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总统府一出门,张作霖一刻也没多留,直接回到奉天会馆,奉天会馆门前,李昊一身将官服,站的笔挺:“师长回来了。”
“回来了。”张作霖此时再见到李昊,不由内心也是一阵感慨,此子麒麟之才呀,想着,拿出了袁世凯的怀表,往前一递:“妈巴子,你的怀表,拿去吧。”
“嘿嘿。”李昊接过来一看,接着往兜里一装,说道:“早知道您这么痛快就拿出来,我就不在门口等着了。”
“小王八犊子。”张作霖抬手要打,却发现李昊早已躲着远远地,边跑着还边喊:“老板,我的中午饭那,妈巴子,一顿饭要这么久吗非得等老子毙了你是吧。”
副官在张作霖身边,轻声问道:“您要不要约束下李处长”
“哈哈,妈巴子,管什么。”张作霖哈哈一笑:“算啦,由着他去吧。”
张作霖这边刚刚回到奉天会馆,被李昊这么一闹,心情大好,正想着出去广告,结果侍卫通报:“报告师长,大总统侍从武官到。”
“请。”
说话间,总统府的一位侍从武官就带着一名随从,捧着个大大的包裹进来,张作霖不知其意,一面上茶招待,一面笑脸笑脸相迎,想要探明来意。“有劳两位,对不住。”
那随从将包裹放在桌上。侍从武官笑着说道,“大总统命兄弟来发奖赏,张师长,你的面子可是大得很呐!”说着解开了桌子上的黄色的包裹,里面赫然是紫檀木雕的外国样式的木头匣子,雕工精细,冒着油光。侍从武官打开木匣,从里面取出一尊两尺多高的座钟。这钟通体的镀金雕花,镶着蓝宝石,光彩夺目。钟顶上是楼上楼,雕镂个精致的八角小舞台,台上有四个拉手的小西洋美人,栩栩如生。钟上花纹繁复,都是西洋的式样。又打开一个金丝绒扁盒,盒里放着一块镶着一圈小珍珠的金子做的怀表。侍从武官笑眯眯地说:“跟师长说句底细,在大客厅的时候,大总统就知你稀罕这玩意,这可是宫里面的西洋贡品,等闲大总统是不愿意送给人的。我先开动机器,你瞧着,记住怎么摆弄,借你的光,我也好开开眼。”
说着,侍从武官拉了几下发条,只听钟里的小八音盒叮叮当当,响得好听,钟上的四个美人转着圈的跳起了舞来,真真如活的一般。
侍从武官又把怀表拧了几下,贴着耳根对张作霖说,:“你听听,这叫西洋报时间。”只听得叮当叮当叮当,响了三下。一看怀表,三点正。张作霖打手一拍:“绝了!你替我谢谢大总统的赏。”说话取出一张100现大洋的银票,递给了侍从官,说:“小意思,买包茶喝!”彼此客气一番,侍从官带着随从走了。
侍从武官这边刚刚走,张作霖对着李昊说:“得了,这东西你也拿走吧,合着我这是为你来趟北京,这东西都被你拿走啦。”
“寂,谢大帅赏赐。”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又闲聊一会,李昊就先告辞休息去了,当晚张作霖在余雪斋为他洗尘的宴席上,结识了公府中几位中上层的人物。彼此推杯换盏,酒酣耳热,大吹大擂,马屁不断,谈些不可外传的新闻,都说这是某总长、某总督嘱咐过,“只能对你讲”等等体己话。张作霖对“上头对奉天总督有调换之意”这条大新闻大为动心,闲聊似地正要打听一番,恰巧各位嘉宾从馆子叫的条子个个花枝招展赶来应局,各就自己热客身旁坐下,一时燕语莺声,打情骂俏,气氛更加的活跃起来。
一席间,主宾尽欢,宴席结束之后,张作霖回到奉天会馆,休息一夜,因为惦记着自己的地盘,也没有在北京多留,第二天就带着汤玉麟、李昊一行人还有一个营的护兵上了火车,急匆匆的回了奉天。
回到奉天之后,李昊一直在刚刚装修好的李公馆休息,因为他要比别人更珍惜这份宁静,转眼就到了新年的元月28日,这是农历的新年。这也是李昊穿越后过的第一个除夕,刚刚过了十二点,他就跑去帅府了,倒不是为了向张作霖献殷勤,只是他怕夜晚,因为深夜来临的时候,也是李昊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思念最疯狂的时候。李昊无数次告诉自己,其实一个人并不孤单,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孤单。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可是回首那个女孩在的时光,虽然只是刹那的芳华,却如同落上伤口片片,如今,天各一方,所以李昊才到处收集美酒,不为别的,只因为有些事情不是坚强就可以的,人终究还是要有一个寄托。
李昊来到帅府的时候,张学良和张首芳迎了上来,告诉李昊,张作霖不在,临近除夕,张作霖前往军队进行慰问去了。
“李大哥,快进来,这么早就来拜年呀,奉天的天气可冷的紧。感了风寒可就不好了。”张首芳显得十分热情,而李昊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张学良也是拉着李昊,向里屋走去,边走边问张学良:“怎么大帅下去部队了”
张学良嘿嘿一笑,说道“还不是你送过来的五项建议,这不,看完之后临近除夕就直接跑到军队去了,说要官兵同乐,估计还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原来是这样。”李昊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必能官兵一心,27师凝聚力也必然大大增强,好事!”
