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的仇家还有留有子嗣在这个世界里?”
冥土坐在桌子旁,听完犬生的故事,好奇的询问道。
“是的,那个该死的血脉并没有就此断绝,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将他们一族全部斩杀,却没想到,除了他以外,他的父亲在外面还有私生子,那些在外为大名征伐的武士回到山上一族后,发现了空荡荡的屋子。”
“也不知道是是上一代的山上家主早就猜到自己的家族未来会有这样的一天,还是说他们的武士狸猫换太子,随便找了一个小鬼来保证他们主家的延续,以此来保住自己的地位,总之,这该死的一族并没有断绝。”
“而我也是无意间发现一个来自我老家的灵魂,与他交谈时发现了此事,所以我也就来到了现世确定这一切。”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上天,但是当那个家徽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全身兴奋地颤抖。”
“我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堕入地狱之中,但是既然老天给了我机会,我自然不会放弃。”
“所以我研发出了属于我自己的鬼道,说来可笑,明明当初在真央灵术院的时候,我的鬼道成绩总是被老师臭骂,但是有了复仇的支持,我居然很快就研发出了专门标记一个人血脉的鬼道。”
“虽然这个东西仅仅对普通人生效,但是那也已经足够了。”
山下犬生看着酒杯中倒映的自己,比起身边化作为虚,半个脸颊被宛若骷髅一样的白色面具覆盖的冥土,犬生觉得自己应该更加面目可憎一些。
“我将那个混蛋的血脉标记,将当时那个家主的全部杀得只剩下一个,随后在他获得大名赏赐后搬入新家的晚上,我将他杀死了。”
“自那之后,他们每一代家主的血脉我都会标记,然后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第一个子嗣降生并茁壮的成长,只要能够确定有一个子嗣可以将那混蛋的血脉传递下去,我就会将他们现任家主杀死。”
犬生的笑容在昏暗的烛光下,变得格外的凄惨且渗人。
“你知道吗?冥土君,我以为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有一个勇敢的家伙,主动走出来然后将自己所谓被诅咒的血脉彻底断绝,可是他们家族的那些老仆,却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又害怕诅咒降临在自己头上,逼得每一代家主都将血脉传递下去。”
“你能想象这些老家伙在清晨的时候无比病态的走入他们家主的房间,然后检查他们家主的成熟情况吗?就好像侍弄果树的果农呢。”
犬生的声音越来越大,嘴角的微笑也咧得越来越恐怖,明明这个家伙成为了死神,可是此时却比冥土更像是一只虚。
“在确定他们的家主成熟之后,这些老家伙就会日日夜夜的为他们的家主送各式各样的女人,只为了让血脉传递下去,不让诅咒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要知道,就因为这种缘故,山上一族在这近乎百年的光景里,已经换了将近十位家主了,而其中真正被我杀死的仅仅只有六位哟。”
犬生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并主动拿起酒盅将酒杯重新填满。
“真是......太有趣了!人心真的太有趣了!”一口气连饮数杯酒,让冥土一度以为这个家伙是在借着所谓宣泄情绪的机会偷喝酒:“冥土君,你说,这些老家伙死后,一定会被拖入地狱吧?”
“不对,我已经见过两位老仆被拖入地狱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们的子嗣却也将这该死的习俗传递下去。”
“山上一族是被诅咒的血脉,那么他们这些仆人的血脉呢?哈哈哈,我看根本就是恶鬼的血脉吧!”
“一百二十七年!一百二十七年!哈哈哈!”
看着耍酒疯的犬生,冥土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尽后,随即站起身来。
此时因为二人都换上义骸的缘故,所以两人都能够被现世的人看见,不过也因为能够被现世的人看见,所以冥土不得不做一些补救,比如说将某些好奇心太重的家伙保持闭嘴。
拔出自己的斩魄刀,冥土的刀刃没有丝毫停顿的切入隔墙上,很快一朵红色的血花将墙纸晕染,并随着冥土抽动刀刃,在墙壁上留下一串漂亮的红梅。
“嘘——”
刀刃在冥土的手中转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三道斩击构成一个三角形的刀影,随着冥土将刀刃收回刀鞘,隔壁屋内的酒客就全部倒在地上。
此时偌大的居酒屋内,已经没有失去了往日的吵闹声,冥土踱步走在地板上,一件件的房间走过去,很快廊道内就传出无比浓厚的血腥气息。
冥土看着滚落到自己脚边的酒盅,目光放在呆傻的优伶身上,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
不得不说这些姑娘都是一群很聪明的孩子,虽然腿已经彻底软下来,无法挪动半步,但是常年在野兽般的臭男人身边讨生活,也让她们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在察觉到冥土对她没有丝毫的杀意后,这个优伶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并疯狂的摇头表示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没关系的,即使说出我的相貌也没有关系。”
无比特殊的黑色刀刃从最后一名听见了不该听到的家伙的脖子里缓缓抽出,血液也顺着冥土的刀身一并流出。
只解决了那些听到犬生说话的家伙,冥土缓缓将自己的始解解除,可是明明解除了始解,居酒屋内却依然静悄悄的。
至于原因的话,则是因为其他酒客已经被刚刚冥土释放出的一丝杀气所震慑,所有人都无比老实的躲在各自的包间内,出于对生的本能,这些家伙大气都不敢出。
普通人的血液根本无法停留在冻星身上,冥土将斩魄刀收回刀鞘,走到那个无比年轻的优伶面前。
不过说是年轻,但是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十八岁的少女就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
冥土伸出手轻轻压着少女樱红的嘴唇,随着大拇指轻轻摩擦,冥土的拇指上也沾染上红色的胭脂。
“不错,是白色的牙齿呢。”
确定这个少女没有画那种无比奇怪的妆容,冥土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脸上确实涂得有些发白,但是牙齿并没有做那种诡异的黑齿,冥土也就一把将这个优伶从地上拉起来。
“很轻......”
