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儿外面的下人小心翼翼地指着地上的东西:“这个,是要用来祭灶神老爷的吗?”
“这是用来吃的!”
“吃?”
祁羽将手里的鸡翅膀交给晖云,赶紧凑到地上的小碗前:“这东西硬邦邦的,怎么吃?”
楚瑾擦了擦手,走过来,将碗从雪地里面取出来,然后又放到屋檐下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里面荡了荡,摇晃了上面的木棍,将硬邦邦的“冰块”取了出去:“这就可以吃了。”
“这是什么?”
“这叫雪糕。”楚瑾笑道,“你们谁要试试?”
刚刚还在看戏的人全都往后退了一步,这玩意儿太新奇了,看都没看过,怎么吃?
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祁羽,你来。”
被点到名的祁羽脑门飘过三道黑线,一脸的不情愿。
楚瑾将雪糕递给祁羽:“放心吧,我又不会整你,尝尝。”
“真的要吃?”
“真的,可好吃了。”
祁羽闭上眼睛,将雪糕塞到嘴巴里面,一时之间,那种醇香的牛奶味和浓郁的蜂蜜味瞬间就在唇齿之间蔓延开。
这味道。
“咕噜。
祁羽咽了口唾沫:“好好吃。”
“真的吗?”
“恩恩,王妃怎么会做这个,这个叫雪糕的玩意儿。”
“我家乡的东西,呵呵。”楚瑾尴尬地笑了笑,“没做几个,我就试试手,你们给我留一个,其他的分了吧。”
原本敬而远之的一群人在听到可以分了之后,又像饿狼抢食那般扑了上来,很快两个雪糕就被瓜分完了。
晖云眼巴巴地看着祁羽吃雪糕,眼馋地望着:“祁羽,你给我留点儿。”
“祁羽,别给晖云留。”
楚瑾笑眯眯地说道,“他的伤还没有好,不能是冰冻的。”
“好嘞!”
祁羽两口就将雪糕给塞进嘴巴里面,冻得龇牙咧嘴的,差点没跳起来,但脸上却乐呵呵的。
晖云的脸黑了下来,真是个白痴。
得了便宜的祁羽赶紧望向旁边的一口小锅子,奶香奶香的。
“王妃,锅子里面是什么?”
“哦,一种甜品,挺好吃的,你们替我尝尝味道。”
楚瑾看着锅里面熬制的甜品,甜食可以让人大脑产生多巴酚,能够感觉到开心,她最喜欢做的,也是甜食。
奥尔良烤翅做好的时候,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猛吞口水,可除了晖云正一个人大快朵颐之外,其他人都只是看着,甚至连手都不敢往前伸。
“你们看着做什么?来吃呀!”
楚瑾拿了一串烤翅,看起来味道很不错的样子。
如果今天的烤翅色香味俱全的话,完全可以找李陵再商量下。
“奴才们不敢。”
下人们都往后退了一步,甚至连后来的阿木都连连摇头。
“这么多吃的,你们不是打算让我一个人吃完吧?”楚瑾看了下桌上,除了烤翅,还有烤土豆。
“阿木,你过来,把这蜂蜜给净月带回去,刚刚退烧就不要让她吃太硬的东西,喝些流食就好了。”
阿木赶紧将蜂蜜罐儿拿起来,正打算走,楚瑾又将两串鸡翅膀塞到阿木手里:“尝尝我的手艺。”
“奴才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做出来了就要吃完,不然就是浪费粮食,会折寿的,你们也不想看着我折寿吧?”
楚瑾笑眯眯地招呼着那些看热闹又在猛吞后水的下人:“你们还杵着做什么,反正王爷都不在,王府里面难道不是我说了算吗?”
下人们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个理。
“那,王妃,我们就不客气了。”
下人们哪里吃过这样的新奇的东西,卖相又好,味道更是不错,一个个狼吞虎咽的。
祁羽都看傻了,瞅了瞅手里的两串烤翅,又瞅了瞅坐在椅子上悠哉哉晒太阳的晖云:“有没有觉得这个王妃很不一样。”
“是不一样。”晖云脸上带着暖融融的笑意,“心地又善良,出得厅堂进的厨房……”
“要是身份再干净些,就好了。”
祁羽咬下一块烤翅,囫囵地说道:“如果王妃的爹不是纪晓奎,就好了。”
说不定,还能和王爷成其好事。
“出身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选择的,就算王妃的爹是锡郡国的城主,那又如何?”
“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和那位纪城主早就有了嫌隙,这一次选中王妃,也是因为皇上想缓和双方的关系,不过现在看起来,却也缓和不了。”
晖云冷冷一笑,什么缓和关系,还不是打算让纪晓奎丢个眼线过来。
不过……
王妃这样子,看起来还真不是个当眼线的料。
哪有人当眼线都当的只要高调。
还,大白天的喝酒!
晖云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我觉得,有必要让王妃回房间好好冷静下,王爷快回来了吧?”
祁羽神色严重,三下五除二地将鸡翅膀给啃完,赶紧走到楚瑾身边,按住酒杯:“王妃,大白天的喝酒不是太好。”
楚瑾的眼睛都直了:“这酒……”
“好香!”
醇香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祁羽拦都拦不住。
祁羽在一旁干着急:“王妃,你这样,属下怎么好交代?”
“抢杯子。”
晖云在一旁支招。
祁羽正要动手,眼前的某人却两眼一翻……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惊得晖云差点没一下子就跳起来。
“王妃。祁羽定定地看着倒在雪地里面的楚瑾,脸都快抽搐了。
这酒量可。
“你们这乌烟瘴气的!怎么回事?”
严厉的声音从月雅苑的门口传来,登时,院儿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老身刚刚听人说月雅苑倒是热闹的很,寻思着,王爷素来喜欢清静,这院儿倒是有些年生不热闹了,却是想来瞧瞧,不成想,你们这些个奴才,是要造反呢?”
胡嬷嬷杵着拐杖一步步地走来,还真的和那人说的一样,主子和奴才都打成一片了,成何体统!
祁羽赶紧上前,抱拳:“胡嬷嬷……”
“祁侍卫,你是王府的府兵,不在奴籍,老身管不着你,到你也别忘记了,到底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奴才和主子打成一片,不合礼法。”
胡嬷嬷哼了一声,眼睛毒辣地扫过一桌子的狼藉:“还吃上喝上了,你们倒是心情愉悦,可有将南霜国的礼法放在眼里,你们……”
“哐当——”
胡嬷嬷正讲的激情澎湃,唾沫横飞,一只杯子不合时宜地滚到了她的脚边。
“你,是容嬷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