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人带过来了,怎么处置。”
熟悉的声音响起,那别扭的中文发音,还有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语调。
阴暗的地下室,微弱的亮光,可向何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
嘴角流入咸腥的液体,向何本能的伸手过去,想要擦拭一下,擦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流出了眼泪。
他曾经以为,他姐姐死后,他再也不会有泪水流出。
“sely.....”这个名字,他已经太久没有叫出口了,久到都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Sely望着向何,“是我。”
她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的。
向何看着女人一如往昔的面庞,羞愧的低下了头。
当年的事情,他做错了,错的离谱。
他甚至没有给sely半分解释的时间,便因为自己的疯狂,决绝的开了那一枪。
那一枪打在了sely的身上,也打中了他的心口。
他这七年,之所以对着任何女人他都无法动心,只是因为他的心在他开了那一枪之后,就已经死了。
只是,他虽对sely羞愧万分,但是唐乐的账,他总是要算的。
把sely身边的小男孩一把拎了起来,那小男孩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哭的越来越凶。
大手握住男孩的脖子,男孩因为脖子被禁锢着,难以呼吸,已经伸出了舌头,脸色也越来越红。
“不要,求求你,不要!”唐乐只能嘶吼着。
向何已经疯了!
唐乐的目光看到一边神色淡然的易简言,心下一横,“我还有用,我手里有证据,能证明林子晴雇凶杀人的证据!”
这本是她留来保自己孩子的命的最后的底牌,到了现在,也不得不用出来了。
但此话说完,易简言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淡淡的看着向何掐着那孩子的脖子。
“我真的有证据,我还知道林子晴的目的!”
这件事按道理来讲,她本不该知道,但是她毕竟是被人拿着自己孩子的命要挟,所以做了一手准备,用催眠术强行催眠了一个人,才知道的。
到了这个时候,也确实是顾不得隐瞒什么了。
“向何。”易简言叫住向何。
向何也在第一时间住手。
他丧失了理智?
呵,早在刚才他哥把sely叫出来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哥的用意。
试想作为一个母亲,孩子的性命掌握在了另一个人的手里,就算被要挟着做事,也不会不留手,也就说,唐乐肯定还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如果说出来的话没有用,他照样会死,因为他的母亲,活着没有用!”
向何那冰冷的语气,此时像极了易简言。
此话言下之意,就是你唐乐说出的话没有用,不光你自己要死,连带着你的孩子,都该死!
唐乐心里一个寒颤,见此场景,哪里还敢隐瞒,“我从一个人口中得知,林子晴现在手里的人都是曾经跟在乔静心手下的,他们本来也是识时务的,离开了乔静心,但是乔成云实在是太狠,要对他们斩尽杀绝,说是会背叛的人不可用。”
“那些人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而此时林子晴找到了他们,告诉他们她可以帮着他们重夺大权,他们起初根本就没有相信一个小女孩能成事,但我也不知道最后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反正是跟了林子晴,甚至完全听从林子晴的命令。”
“林子晴她喜欢自己的哥哥,所以才有了当年到现在一系列的事情,现在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死在了陈曦的手上,所以她才让我出手,试图再次催眠你,让你产生爱上陈曦的假象,借此得到陈曦的信任,而她最后的目的,就是要了陈曦的命。”
她所知道就这么多,这还是因为她催眠的那个人,是跟在陈曦身边最近的人。
“还有证据,我那里还有证据!”似是怕自己少说了些什么,这些人就会要了她孩子的命,没有等任何人问,她就自己赶忙的说着:“那批抢劫金店的人,我有林子晴跟他们联系的证据!”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再一次催眠成功了易简言,可却没想到,这却是自己噩梦的开始。
自她把成功的消息告诉林子晴,那场交易结束后,她就被圈禁到了这里,几天几夜不给吃喝,她总以为自己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可她却没想到,自己惹上的是群疯子,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唐乐还是想错了,但凡她惹得只是易简言一个人,还不至于会被如此对待,至少她的孩子会被好好的照顾着,可她唯一做错的就是,间接伤害到了纪妍曦。
在易简言的心里,纪妍曦就是他的一切,谁若是伤了她,他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让那人坠入地狱,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留着她的命。”
易简言转过身,只留了这一句话。
她的命,还有用。
没有再说什么,易简言便离开了,并没有叫上向何,独自一个人离开了这个废弃工厂的地下室。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想知道的,也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回头看了一眼向何跟sely,他们已经重逢了,自己或许,也该接妍曦回来了。
——
向娜已经死了将近八年,向何其实本不该这么情绪失控的,只是因为最开始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害死了无辜的sely,才会说出那么疯狂的话。
而现在sely好好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也就很快的恢复了过来,按着易简言的吩咐,把这母子二人安顿好,才来到了sely的身旁。
“你过得......还好吗?”
两人来到外面的荒草地上,向何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问着最老套的问题。
Sely美艳的脸上露出个不符那种气质的淡雅的笑,“还好。”
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那时的她,曾经也因为向何那不听解释的一枪,心灰意冷过,但是她还是这么过来了,现在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自己是清白的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激动,至少会心存悸动,可事情结束后,她心中比想象的要平淡,只有一种解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