冥土感受着少女的重量,随即拉着少女走进自己的包间之中。
“喂,这个小姑娘看见了我们的相貌,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冥土看着倒在榻榻米上的犬生,看着他一脸惬意的模样,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什么怎么样?你决定吧。”犬生缓缓起身,打量了少女一眼,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你这个家伙可真是仁慈啊,居然没有将这个居酒屋里的所有人杀死。”
虽然已经清楚冥土的目的,但是犬生却还在犹豫。
不得不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比如说山上一族历代家主的相貌都出奇的相似,再比如说眼前这个少女的相貌就与山上一族家主的相貌有那么七八分相似。
“那么你要将他们都杀死吗?”
冥土说着话将酒盅中剩下的酒全部倒入一个碗里,随即让这个少女开始卸妆。
“将他们都杀死?不了,不了,那样的话太麻烦了,而且我可不能为某个家伙引来麻烦。”
犬生口中所说的麻烦,冥土自然能够猜出一二。
毕竟如今能够使用这么高级的义骸,在尸魂界内都可谓是屈指可数,再加上犬生遇到冥土后并不慌张不说,甚至还有些过于从容,那么答案自然可以揭晓。
犬生来到现世,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的事情,说不定在很久以前,这个家伙就与浦原喜助认识,并开始帮助他办事。
不然的话很多事情真的无法解释,尤其是犬生这个家伙对瀞灵廷的了解实在是有些超乎正常死神。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可以算是战友。
冥土将头看向屋外,此时屋外已经传来无比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些许的甲胄摩擦的声音,冥土看向犬生,犬生则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嘴里轻轻念着鬼道,将两人所在的整个包间都彻底遮蔽隐藏。
“惊动了很大的人物呢。”犬生看了眼来开两人所在的大门,有转头走开的武士,对着冥土说着:“也对,能够包的起包间的家伙,一定也都是相当有钱的家伙。”
“其中就包括几名山上家的武士,对吗?”
“是啊,其中就包括几名山上一族的武士。”犬生说着话,目光转向一旁卸妆差不多的少女,“那几个家伙临死前的表情如何?一定很棒吧?”
“是啊,很棒。”
冥土也扭头看向少女,随即两人都面露失望。
“可惜了,卸妆后就不是很像了呢。”
“毕竟这也没办法呢。”
犬生叹着气,在少女惊恐的目光中无比迅速的伸出手指,点在她的脑门上。
随着一道浅浅的红光划过,少女也昏倒过去。
“我还以为你会杀死她。”
“怎么可能,我这个家伙,既然注定会下地狱,不如平日里多做点好事,这样的话下了地狱,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地狱最佳好人奖之类的东西。”
“而且,你觉得这个姑娘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犬生站起身来,将身上的义骸脱下来,并且慢慢放气折叠归纳,冥土也来开门走了出去。
“结账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将窗户打开,犬生翻窗离开,迎着朝他们所在方向的死神而去。
“知道了,真是的,说好的你请客呢?”
冥土看着连自己的话都没有听完,就已经消失不见的犬生,算是相当无语。
“唉,被骗了啊。”
因为刚刚始解并且杀人的缘故,不出意外此处的灵子波动已经足以惊动附近的死神,所以犬生要做的,就是撇清自己的嫌疑。
至于冥土,正所谓身上跳蚤多了不愁,也不差那么几个通缉令。
所谓的法外狂徒大抵就是这个模样了。
冥土抓着优伶的一只胳膊,将她拖到另一间屋子里,犬生施展的鬼道效果还有所残留,所以此时隔壁的一间房间还没有被注意到。
将优伶扔进去去,冥土从死人的身上掏出一笔钱款,也不清楚这顿酒到底多少,只是一股脑的将钱扔到老板的钱箱里。
“走了,继续调查那些灭却师了。”
月光下,由青石围起来的山上一族族地,宛若一口令人窒息的棺材。
冥土就站在围墙上听着围墙里的仆人偷偷喝酒庆祝的声音,随即翻身跳跃,与黑夜融为一体。
“果然是一群令人作呕的血脉。”
冥土朝着自己的标记方向前进,只感觉现世要比虚圈更加的清冷。
正在感慨着人心的复杂,在空中飞翔的冥土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一个一直在闪烁的红灯。
“嗯?!”
此时,瀞灵廷内......
倒在地上的平子真子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蓝染惣右介,眼神之中流漏出的是无尽的厌恶,以及对自己的判断失误的后悔。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后悔,因为随着脸上涌出大量的白色砂砾,平子真子也开始虚化。
“你们几个......真的是很好的试验品。”
蓝染举起手中的刀刃,背后的东仙要全身缠着绷带,却没有被绷带影响任何行动,干净利落的将猿柿日世里砍翻在地。
不同于其他队长对虚化的同伴无比在意,在这两人看来,没有任何人是他们的同伴。
眼看着蓝染举着刀刃将会挥舞下去,背后一位身着一系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挥动着刀刃对蓝染发动偷袭。
可惜的是,蓝染属于那种越是心情愉悦,越是会无比小心的性格,所以哪怕背后的男人将一身的灵子全部屏蔽起来,但是当他挥舞刀剑那一刻流漏出的杀气还是被蓝染察觉。
无比迅速的侧身避开,象征着五番队副席的队标落在地上。
“唔......”蓝染侧身看着与自己刀剑相撞后,缓缓落在地上的男人以及他的帮手:“这回,又有有趣的客人上门了呢......”
蓝染的眼睛里只有平静,毕竟这个男人的出现,也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