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楚狄略为安心地把叶向晚挡在自己身后,对她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这里是我的公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我,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
向下按压的手指因为他说的话,而迟疑了一下,不过片刻,叶向晚就重抬起头,冷笑道,“未来,我哪还有什么未来?哦,你指jhu?呵呵,楚狄,你以为留学的机会对我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我现在根本不在乎它!”
她自幼立志从医,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喜爱这门科学,而是因为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她想自己如果能学会一身好本事,或许可以将父亲的身体调养好,让父亲可以安度晚年。可是现在,父亲已经死了,她再去多好的学校,再学多么高深的医术,又能怎么样?
最初的目标已经不符存在,jhu对她来说,除了给她的未来增加一个金光灿灿的光环之外,再没有一点意义!她的未来是一片漆黑,那点光亮,根本不法改变它的本质!
“既然如此,那你就动手吧。”看清叶向晚眼中的绝望与怨怼,楚狄冷漠地说道,“h大高材生,因情所困,在恩客订婚前夕,刺死了供养自己三年的恩客?真是不错的娱乐新闻,估计能在头版头条上待上一段时间。只要是你不在乎明天的报纸上会怎么写,那你就动手好了。你也不用在乎你的家人,会不会因此蒙羞,你的同学将会怎么看待你的过往,还有辛苦栽培你的老师……哦,对了,我差点忘了,那个男人,他叫什么来着,沈士君?沈家的大公子?他会怎么想?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不过是个不知脸耻靠,靠出卖自己上位的婊.子,你说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吐血……?”
“你住嘴,他们和这件事情无关!”
“这你就错了,只要他们和你有关,他们就和这件事有关!”楚狄抬起右手,缓缓地握住叶向晚紧扣着针筒的那只手,“现在换成我来问你,你信不信,如果我今天死了,那么明天,你,还有那些和你有关的人,他们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包括你的继母,还有你那两个兄妹,不管他们跑到天涯海角,都会有人把他们的生活毁掉!叶向晚,你信不信?!”
如果楚狄有个三长两短,楚母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将楚氏企业所有的一切做为赌注,只为了毁掉他们这些和她有关的人!
“你说我毁了你的生活,毁了你的未来。那你不是和我一样,也在毁着别人的生活,叶向晚,你说说,我们有什么区别?”他如恶魔般的低语,让面色苍白的她,止不住地想要逃离他的身旁。
“我们不一样……我们不一样……你……和我不一样的……”已经够了,不要再多人受到牵连和伤害了,这件事情……就让它到此为止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叶向晚喃喃自语,握着针筒的力量也在不自觉地放松,脑子里乱成一团,他字字珠玑,说的每句话都让她无法反驳。
楚狄趁这个机会,握紧她的手掌,将针头一点点地拉离自己的胸膛。“乖女孩儿,你不应该杀我。至少不是今天。就算是想杀我,也不是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你还年轻,你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待。不用着急,我就在这里,我不会离开的,我等着你来……”
叶向晚如中了魔咒般,脚步踉跄的缓缓走出楚氏大厅,与季茉莉擦身而过的时候,季茉莉大声的质问她,而她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保安得了楚狄的指示,才将季茉莉放开。
季茉莉一路小跑飞奔到楚狄怀中,嘤嘤地抽泣着,“你怎么又和她见面了?你知道我讨厌她的,我们下周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能不能不见她?”
“她来找我,只是想问问我关于她父亲过世的事情,并没有别的什么,你别胡思乱想。”季茉莉的头正好枕在他的伤处,楚狄暗地里倒吸了几口冷气,才忍着疼,没把她丢到一旁。
他拍了拍季茉莉的背,安抚着她。顺手紧了紧身上的西装外套,厚实的羊毛外套将他胸前的血红挡得严严实实,让季茉莉没有察觉出丝毫异常。
“她父亲过世了为什么来问你?”季茉莉仰起头,她隐约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但上下打量了楚狄几遍,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她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你不知道她父亲的事?”楚狄皱眉,“那你大半夜跑过来干什么?”
季家极注重养生,季茉莉虽然年轻,但生活也是极有规律,为了避免自己倾国倾城的脸蛋儿上生出一丝皱纹,她每天十点必定会敷着面膜上床睡美容觉了,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三点,如果不是因为听说了些什么关于叶向晚父亲蹊跷新闻,她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楚氏?
“还不是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从她那里离开之后,她就联系不上你,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她又不方便行动,所以才叫我这个准儿媳妇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一份甜汤。”季茉莉娇嗔地说道,“人家大半夜特意开车去金玉一品,让大厨给你煲了一份党叁鸡汤,结果一过来就看见你们拉拉扯扯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楚母算定了叶向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才让季茉莉出面阻止。
一来季茉莉是楚狄的未婚妻,有她在场,就算叶向晚有多大的怒气,也肯定不能毫无顾及的发泄出来。
二来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楚母不出现,就会使事情恶化的可能降低许多,以楚狄的身手,若是真有心反抗,还能制不服一个女人?
虽然知道母亲是真心为自己好,但楚狄心里仍是不高兴。他这个人毒惯了,平生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儿,还从没有人算计过他。而且,这个算计他的人,还是他最亲近的亲人,放在谁身上,谁都没办法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