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真接着说道:“到时只需要船行慢点,总管悄悄入水,就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
这么一说,宋玉致叹口气道:“以散人宁道奇之能,最好是反其道而行之!船行如常,不受总管入水影响,如此方才能瞒过宁道奇一时。”
“嗯,这个主意好!”罗飞羽赞道,“能瞒一时,就算是一时。我不知道宁道奇有哪些神妙,但是不妨把他再想高一筹。瞒得一时,只是为我争得个先手,接下来,就是比拼隐匿行踪了。”
宋玉致摇头叹道:“只要行踪一泄,只怕就甩不脱他的。”
罗飞羽伸手入怀,笑呵呵地说道:“所以我要动用珍藏的宝贝才行。”
“这是什么?”云玉真好奇地问道。
“好东西!”罗飞羽说道,“你们三个自挑一张,此去洛阳,少不了要背着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有了这个宝贝,就等若是多了个身份。”
云玉真第一个上前来,从罗飞羽手里接过去一看,惊呼道:“这是什么面具?怎么如此逼真?”
宋玉致和尤雨晴也上前来,各自拿起一张,薄如蝉翼,却又柔韧,难得的是五官精细,栩栩如生。
“正是面具,你们可知道这是谁做的么?”
云玉真和尤雨晴摇头不知,宋玉致沉吟道:“这么精妙绝伦的面具,也只有天下第一巧手鲁妙子鲁大师做得出来。”
“鲁妙子?”云玉真和尤雨晴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罗飞羽赞道:“这正是鲁妙子老兄送给我的宝贝。还有这对飞天神遁。这是他当年依仗以逃过阴后祝玉妍追杀的神器,如今轮到我凭借这些神器,跟宁道奇玩玩捉迷藏的游戏。”
宋玉致看了罗飞羽几眼,立即想到在飞马牧场时,罗飞羽交给她一个小木箱。她虽然没有细看,却也感慨过那个小木箱制作之精良。
如今想来,那也该当是鲁妙子的手笔才是。
罗飞羽似是能看穿宋玉致所想,点点头笑道:“我交给你的那个小木箱,也是鲁妙子老兄送给我的,是他耗费毕生心血精研的几本书,还有些小玩意儿。”
他带来的面具,只有五张。宋玉致三人各取一张。他收起剩下的两张,点点头说道:“时候差不多了,你们小心些应对。”
就是舱房里,宋玉致即使有些羞怯,也还是没有避开,而是看着云玉真和尤雨晴为罗飞羽换上一套很寻常的灰色劲装,再戴上面具,就在她的眼前,罗飞羽摇身一变为一个寻常可见的江湖汉子。即使背上背着绣春刀,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寻常的江湖汉子。
鲁妙子的这个面具,还真是神妙得很。
云玉真和尤雨晴两人为罗飞羽所做的准备,也是十分齐备,小包裹里的衣裳,都裹着厚实的防水油布,贴身几处地方,都藏着金叶子和碎银子。
更难得的是,这都是两人亲手所为,没有假手他人,十分齐全细致。
单从这点看,就知道这两人深得罗飞羽的信任和器重。
罗飞羽随身带着东西可不少。他只是把面具重新带上,其他的东西,他都交给宋玉致,说道:“这些东西,你替我保管着。”
宋玉致看着手里的薄绢,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些是……”
“就是我随身带着的武学典籍,《紫气天罗》,《碧落红尘》,《披风杖法》,《烈火炎阳掌》,还有你们三个都有一份的《天魔诀》。”
“啊?!”宋玉致惊呼一声,手里的这些薄绢,简直就成了烫手山芋。
罗飞羽哈哈笑道:“别担心,这些丢了就丢了,我还有备份。”
“你不担心别人拿到后修炼?”
“那更不可能,”罗飞羽说道,“我随身带的,只有我看得懂,里面还故意留了些陷阱。就跟你们身上的那份《天魔诀》一样,只有你们知道哪几个地方是故意留下的陷阱。”
即使这样,宋玉致还是觉得手中的这几卷薄绢,一下子变得重逾千斤。
宋玉致从竟陵来到襄阳,在罗飞羽的帮助下,也开始修炼《天魔诀》。她身为宋家二小姐,自幼修习的就是家传武学。只是按罗飞羽所说,宋家最为高深的武学,当然是天刀宋缺基于家传武学创立的天刀刀法。可是天刀刀法,却是适合男子修炼的。哪怕宋玉致是以软鞭代刀,也仍然是如此。
而《天魔诀》,才是适合女子修炼的功法。宋玉致修炼,比起云玉真和尤雨晴,还有个优势,那就是她还是纯阴之体,修炼起来,就更是事半功倍。
只不过一开始,她还是需要罗飞羽协助她打通经脉窍穴,不然靠她自己,这个进度就太慢了。在阴葵派内,像婠婠这样的嫡传弟子,最好都是从小开始修炼的。
在宋玉致发愣时,罗飞羽说道:“此去洛阳,肯定有一番龙争虎斗。路上你们可别懈怠。趁还有点时间,我再帮你打通几个经脉窍穴,这样就能构成一条完整的真气流转途径。”
这话他是跟宋玉致说的。
宋玉致收起手里的薄绢,看了一眼云玉真和尤雨晴,好奇地问道:“玉真和雨晴也是如此打通经脉窍穴的?”
云玉真和尤雨晴相视一笑,罗飞羽解释道:“她们两个有另外的法子,不过这种双休之法,对你现时不太合适,所以只能这样退而求其次。”
话未说完,宋玉致立刻羞红了脸,不敢再多问,赶紧盘腿坐下,闭上双眼,任由罗飞羽坐在她的身后,双掌贴上后背,开始运气为她打通经脉窍穴。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罗飞羽这才撤回双手,站起身来。
舱房里只有他和宋玉致两人,云玉真和尤雨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过不多时,宋玉致这才深吸一口气,收功起身。
她一眼就发现舱房里的情形,脸色立时就红了。作为宋家的二小姐,宋玉致与大姐宋玉华个性不同,更英武一些。可是这个时候,却像是个羞不可仰的大姑娘似的,微微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罗飞羽心里暗自好笑,走上前,也不问她,直接拥她入怀,任由她双手横在身前,手足无措的样子,说道:“别这么拘谨,到洛阳后,我带你去看看天津桥的夜色,非常值得一看。”
“嗯。”宋玉致轻轻嗯了一声,甚是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