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酒味,楚狄怀里抱着一瓶已经空得见底的伏特加,双眼无神地坐在地板上。
屋里的酒气快把人熏死,钟悦赶紧把窗户都打开通风,然后劈手将楚狄怀里的酒瓶夺了过来,“和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赶快去洗个澡,咱们现在就出门,要不然来不及了。”
钟悦手里现在正在办的案子中,有一个恶性伤害事件,受害人是位在校大学生,上完晚自习回家的路上被人泼了盐酸,全身受伤面积达到70%以上。而涉案的疑犯里是位富商,据说富商曾和女生有过亲密关系,但后来两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分手了。
分手之后女孩儿曾经找过富商理论,甚至公开威胁要将两人的事情弄到人尽皆知,所以这个案件发生之后,警方怀疑的对象立刻锁在富商身上。
但最终由于证据不足,不得不将富商无罪释放。
女孩儿的老父母找到钟悦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明知道会输的官司没人愿意接手,老夫妻俩见无人肯为女儿伸冤,就干脆跪在了律师事务所的大门口,正巧钟悦那天出差回来,见到这个场面,二话没说就把案子接下来。
由于富商平时深入简出,为人极其低调,开庭的时候也是叫律师出场,真人从不现身,让钟悦根本无从下手,她想要从他这里打破僵局,难如登天。所以她绞尽脑汁,总算打听到富商最近总是在各个拍卖会上出现,于是她打算先到沈家的拍卖会上碰碰运气。
钟家在h市也算是旺族,沈家拍卖会的会员卡也有他家一份额,钟悦得知周末有拍卖会后,飞奔回家取了会员卡,就直奔楚狄这里。
钟悦这几年做律师,锋芒太健,因为仗义执言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钟家在h市的人脉线几乎都要被她糟蹋光了,而楚狄和她正相反,有楚狄在她身边,就像是有个强有力的后盾,钟悦觉得心里踏实多了,就算是遇到曾经得罪过的对象,也不怕人家会打到头上来。
把地上喝空几个的酒瓶子收拾到一边,将茶几拉正,钟悦半跪在楚狄身边,“阿狄,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喝这么多酒?太伤身体了。”
楚狄起初没有回答,因为熬夜而通红的双眼怔怔地盯着客厅中的某一点,下巴上冒出青硬的胡渣,整个人看上去颓废极了。等到钟悦出手推了推他,他才像是从梦中苏醒过来似的,把目光落在钟悦脸上,“钟姐,你来了。”
这不是废话,我都来半天了。钟悦翻了翻白眼,“公司的事情不顺利么?昨天见你还是好好的,怎么地一晚上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快起来收拾一下自己,一会儿跟我走。”
“去哪里?”楚狄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昂贵的衬衫被他揉搓得如破布一般沾满了酒渍和褶皱,他脚步踉跄的走了两步,大概因为酒劲还没过去,所以步伐凌乱像是随时都会摔倒。钟悦见他那个样子,生怕他会一头撞在玻璃酒柜上,于是赶紧上前扶住他,“我和你说了那么半天,合着你一句也没听见啊?去拍卖会,沈家的拍卖会!听清楚了没有?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楚狄的眼中原本混沌一片,在听到沈家两个字后,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沈士君家?”
“沈谁?我又不是狗仔,不知道他们家里的人叫什么名字,就是那个在市法院做院长的沈家,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钟悦扶着楚狄往卫生间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抱怨道,“你一个人喝了多少啊?身上全是酒味……哎,要不然还是算了,我去找杜源和我一起去……”
“不用,钟姐,我没喝多少,你等等我,我跟你过去。”楚狄飞快的答应了一声,人就闪进了卫生间里,钟悦只当楚狄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不顺心才喝酒买醉的,也没有多想,只是帮他把西装准备好。
梳洗过后,人就显得精神了许多,但酒精浸yin在血液里却不是那么好消除的,楚狄将头扎在冰水里,泡了一会儿,猛抬起来,耳朵里嗡嗡做响,脑袋中像是藏了窝兔子,嘣嘣的只是乱跳,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出席任何正式活动,但一听到钟悦说起沈家,楚狄就无法再冷静。
酒精叫嚣着冲动,想要找个出口发泄,他想会会沈士君,想见一见这个一直在后面充当老好人,保护着叶向晚和他儿子的男人,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他好好的谈一谈!
