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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羽沉吟道:“只是既然你能识破我的伪装,难保其他人不会识破。”
雷九指信心十足,说道:“我只是知道岳山已死,有先入为主,才能在细心观察之下,方才识破而已。其他人不知情,如何能识破。鲁师所制的面具,以假乱真,如说破绽,也就是颈后面具与肌肤相接之处,留意细看的话,才能看出肤色的变化差异来。只需稍加易容,即可天衣无缝。如再能在神态步伐嗓音方面加以配合,那就更是万无一失了。”
罗飞羽点头道:“没想到你还是易容乔装方面的高手。也好,我也正好学学,再去明堂窝看看效果。”
雷九指大喜过望,忙唤来小二,结账离开。
罗飞羽先回到客栈,过不多时,雷九指带着一堆胭脂粉黛回来,对照着面具的肤色捣鼓半天,调配出一盒糊糊来。
“戴上面具,再在颈后面具交界处,抹点这个我精心调配的易容膏,令得肤色一致,保管无人看得出破绽来。”
罗飞羽欣然接受。
如何改变体型,嗓音,雷九指显然也是个中高手,把其中的诀窍倾囊相授。罗飞羽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时辰,雷九指就长叹一声道:“凌兄真是学啥会啥,我压箱底的这些跑江湖小伎俩,凌兄已然全学会了。现在正是时候,就让我们去明堂窝验证一下效果!”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两人不是结伴而行,而是雷九指先行一步,罗飞羽再单独一个人前去。
明堂窝与上林苑毗邻而立,对面就是六福赌馆。此时正是夜间,这里却灯火通明,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路过上林苑时,即使是罗飞羽见多识广,也不由得心中暗自赞叹一声。
上林苑大门外一瞥,就能感受到里面的高贵典雅,充满书卷气。门后的主建筑群隐没在树影之中,即使是在这样的寒冬腊月,依旧显得清幽雅静,更别说春夏时节草木茂盛的时候了。
罗飞羽忍着入内一游的冲动,继续往前。
明堂窝就在前面的街口,这里就更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罗飞羽稍稍一瞥,就随着赌客人流入内。
门外流光溢彩,门里则是富丽堂皇。怪不得这里号称天下第一赌场,即使是扬州的天玉阁声名鹊起,也还是在格调上要逊色不少。
大堂如同宫殿一般,十分宽广,不下于百来张赌台,按照八卦方位摆设。每张赌台边,都围满了人,吆喝声此起彼伏,喧闹非常。
整个宽敞的大堂里,怕不是有近千人!里面灯火特别辉煌明亮。处处都是骰子在摇盅里摇滚的清脆声音,男男女女的吆喝起哄声,气氛狂热火爆。
罗飞羽不由得暗自摇头。
这里,还真是个疯狂的地方。
没有人注意到他,在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赌台上,根本没人去注意身边的人。
雷九指早就告诉他明堂窝的规矩。这个大堂,是为普通赌客准备的。真正有些身份的人,以及那些腰缠万贯的人,都是去其他的四个贵宾堂。
更换筹码的地方在大堂一边,一溜儿排开二十多个窗口,每个窗口旁还有四名大汉把守,个个身形剽悍,身着暗红色劲装,目不斜视。
罗飞羽来到其中一个窗口,直接把钱囊往里一扔,冷哼一声。
里面的人手脚麻利,片刻之后,推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布袋,里面全是筹码,还有一个长条形铜牌,上面刻印着编号。
四个贵宾堂是分开独立,通过游廊与大堂相连。游廊两边,就是亭池园林,环境清雅。要是赌累了,还可以随时到这里歇息歇息。
可惜没有人到这里来,以至于显得格外的幽静,与大堂的喧哗热闹,完全是大相径庭的两个世界。
罗飞羽进去的是天皇堂,这里专赌骰宝。
这里就小了一些,只有大堂三分之二的面积,人数就少了许多。罗飞羽稍微一扫,这里的人也就两三百人,真正的赌徒,恐怕不过百来人。
这里的人无不衣着华丽,裁剪考究,虽然没有大堂那般热闹喧哗,但气氛依然热烈。
置身其间,罗飞羽就立刻显得穿着寒酸,再加上他得到雷九指的指点,配合这个岳山面具的年纪,微微佝偻着腰背,目光时不时闪过一股狠厉,就更是跟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刚刚走进来,就有赌馆的看场迎上来,引到一角的椅子坐下,奉上香茗,任其自便。
老赌客来到这里,自然是如鱼得水,直奔赌台。只有罗飞羽这样的,先四处打量,显然是初来乍到,所以才有看场过来招呼。
喝过一杯香茗,罗飞羽随手放下茶杯,走向其中一张赌台,随便找个空位坐了下来。
他刚才远远见到雷九指,雷九指正在赌台上赌得聚精会神,没有看到他。
罗飞羽最精的,其实就是骰宝。其他的诸如牌九,番摊,天九,骨牌,双陆,马吊,等等诸如此类的,他都在扬州跟着包百有有所涉猎,但都没有骰宝这样,基本可以做到随心所欲,百分之百。
听骰,摇盅,乃至于从杜伏威那里偷学来的以一缕真气操控骰子的翻滚,得到想要的点数,对他来说,现在都是如吃饭喝水一样,信手拈来。
他坐在赌台边,功聚双耳,骰子在摇盅里翻滚的声音,巨细无遗,立时变得无比清晰。
周围的喧闹声,都丝毫影响不到他。
这份功夫,在酒馆茶楼这样的地方,用来偷听他人之间的耳语,同样十分管用。
只是旁观片刻,罗飞羽就摸清骰子的底细,开始下注。
不过虽然他能听清每次的骰子点数,他还是只押大押小,每次也只是压上一两黄金的筹码,显得没有那么突出。
然而连续几次,每押必中,立刻就引起同一张赌台上赌客的注意。有人开始试探性的跟着罗飞羽押注,连赢三把,跟着下注的赌客也就越来越多。
雷九指也来到这张赌台边,只是已经没有座椅,只能站着。
算上刚才开盅的一把,罗飞羽已经连续押中八把,年轻荷官已经感受到压力,知道这人有古怪,却看不出来丝毫的端倪。
“快摇盅!快摇盅!”有人在连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