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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在穿戴上身,看到其他人的不同,这才意识到,这是一套体系来的。
他的意见直接被忽略了。
以他如今的势力,完全可以称王称霸,手下很多人也不断在游说他,可他不为所动,仍然以扬州总管自居。
但是这套服饰,就等于是向天下宣告,江都军不是大隋的江都军,而是有吞食天下之志。
这也是江都军上上下下一致的共识。只是罗飞羽始终不肯称王称霸,他们也就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从服饰上区分出来,表达出来。
至于宋玉致,已经等同于是宋阀内部的一致认同,故而当罗飞羽把她从竟陵召到襄阳,所有人都没有感到意外。
一群人纵马疾奔,前方码头上,三艘巨舶已经准备就绪。只待罗飞羽一行上船,即可扬帆启航。
此次到洛阳,江都军可谓是大张旗鼓,声势浩大。
两路人分从襄阳和江都出发,除了大将军李靖这样的带兵大将走不开身之外,所辖各帮派,都挑选高手,随着罗飞羽前往。
慈航静斋联手道门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还有佛门圣地净念禅院,高调宣称要决定和氏璧的归属,尽管明知道这是慈航静斋为支持的李阀和李世民大造声势,罗飞羽还是大张旗鼓地前往洛阳,为的也就是向天下展示实力。
然而其他人,可就不像罗飞羽这帮笃定,而是认为自己也会有那么一线机会,得到慈航静斋的认可,得到象征着天下归属的和氏璧。
骏马奔驰,马蹄纷踏,残雪伴着泥泞溅飞。
陡然之间,罗飞羽一拉缰绳,胯下骏马嘶鸣一声,硬生生止步,长声嘶鸣。
宋玉致等人反应甚快,跟着勒马。
一个急停,尽显这群人的反应之快,还有骑术之精。一群人在罗飞羽身后肃立,杀气腾腾。
罗飞羽扭头看着大道右侧,那里是一片疏林。
“去看看!”襄阳城主郑淑明娇叱一声,马鞭直指右侧疏林。
“不用。”罗飞羽沉声制止道,“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去了也是白跑一趟,走吧。”
宋玉致回头看了一眼,云玉真和尤雨晴微微摇头,示意两人毫无所察。在两人身旁的郑淑明和阚陵,也微微摇头。
宋玉致心下惴惴的,刚才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如此说来,这个人跟着大队人马,还能隐匿行踪到这般地步,着实高明。
罗飞羽却像是没事人似的,一挥手,策马慢步小跑。
“刚才……是有人窥探?”宋玉致与他并骑而行,问道。
“应该是的。”罗飞羽答道,“这个人很不简单。”
宋玉致只是一愣,身后的云玉真和尤雨晴则是心中一震。能够得到罗飞羽“很不简单”的评价,这个人的功力之深,只怕是非同一般!
气氛有些压抑,罗飞羽扭头看着宋玉致,笑道:“不用担心,这个人是冲着我来的,也许是老一辈的某位高手。”
这一下,宋玉致不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俏脸上也满是担忧,欲言又止。
罗飞羽说道:“先上船,再说。”
一行人来到码头,直接驱马上船。三艘巨舶收起踏板,船身一震,缓缓驶离。
片刻之后,疏林里一位老人踏雪漫步而出,峨冠博带,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道袍,身材本就比常人高挺,此刻站在河岸上,目送三艘巨舶远去,更是显得伟岸如山,气势沉凝。
他微微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来,自言自语道:“好小子,竟然这么机警,也不枉老夫在城外等了你这么久。”
巨舶船舱里,罗飞羽凭栏而立,看着窗外,并没有看到船后河岸上的老人。
“总管,刚才到底是什么人?”云玉真终于没忍住,出声问道。
罗飞羽轻叹一声,回过身来,无奈地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这人功力深厚,气势醇和,且是冲着我来的。不过却不是带着杀伐之意。”
“那会是哪位前辈高人?”宋玉致蹙眉问道。
罗飞羽看着他,微微笑道:“能够不在意阀主天刀之威名的,而又气势醇和,不带杀伐之气的,想必也就是佛道两门的前辈高人。”
啊?!
宋玉致三人不约而同惊呼一声。
罗飞羽接着说道:“这人显然不希望我去洛阳。慈航静斋斋主不好意思亲自出手,佛门净念禅院的圣僧也不会轻易直接介入,如此说来,这个人的身份,只怕也就呼之欲出了。”
“散人宁道奇!”宋玉致惊呼出声,脸色变得煞白。
云玉真和尤雨晴更是震惊在那里,连惊呼出声都没有,如同瞬间石化。
罗飞羽却若无其事地哈哈一笑,说道:“猜对了!不过有什么关系,来的只是散人宁道奇而已,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这话没有人相信。
只是宋玉致三人都没有说话表达出来,而是彼此对望几眼,以眼神交流。
罗飞羽颇有些无奈,只得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没关系,事实会证明的。只不过,我得玩点手段。首先得来个金蝉脱壳……”
“总管的意思是偷偷下船,一个人偷偷前往洛阳?”云玉真反应过来,问道。
“是的。”罗飞羽赞道,“你们继续乘船,一路大张旗鼓。这一招也许瞒不过宁道奇,但是他要再找到我的行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宋玉致沉吟道:“这倒也是个法子。只是太过行险了些。”
罗飞羽摇头道:“慈航静斋也好,散人宁道奇也好,更别提净念禅院,都是讲究师出有名的名门正派,爱惜名声,他们亲自出手,也只是要阻止我去洛阳,并不是要想法设法杀了我。事不宜迟,船再行驶一段时间,我就下船溜走。”
“可是这附近没有码头。”宋玉致问道。
她其实心里不太赞成这个主意,只是她也不好旗帜鲜明地反对。她这么说,其实只是委婉地提醒罗飞羽,这一路上,只要船一靠岸,宁道奇就能猜得到他下船了。
罗飞羽哈哈一笑道:“我是要借水遁溜走。无需靠岸。”
“水遁?”宋玉致很是诧异。
云玉真解释道:“总管水底的功夫,冠绝天下,无需浮上水面换气,一口气游出数里地,即使是宁道奇,也无法察觉。”
宋玉致看着罗飞羽,很是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