“大哥怎么这么早就来可有事情”
“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所以过来看看,对了,学良,现在还有什么吃的吗饿的紧那。”
“我这就让他们安排。”说着,张学良吩咐下人去准备了,没一会在张学良的房间里,摆放着一个茶几。放着几碟花生米和一些凉菜。旁边是张作霖的藏酒。其实李昊来还真有事,因为他为奉军谋划的大计划得马上和张作霖商议,只是不巧,张作霖不在帅府,不过这倒也不妨碍他打打秋风,酒至半酣,李昊对张学良道:“学良,中华时局动荡,你也要早做准备呀。”
“东北有父亲、各位叔伯,还有老师,我还可以多玩几年。”
“哎,不早啦。”李昊发出一声叹息:“作为张作霖的儿子,你必须尽早的成熟起来,尽早的锻炼自己,这样才能撑得起东北的将来呀。”
李昊话音未落,张作霖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两人,张作霖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妈巴子,你们两个躲起来喝我的藏酒,这酒可是三十年佳酿,这可被我抓了现行啦。”
“大帅。”李昊直接起身,站了个笔管条直,向张作霖敬了军礼:“寂,特意来请见大帅。”
张作霖此时心情大好,自从李昊冒出来之后,他可得到了不小的好处,如今,奉军有五个德械师,还能自己生产轻重机枪和炮弹,这在全国也是独一份。而且现在的奉军战斗力极强,斗志旺盛,和过去相比风气大改,俨然有了精锐之师的样子,这一切的一切,张作霖看咱眼里,他明白,这一切,李昊功不可没。
“坐。”张作霖笑着说:“这临近除夕的,又是家里,没什么督军大帅,这么整,生分啦。”说着张作霖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之后,举起杯子,这次,他喊了李昊的字:“风寂呀,这杯酒,我敬你。我27师能有今天的规模,你功不可没。我老张在这里谢谢啦。”
听着这句话,顿时慌了神,随即,李昊赶紧的端起酒杯,口中连称不敢,赶紧和张作霖碰了一下道:“大帅,我吃的是张家饭,自然得为张家干活不是。”
张作霖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即也哈哈大笑起来,很是认真的点头道:“不错。妈巴子,这话我老张喜欢。”说着,张作霖却是微笑道:“行啦,酒一会再喝,你跟我来一趟。”
说完,张作霖已经放下酒杯,朝着自己的书房走了过去。张作霖的书房显得十分的古朴。一排黄梨花木制作而成的书柜,看着这个,李昊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要知道,黄梨花木,木性稳定、不易变形,价值的话,仅次于紫檀木这等顶级木材。一般都是用来制作一些异形的物件。像是书柜这样本身就是四平八稳不易变形的家具,一般用红木、酸枣木就算是很不错了。在可张作霖这里,却是黄梨花木制作的书柜。巨大的书桌,用整块红木制作而成。这么大的面积,至少是两百年以上的红木。这又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物件。
“别看了。”张作霖的话说的很平淡:“看多久,今天也不能让你拉走。”
李昊悻悻的吐了吐舌头:“那我明天来拉走。”
“行啦,这套东西你就别想了。”张作霖坐了下来,抬头注视着李昊,严肃道:“小风呀,刚刚你和小六子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说说吧,对于六子的将来,你有什么想法”
李昊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坐到椅子上看着张作霖,说道:“学良不是安居学堂苦读诗书之俗流,应该为横刀立马定天下之英才。”
“是,我也有意向把小六子往军事方面培养。”说到这里,张作霖却是正色道:“小风呀,目前的局势,很不明朗呀,六子年幼,你还得多多帮衬他呀。”
“大帅,寂才疏学浅呀。”李昊赶忙拒绝:“这件事情,还真做不来。”
“哎。”张作霖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现在的儿子,难管那。自己亲爹的话不听,非得别人的爹来抽他的大耳光子,踢他的屁股蛋子。”
“大帅,教导学良,作相将军性格沉稳、义薄云天,比我合适呀。”
“人生起伏,忠奸真伪我看得明白,你小子平日放荡不羁,却和辅臣一样,最大的优点就个忠字啊。”
“其实我小时候和学良差不多,记得有一年把我妈买的一口新锅、我吧,拿去给敲“麦芽糖”的人换了一斤麦芽糖。结果被我妈一边骂着一边追着打。第二天一早起来,还记得前一天晚上刚被老妈修理过,我妈最喜欢用扫帚柄抽,其实那东西抽到很疼的,实打实的,早上起床下楼洗脸刷牙,突然发现一只鸭子,记得叫什么北京鸭,毛是那种灰白相间的,我顿时怒火中烧,想起昨晚的委屈还没发泄,我于是操起扫帚柄去抽那只鸭子,没想到啊没想到,扫帚柄抽到鸭子脑袋了,鸭子像抽筋一样咯噔一下就嗝屁了~这下我才知道怕了,闯祸了,我们村子以前都是放养的,我知道是隔壁邻居家的,我又一想,鸭子死都死了,怕球呀,一想到此我一把鸭子拎起来,拿到山上就给烤着吃了,后来还是和老妈说了,结果又是一顿扫帚柄呀。”
“哈哈。像我老张小时候,哈哈。”张作霖听完拍着大腿笑个不停,笑了一会,他稍一沉吟,看着旁边的李昊道:“小风呀,跟你商量一下,我想收下你当我的干儿子,准备举办一个小范围的认亲仪式,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这句话,立刻让李昊惊讶起来,张作霖的态度,在这里已经直接表明了,看来自己已经进入了奉军的高层,李昊也不做作,直接向张作霖行礼:“见过父帅。”
“哈哈,走,咱们一家出去吃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