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磊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他咧着嘴说道“怎么的这是,都在这谦让啥呢?”
好在黑暗里看不太清其他人的表情,否则的话君喻言估计辛磊得被人瞪死。
辛磊倒是依然一副心大的样子,他接着大手一挥,说道“看看你们这幅怂样。行了行了,我先来吧。”
说完,辛磊背对着君喻言转过身,把衣服一撩,说道“来吧君兄!”
君喻言嘴角抽了抽,然后神情一肃,拿着手里已经消过毒的刀,说道“放心,我手速很快,一秒钟就完事。”
说完,君喻言借着森远手里,自己提供的手电筒的微弱的灯光,对准辛磊的右肩后面一处细微的小红点,手法又快又稳的一刀就直直的割了下去。
手起刀落间,鲜血喷洒了出来,甚至溅到了君喻言的胳膊上,随之啪嗒一声,掉落了大概一块瓶盖大小的肉在地上,还有比之稍微小一圈的金属圈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辛磊痛苦的闷哼了一声,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在一瞬间狠狠地紧绷了起来,整个后背都在刹那间被汗湿透了。
君喻言看过去,才发现他居然咬着自己的胳膊,而且咬的力度之大,已经隐隐见血了。
她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先是迅速的把放电器拿起来扔进了洗脚盆里,然后迅速的拿出之前已经准备好的纱布和抗生素,一针打下去,接着快速而轻柔的把纱布缠了上去。
如此一番下来,辛磊依然还是痛苦不已。不过他看着周围的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说道“没,没事儿还行,没有想,想象中的那么,疼。”
他自以为安慰了别人,然后就不再说话。
直到后来他们已经逃出去很久后,君喻言才说,当时辛磊那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的表情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再加上黑暗里手电筒的效果,森远甚至表示他当时看着辛磊那张跟鬼一样的脸,抗拒心理更强了一点。
辛磊……╯︵┻━┻
不过不管怎么说,辛磊的带头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就算是男人之间争强好胜的心理,大家也不好意思在辛磊都挖出来之后,还磨磨唧唧的了。
用辛磊的话来说“是不是男的?是就别说话,上去就是干!”
所以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虽然痛苦,但是还是把放电器都挖了出来。
这期间,笑面佛一向引以为傲的微笑面具也维持不住了,五官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如果不是还顾忌着不能发出太大声把守卫引来,怕不是早就痛喊出声了。
森远相对好一点,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里面相对来说,反而是老疯子表现看起来最好一点。
不过后来辛磊十分不服气的把这个归功于他几乎遍布了满脸的灰白色胡子和细小的眼睛,表示是因为这个,他们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他看起来才最好的。
终于到了君喻言作为最后一个被剜肉的。
她看着那把小巧的刀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闪过一丝寒凉的光,再加上一路看下来的其他人的痛苦表情,忍不住也抖了一抖。
君喻言默默地有些后悔自己提出来的这个方案,想要装死肿么破?
其余四人呵呵,自己选的路,自己跪着走完吧!
君喻言眨眨眼,毅然决然的转过身露出了自己的右肩,然后大义凛然的说道“来吧!”
持刀的是森远。
他已经从刚才的痛苦里缓过来不少了。
森远拿着手里的刀,轻轻地拍了拍君喻言,同时有些同情的说道“兄弟,我尽量稳准狠一点。要是不小心割错地方了,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君喻言伴随着森远的话颤了一颤,然后回过头皮笑肉不笑的磨牙说道“放心,我一定会让咱俩被刀剜的次数一样的。”
森远……蒜泥狠。
森远虽然嘴里说的吓人,但实际上手上还是很靠谱的。
他的刀和君喻言一样,都是十分快准狠的一类。
当然,这只能保证君喻言被刀割的时间长度短一点,并不能实际意义上的减少她的痛苦。
所以在那刀剜下去的一刻,君喻言还是感受到了同样的痛楚。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以防喊出声来,同时双手握拳扣紧,指甲深陷进肉里,额头立刻就冒出了豆大的汗水,沿着她的脸部轮廓就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不过,君喻言觉得这比她预想的要好太多了。
她之前以为,自己怕不是会痛的要死,甚至哭出来。
但是现在的感觉……
怎么说呢。
痛是肯定痛的,清醒的状态下用刀活生生剜出一块瓶盖大小的肉出来,那种痛楚不是一般人能忍下来的。
但是君喻言明知道很痛、也确实感受到了这种痛的情况下,居然有一种隐约的熟悉感。
就是那种,因为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所以有点习以为常,所以不会哭出来的感觉。
君喻言苍白着失血过多的脸,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疤。
那些疤痕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纵横交错黑黑紫紫的存在于她的身体上,真的没法称之为好看。
她默默地想着,自己作为军人时受的伤,大概已经让这具身体产生了耐受性了吧
因为习惯,所以才能忍受。
君喻言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森远手下也没停,抗生素打进去,布条缠上去,全都一条龙下来了。
包扎完,森远忍不住拍了拍君喻言,小声说道“兄弟,敬你是条汉子,居然一声都没吭。”
就连一旁的辛磊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真的,我都没法完全忍住不出声。君兄没想到你看起来像个小白脸,其实这么硬汉啊!”
君喻言一怔,然后无奈的笑了笑。
真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夸奖,尤其是她生理上其实是个女的。
就在君喻言刚想要开口调侃两句的时候,她忽然眯了一下眼睛,然后转头看想了铁栏杆的外面。
那里,传来了金属相撞的清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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