!”
“不放!”南黎川霸道的将她一抱而起。
沫沫条件反射的伸手攀上他坚实的肩膀,心里竟然生出一股安全感来。
他高级手工定制皮鞋踩在残骸里,稳稳当当的,很快就走到了秋千的位置,这才将沫沫放下来。
沫沫被放下来的那一刻,心里面升起一股很陌生的情愫,就像是心里突然就空了一样,她竟然会对南黎川的怀抱觉得贪念。
沫沫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对谁有感觉都行,就是不能对一个有可能伤害自己父母的男人有感觉。
她垂眸,努力的收敛思绪。
南黎川见沫沫好似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他修长的手指碰了一下秋千架,有许多灰尘洋洋洒洒落下来。
他拍了拍手,说道:“你喜欢秋千吗?我在别墅给你搭一个……”还有在长情岛上。
最后一句话,南黎川没说出来,唇角却不可抑制的勾起。
那是他给她的惊喜。
他们的家,早在她还是墨鸢兮的时候,他就带她去过,那时候还在打地基,现在已经在开始修建了,能看出房子的大概轮廓了。
面朝大海,他会在院子里种满她喜欢的玫瑰花,春暖花开。
沫沫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走过去,想要在秋千上坐下来,南黎川二话不说就脱下身上昂贵的手工定制西服,铺在烧得不成样子的铁板上,沉默的看着她。
“谢谢。”沫沫坐下来,因为不知道秋千什么时候会坏,她坐得小心翼翼的。
南黎川站在她身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生怕生锈的链条一下子断掉。
沫沫的脑袋靠向链条,却抵在一只温热的掌心上。
她阴霾的心就像是瞬间有阳光透过云层一点点照耀进来一般,很暖。
两人沉默着,直到沫沫开口。
“你不上班吗?干嘛来这里?”
“我来这里看看。”南黎川平静的道。
实际上是二十四小时跟着沫沫的保镖向他汇报,沫沫来了这里。
南黎川知道父母的死是她心中的一个死结,所以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她。
好在他来了,不然沫沫一个人摔进泳池里,一定会受伤。
目前周碧文在T国的手术已经结束了,正在修养,南黎川暂时不打算让周碧文这么快回国了。
就算是沫沫母亲还活着,可是她父亲死了,要是她认定他是凶手,照样会恨他。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他先找到当年纵火之人。
南黎轩也一直在试着给周碧文做心理治疗,希望她可以早点儿想起一切来。
希望能在这个月之内将所有事情都解决掉。
沫沫闻言,只是淡淡的点头:“你查到什么了吗?”
南黎川拧着眉头,摇头:“时间隔了太久,有些困难,但是我一直在查!我在查你父母当年来往的那些亲戚、朋友,看看和他们有没有可能!”
沫沫没说什么。
她从秋千上站起身,目光落在被自己坐皱的西服上,此刻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刚才是真的想坐在秋千上,像是一种执念,南黎川不过来,她也要坐的。
“那个……”
“没事。”南黎川提起西装,甩了一下,搁在手臂上。
他本来不想要了,但是怕沫沫误会他认为她坐过,嫌弃才不要的,所以就拿了起来。
“还要待在这里吗?”南黎川又问。
“不,我去趟颜离浩家里。”沫沫说道。
颜离浩一定很想知道她和南黎川到底怎么一回事,作为经纪人,他也有权利知道。
南黎川颔首:“我送你过去。”
沫沫想要拒绝,可是心里好似有个声音在呐喊,让她不要拒绝。
所以她没有说话,朝着外面走。
刚走出两步,她的身子猛地一腾空,她又落入男人富有安全感的怀抱里。
南黎川沉默的抱着她朝着外面走。
沫沫独自走都要歪歪斜斜,他抱着她,却走得很稳,莫名的让她觉得安心。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南黎川抱着她坐进去,才松开手。
沫沫转头看向窗外,将心底那些奇怪的感觉压下去。
南黎川亦没有找她攀谈,他倒是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他很忙。
想到他很忙,还专程要送自己去颜离浩那里,沫沫的心里面又升起那股很奇怪的感觉。
她压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攥紧了。
猛地,手背上却盖过来一只大手,男人逼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南黎川的另只手覆上去摸了下她额头的温度,发现没有异常,他松了口气。
“入秋了,别穿这么少,你在冰床上躺了太久,要注意保暖,还有,中药记得要喝,至少要喝半年,如果我没找到凶手……死在你手里的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明白吗?”他的双手握着她略凉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呵气。
沫沫看着他,心里面十分的难受,她也形容不出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
感动?
仇恨?
爱?
她不知道。
五味陈杂,难受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