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掌事的宫女太监忙碌起来了。清晨微寒的天气沉寂了过多的嘈杂。诺大的皇宫中,只有脚步声声声可闻。
对于他们来说,今天是一年中最平常不过的一天。但是对于大皇子林子易来讲,却是不寻常的一天。
“木樨,木樨……”一个略显沙哑的嗓音在喊着,有些无助,有些疯狂。
忘忧国的大皇子林子易。虽然满脸的泪痕。却也难掩他帅气的面庞。一双如水晶般的双眼充满暖意,在泪水的润湿下更加迷人。加上个人独有的气质-----具有逸群之才。几乎成为每一位忘忧国女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然而他的心中只装的下凉木樨一人而已。
木樨朦胧中听到挚爱之人的呼喊,挣扎着睁开了眼。清秀的脸上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流露出淡雅的气质。
林子易的心在凉木樨双眼的闭合中上下波动,此刻他又看到了她灵动的双眼,高兴的抬头嘴中呢喃‘‘我就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又转向门外喊着“太医,太…”
木樨突然拉着他的手,虚弱的摇了摇头
“我想和你说会话。”木樨嘴唇发白,声音虚无。
他看着她憔悴的模样,有点心痛。
木樨平缓的说“忘忧草是国之剧毒,无人可解,我知道我将不久于人世。”说话间,木樨从枕头下拿出了一颗早已经枯萎的木樨花,花瓣不全,显然是主人经常拿出看的缘故。
木樨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子易拿过木樨花,二人双双掉入回忆的海洋。然而面对此情此景,四目泪眼迷离。不能自抑。
木樨是他们的定情之物。他为她打造木樨石,她为他做了木樨玉佩。曾经玩笑道“如果二人走丢了,可凭木樨寻得。”
如今即将阴阳两隔,又去哪里寻找呢?子易紧紧的握住木樨的手,像是握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生怕木樨远离他而去,可这是徒劳的,上天不会怜悯一个没有主见的男人。
木樨强忍着一抹欢笑“子易,我…..我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和落冰公主生活,好好地管理国家,一切都好好的,此生不能伴郎,下一世再续前缘。”
子易怔了一下,摇了摇头,坚定大声喊道“我此生只要你,我只想拥有你。”
他的声音穿过糊着宣纸的窗户,进入大公主的耳朵。本来一脸平静如水的脸,倒是多了一抹不该有的微笑。像是等待一场好戏的出场。
子易抱起木樨。
木樨心中对他的话有所感触,又赶上此刻正是生死离别之刻,瞬间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很欣慰子易对自己的一片真心。
木樨想起大公主曾对她说过的话,木樨不想子易得罪莫愁国,也不想他成为忘忧国的罪人。她不想他因她而从此一蹶不振,她有很多不想,也有很多不舍。
木樨咳嗽了几下“子易,你我之间就如这个枯萎的木樨花,花虽然枯萎,香却依旧。有这份香就足矣,你答应我,这是我今生最后的愿望,我需要你的回答。”
子易脑子中闪过他们一起的欢乐时光,看到木樨渴求的目光,子易面露难色。
木樨撑起最后一口气“答应我。咳咳咳咳……”面对此景子易只能点头.。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可是就在子易言语间,木樨香魂已逝。眼角淌过一丝泪痕,那是留给这世间唯一有感情的东西。
子易抱着她,目光呆滞,神情沮丧。整个身体处于瘫痪状态。他的心在滴血呀。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流年轮转,我们何时相逢,木樨,木樨。”
微风浮动,木樨香充斥整个房间,窗帘飘飘,这或许只是唯美了曾经,如今却只增添了寂寞感伤的氛围。
子易抱起木樨往屋外走去,整个人变得木然。旁边的宫女太监的话全然不理,嘴里念念有词“落花逐流水。”
子易心腹赤松见情形不对。大公主又无动于衷,心里干着急。
“大皇子,你这是去哪里。”赤松紧张道。
一阵沉默。
“大公主,大皇子,他不会做傻事吧。”
又是一阵沉默。
子易抱着木樨的尸体来到忘忧崖,山体高松密布,薄雾弥漫,崖口吹出阵阵清凉,仿佛真能如崖的名字‘忘忧’让人忘忧。
传说只要此生未能终成眷属的恋人,从次崖跳下去。来世便能再续前缘。
赤松看这情形不对,迅速回去通知大公主,心想一母同胞的姐姐总会有办法。
子易望着木樨,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正欲跳时。后面响起一阵凄厉的叫声”弟弟,不要,不要。”
大公主跑过来,满心愤恨的说“为了这个女人,你不要姐姐,不要整个国家了吗?这么做是懦夫的表现。”
子易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眼睛无神。脸颊上留下泪痕,发丝纵横与一张俊俏的脸庞。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伊人已去。何来白首。姐姐,我心如死灰。”说完转身一跳。
天空依旧湛蓝,大地依旧宽厚。天地间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个伤心人儿。
大公主难以置信,只是摇着头,虚脱似的,倒在地上,睁大瞳孔望着这一切,欲哭无泪,缓缓地爬向崖前。
叶柳从来没有看过公主如此狼狈。大公主望着崖下,云雾缭绕,山石奇崛。好似无底洞版的深邃。大公主这才大声喊着’弟弟,弟弟……“声音极其凄厉。
落冰着一身红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丝泪水。跑过来,看见眼前的情况,立马明白了。
眼泪不觉掉了下来,高呼“林子易,我哪里不如她,你要选择这样结束我们俩的关系,子易,子易,呜呜……。”
“子易……”叫声响彻云霄,惊飞一群不明所以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