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效煌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君喻言挑挑眉,起身,早有预料的说道:“猜到了你不会承认,但是没有什么用就是了。”
任效煌听到这里终于有了怒气,他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眼神凉凉的说道:“你非要说我是奸细,有什么证据么?”
君喻言将眼光投向远处依然和绿色藤蔓分离战斗着的几个人,淡淡的说道:“自然有。”
“或者说,应该是你露出来的疑点,一次一次叠加在一起,让我确定了你不对。”
她也不看任效煌的脸,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第一,还记得之前大家在探讨各自的身份的时候就说过,除了在这里的帝国五大世家的人,其他的老师学生和记者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却只有你依然留在这里。”
“当时简然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因为盔甲虫的来袭,被打断了。后来大家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只当是你运气不好,也被困在了这里。这是第一个疑点。”
她又接着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也是真正让我第一次对你生出怀疑的开始,是一影私下跟我说的话。”
任效煌怔了一下,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是说那个羞羞涩涩温柔可爱的小姑娘?她跟你说她怀疑我??”
君喻言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柳家的继承人会是个不谙世事单纯的小姑娘而已吧。”
任效煌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你应该也知道,一影的方向感出奇的好。我因为和盔甲虫战斗受伤昏迷,接着在山洞里醒来之后,一影找了个私下的时间跟我说,她发现你在最开始带领我们去找山洞的时候绕路了。”
看着任效煌沉默不语的样子,君喻言冷冽的眯了眯眼睛:“这个绕路,刚开始我只当是你因为不熟悉道路。但是现在看来,你是想要把我们引到楼列清他们遭遇狼群后的必经之路,好把我们五个人都一网打尽吧?”
“也就是说,即使我们没有想要去找山洞,你也一定会在那天以各种各样的的理由说服我们跟着你走去那条道。只是刚好,我们要找的山洞和你要引我们去的地方接近而已。”
她欣赏的耸了耸肩:“不得不说,虽然你是敌人,但是这一手玩的还是非常好的。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狼群追逐楼列清他们,并且把还能狼群引来,但是如果不是我当时进入了灵觉境,我最少是重伤,甚至所有人直接全灭在那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后君喻言继续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第三点,是根据其他所有人描述,你在我去挡住盔甲虫的时候,脚崴了走不动路。”
她差一点笑出声来,眼神嘲弄:“你那个时候应该已经笃定我们一定会死在那里,所以也不在意自己好歹堂堂一个黄层5级,平地崴脚、而且崴个脚就坐在地上在这个生死危机的时候死活不动这件事有多么的可疑了,只想着把所有人逃生的时间拖得再长一点,等我挡不住盔甲虫的那一刻,就是我们的死期到来之时。”
“而且,不得不说,你这招虽然无耻而恶心,对那些天真而善良的孩子来说却无比的受用。你应该庆幸我不在场,否则的话,我一定不会去救你,也不会让其他人去救你。”
任效煌垂下眼帘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只在只有那些孩子在场的时候用了这招,而且确实成功拖延了你们的时间。”
君喻言有些遗憾的摊了摊手:“可惜,我再一次破坏了你的计划。不仅我成功的把盔甲虫拖延了许久,为大家的逃脱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而且你的这个拖延居然恰好让我被其他人救了回来。”
她轻轻的掀起了唇角,一字一顿:“还真是,事与愿违,适得其反。”
任效煌低下头,把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君喻言也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抱着手臂淡淡的说道:“还用继续说么?比如后来你提出去山洞中心的平原进行猎杀比赛,结果我们就在那里遇袭了;比如你所谓的因为经过专门训练所以能够快速的从幻境里清醒过来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再比如,你凭什么能够肯定……”
“好了,”任效煌终于抬起头,打断了君喻言的话:“不用说了。”
抬起头的他,似乎卸下了什么面具,再也不是那副笑嘻嘻很好相处的样子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一样的五官,但是身上的气质却在刹那间变得截然不同。
如果说原先的任效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顶多有些话痨的记者,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潜伏在深夜里,目光犀利而冷酷,时刻都准备着袭击猎物的冷血猎人。
只见他眼神淡漠,轻轻地鼓了鼓掌:“不愧是唯一的一个非世家继承人候选者却能够坐上军校之星位置的人,我还是小瞧了你。”
然后他寒凉而无所谓的扬起了唇角:“不过,你知道了又如何。”
任效煌遥遥的伸手一指远处漫天飞舞的绿色藤蔓以及已经被抓住了的柳一影、简然和洛以阑:“他们已经被抓住了,只要我再控制着这些藤蔓用力的缠紧,他们很快就会死。而你的实力,还不足以去救他们。”
然而听到这里的君喻言依然不慌不忙,她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不过,让我们来捋一捋吧。”
“第一次你明明也抓住我们了,但是却没有直接杀了我们,而是选择用更为温和的幻境困住我们,为什么呢?”
她瞥了一眼任效煌虽然强撑,但是明显已经冒出虚汗的苍白脸颊:“没猜错的话,指挥这些藤蔓行动应该消耗了你不少的体力和精力吧?”
她一顿,然后才接着说道:“而且,看你这样子……我猜,你一定还付出了其他的代价。”
任效煌的眼睛一眯,没有答话。
当然,君喻言也没指望着他能说。
她话锋一转:“也就是说,如果我能够杀了你……”
话音未落,君喻言五指成爪,一个探身飞速的扑向了离她只有几米距离之远的任效煌。
她自己的速度她很清楚,再加上任效煌黄层5级的实力并不是作伪的,应该不可能避开她这一击。
而只要她抓住了任效煌,这场对战的结果几乎就已经板上钉钉了。
毕竟,她可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