*座落在h市新城商业娱乐中心的“香山会馆”外,豪车云集,红地毯上美女如云富商如林,闪光灯及狗仔们的叫声此起彼伏,远远地看过去,竟然比一年一度的电影颁奖典礼还要热闹几分。
沈家的慈善拍卖会,不仅可以为富豪们博一个好人的名头,为偏远山区的孩子们募集更多的善款,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交际的平台,它给让往日那些不方便见面,打死不相往来的各位高端人士们提供了一个拼狠斗富的机会。
林向晚即不是电影名星,也不是富豪商贾,若是靠她自己或许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出入这样的场合,但多亏了沈士君,让她也走了过了几回走红地毯的瘾。
沈家因家境优越,所以备着专门的裁缝,替家中各位成员量身裁制日常衣物及晚宴礼服,林向晚身上这套黑色云绸的晚装和所有的配饰都同出自其手。
黑色怕是所有晚装里最安全的颜色,但同时也是最不容易出彩的,林向晚知道自己没有和fd杯美女傲人雄峰的资本,所以她另辟蹊径选择了露背式的晚装。
大开的v字将女子美好白皙的背部暴露无疑,小巧的肩胛骨形成两道微微的凸起,好似初生的天使的羽翼,背后有一条白水晶制成的长链,珠子由大至小穿成一长串儿,最尾端的一颗白珍珠落在女似圆润小巧的臀上,随着走动左右摇摆若隐若现,勾得人心悸摇曳,恨不得将它扯下来……
裙角如流云般迤逦于地,高跟鞋若不注意就会踩上去,把自己绊得东倒西歪,林向晚只能紧紧地依偎在沈士君身旁,怕不得把全身的重量都拖付在他身上。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侧男人的轻笑,林向晚不明就里的抬脸看他。
沈士君低头对她说,“难得见你这么老实,乖乖走路,一句话也不说,还真像个淑女。”
林向晚咬牙切齿,“要不是给你撑面子,我恨不得现在就把鞋子甩一边儿去,鞋带太细了,快勒肉里了,还有丁字裤……简值就是酷刑!!沈士君,以后再有这样的差事,别再来找我!否则小心我和你翻脸!”
嘴里恶狠狠地说着,林向晚脸上还要装出一副嫣然微笑的嘴脸,好让记者们可以拍到她最美的样子,万一登上报纸,可以拿给叶楠吹嘘。
沈士君见她这副口不对心的模样,忍不住笑得更欢,十分恶劣的用手指弹她的额头,瞧她吃瘪又不能发作的模样,比中了五百万还要欣喜。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打情骂俏最好的证据。
钟悦将车子停在地上贵宾停车场里,车还没熄火,楚狄已经不见人影。
等她找到楚狄的时候,楚狄正站在离会馆入口不远的地方,双拳紧握,眼睛通红得像是要冒火。钟悦上前拉了拉他,楚狄下意识的挥出一拳,拳头差点打到钟悦,钟悦跳到一旁尖叫,“你要是酒还没醒,就赶紧给我回去,我是要办正事的,可不是带你来撒酒疯的!!”
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盘问嫌疑犯,要是被楚狄弄砸了,那人跑出国,或者躲起来,她要去哪儿找?!她这金牌律师的牌子不就砸个粉碎了?!
楚狄看清钟悦,立刻收了手,抱歉道,“钟姐,不好意思,我没看清是你。”
“不是我你也不能随便打人啊,你又想起什么了?气成这样?楚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别勉强了,还是先回去吧,我自己也能办事。”钟悦跺脚道,她简值是拿自己身边这几个男人没辙了,事儿妈的事儿妈,暴躁的暴躁,还有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楚狄向前走了两步,“我的酒量,别人不知道,钟姐还能不知道么?我早就没事了,刚才真的是个误会,我们赶快进去吧,再晚了人更多,只怕你到时找不到想要找的人。”
钟悦没办法,为了办正经事,也只能把楚狄刚才失态的行为抛在脑后,挽起他的手臂,跟在他身侧,“我还以为你对这种晚宴不感兴趣的,乱嘈嘈的吵得人头痛。”
一走上红毯,闪光灯就哗哗的不管不顾的亮起来,楚狄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冷笑,这样的聚会他确实不感兴趣,他不需要故意和任何人交好,他想要的一切已经尽在他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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