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芳芳一大早就等在了万草寨的碑座前,等了很久,嘴唇从紫色变成了红色,又从红色变为浅红,还是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可能是怕自己错过什么,眼睛一直盯着村里,渐渐的,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影像,影像里播放着她怎样叫薛飞当着全班的面嘲笑阿樨,又是怎样逼着老板辞了阿樨,顿时,江芳芳好像明白了,她不会来了,我这样的人怎么能获得他人认真的对待呢!她嘴角微微的上扬,那是一种江芳芳不该有的自嘲的笑。
他沿着回来的小路又走了回去,不过不是回家,而是去医院,就在这所医院里,木樨还躺在病床上,她此刻已经阻止不了江芳芳做傻事了,悲剧就这样玩笑式的发生了。
江芳芳躺在手术台上,已经签完字,医生再三提醒她,她这个年纪,做人流的话,以后再难有孩子了,江芳芳不去看医生的眼睛,她安静的躺着,闭着眼,只有嘴在动着“开始吧。”
从她走进这家医院,从她签了字开始,她就已经确定了自己人生的方向,什么都无所谓了。
凉仁,贾富一大早就被寨主叫起来,早饭还没吃,就坐着他的车子来到了医院,凉仁顺便去了趟产检。
贾富刚买完早饭回来,看见病房里,木樨安然的躺着,左右望了望,除了窗外嬉闹的小孩家属,别无人影,但这唯一露出光亮的窗帘也被他慢慢的拉了下来,一边拉一边看她白皙的皮肤,心里越想越痒,这触感应该不错。
贾富走到床边,眼神迷离着,抬起右手将木樨粘在脸上的发丝拨弄过去,抚摸着她满脸的胶原蛋白。
凉仁拿着报告单,挺着并不大的肚子,往这边款步走来。
“干嘛呢?”凉仁在后面,瞪着眼睛喊道,贾富心情也极为郁闷,每次到了关键时刻,都有这个娘们出现。
然而转头,却是一脸谄媚的模样。
“这丫头,我替她还盖被子。”
凉仁一副怀疑的态度“我刚刚看到的可不是你为她盖被子,是掀被子。”贾富一时不知怎么搭话。
贾富笑到“快来走廊坐着,怀着孕呢!”
凉仁被他半推半扶着来到了走廊,又被贾富按在了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木樨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嘴里不停的呢喃“渴,渇。”但是声音低若蚊蚂。
木樨被缓缓的睁开眼,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环境,手腕生疼生疼的抬不起来,刚想着回忆发生了什么,而外面的谈话彻底阻断了她大脑的的运行。
“贾富,我告诉你,我这个人,最讨厌的是始乱终弃。否则我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凉仁,摇着头,眼神倏的睁大。”“顿了顿又接着说“当年,你怎么联合林董,害的我哥凉光和嫂子木芹的,我可是有证据的,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那也就不要怪我不念及夫妻情分了。”凉仁转身瞥向旁边正为自己捶背的贾富。
贾富连连点头,而心中却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活剥了,这么多年来,原来一直防着自己。
“你就是怀孕容易多想,放松点。”贾富抡过她的肩膀按压起来。
“你还知道,我产检,你陪过我吗?”凉仁不依不饶。
“老婆,我给你揉揉,就算我赔不是了。”贾富将凉仁的肩膀卡了过来,过道里,路过的护士都轻轻笑着,错以为这是一对怎样恩爱的夫妻呢!贾富的额头冒出层层的冷汗。
他们说了很多话,但是木樨朦胧中却真切的听到姑妈说的一句话“当年,你怎么联合林董,害的我哥,凉光和嫂子木芹的。”
爸爸妈妈,你们是被姑妈姑父陷害的吗?你们告诉我,木樨不停的在心里呐喊,但却仿佛走进了死胡同般,周围全是阴冷潮湿的空气,朝着木樨不断的吹去,让她喘不过气来。
泪水已经****了一大片的枕头,然后蒸发到空气中,连木樨上方浮动的气流都带着咸咸的味道。
以前,木樨只是简单的认为姑妈姑父,不喜欢自己所以对自己不是很热情,自己也一味的退让,表现自己的乖巧,最后换来了什么,换来爸妈逝去的真相。
毕竟是昌北二中的学霸,片刻的时间已经让木樨冷静下来了,清醒的头脑告诉自己,镇静,木樨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眼角躺下最后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