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在病房里,还有缉毒人员在场了。
我也跟着反问道:“那么说,你们是知道当时的现场可能有人的?你们才会去那里的吧?”
吴处解释道:“我们确实接到举报,发现了张伟华的行踪,但我们到了现场,没发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痕迹!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因和贺东的恩怨,杀了他!”
我低下了头道:“也许吧!你们抓到卫华就知道了!抓不到我就只好认倒霉了!”
张队安慰道:“你也别心急,这是急不来的!他们早晚会被抓到的!”
我讥笑道:“都过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他们现在跑到哪儿去了?等你们抓到他们,估计我都被枪毙了!”
三个人同时沉默不语了。
又过了一天,张队传回来了一个好消息,二次杀人现场勘察,找到了第三个人血液样本,但和卫华和大青的血液样本,都比对不上。
张队让我再好好回忆一下,现场还有哪些人,都有哪些人流了血。
我再次认真地回忆起来:“流血的除了卫华,我和贺东,还有一个高个子的,他的脖子让我拿钢笔扎了一个窟窿!再就是黄琪,她好像之前也受伤了,对了,她人呢?找到她也能证实我的话啊,我当时就是为了救她,才会被他们绑架的!”
张队摇着头道:“也没找到人!”
我皱着眉道:“不应该啊,我当时挟持了那个高个子的绑匪,让她逃走的,如果不是她报警的,哪是谁带你们找到我的啊?”
张队回答道:“是孙胜国!”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道:“他?他当时就是见死不救的!那他也能证实我的话啊,当时现场他都看到了,我被他们打伤了!”
张队再次摇头道:“他只是说,贺东在电话里说,陈飞像疯了一样的,要杀他,他才报的警!”
我愤恨地说道:“我撒谎!他亲眼看到,我被贺东打得很惨,他还劝卫华不要这么对我呢!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张队却说道:“他只是电话中报警,他没有在现场的时间,他说他当时在开会,我们也调查过了,他当时的确是在开会,接到电话后,他才报的警!他还有现场证人呢!”
我不屑地说道:“他有个屁的证人,不就是他的那几个手下,李敏什么的!”
张队嗯了一声道:“是有李敏,但还有其他人啊,都能证实的!”
我无语了,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连说辞都这么无懈可击。
我好奇地问了一下张队:“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我的家人?他们知道我的消息吗?”
张队白了我一眼道:“你不是找小护士给你传信了吗?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我们监护的这么严密,都能让你找到空隙,所以说,对你严加看管是对的!”
我淡淡地说道:“是不是他们还说,一不小心,我可能就会潜逃啊?”
张队嗯了一声道:“还真是的,你手下猛将如云啊,加上你又有钱,一个不小心,你就跑了!”
我冷哼道:“像卫华一样,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张队哎了一声道:“你和卫华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我们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他犯罪,不过,很多迹象都表明,几个重大案件,卫华都有参与的可能!”
我切了一声道:“什么叫参与的可能,他就是幕后主脑!他还通过旅行团走毒,贩毒呢,这些事你们知道吗?他还派出过上杀手来杀我呢!我两次都差点被大货车撞死!”
张队笑了笑道:“你电影看多了!那些可不是什么真正的杀手,不过是一些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他们以为撞死个人,然后就当作交通意外处理,最多是负点民事责任,赔点钱就算了,他们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酬金!可现在科技这么昌明,那可能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是意外还是谋杀,现场一目了然!”
我哼了一声道:“是吗?那我说现场那么多人在,你们却说只要我和贺东在,你的昌明科技呢?你们要是一直有跟踪卫华他们一群,怎么可能让他们再犯案?我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张队劝慰道:“纸包不住火,事实的真相,早晚会付出水面的!但查案要抽丝剥茧,不能想当然!”
我丧气地说道:“估计等到那时,我都被枪毙了!”
张队看着我失落的情绪,反倒笑了起来道:“很少看你这么没斗志啊?没到最后一刻,都不好下定论的!”
我嗯了一声道:“我能不能见见耀阳,又或者是小黑啊?”
张队犹豫了一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上级的命令是暂时不让你和外界接触,但如果你强烈要求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毕竟这是你的权力!”
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让我接触外界呢?”
张队想了想回答道:“主要是怕你打击报复!你也知道你身边的那些人,为了你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你一条命令,他们可能就在所不惜地报复去了!这么和你说吧,卫华我们要逮住他,他身上还有很多我们想知道的情报!像他资金的去向,他的上家是谁,下家是谁?他究竟拉了多少官员下水?他在海外的账户到底有多少资金,由于数额巨大,牵涉面十分广,我们必须谨慎处理!”
我摇着头道:“就算你们抓到他了,你们也什么都问不出来,左右都是死,你觉得他会交待吗?”
张队哦了一声道:“那你有办法?”
我嗯了一声道:“你们的办法不行,来来去去的不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不,动不动就是吓唬吓唬人,对于普通人或者可以,可对待像卫华这种人,他根本什么都不怕!到时候就是死不认账,你说什么他都会不认的!你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但他要是落在我手上,我能让他生不如死,他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张队不屑地说道:“那不是犯法了吗?以暴制暴谁不会啊?这不现实!”
我讥笑道:“那你们就等着看吧,我可以和你打赌,卫华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两天后,我的脚镣被摘了下来,三天后,我从独立的牢房,被调到了大仓里面。
以前看黑狱片看得多了,进去的时候,就不停地催眠自己,谁惹我,我就往死里搞谁,反正老子也是杀人犯!可进去后,才知道,这里不是监狱,都是在等上庭的看管所,这里的人,大多都没犯多大事,一个酒驾被抓紧来的,得知我是杀人关进来了,我看他一眼,他都快哭出来了。
我数了一下,一共14个犯人,一个牢头外,其他人都和我一样,对这里十分陌生,都是刚进来不久的。
在这里不用劳动,还有放风时间,平时对我们管得也不严,通过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们的罪行也是五花八门,有偷手机的,不知道手机的价格进来的,有打架斗殴失手伤人的,有一个最冤枉的,说自己是抓奸夫,结果那个奸夫从5楼跳了下去,硬说是他逼的!
这些人里,没一个人敢和我说话,不知道谁透漏给他们的,都知道我是个杀人犯,从进来后,就没一个人招惹我,看我的眼神都是惧怕又带着点敬畏。
只有牢头过来和我聊了几句,他是惯犯,这是他第三次进来了,涉嫌组织卖淫。
听口音也是东北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大彪,外面的人都叫我彪哥,我听说你是杀人进来的啊?啥谁了?仇家啊?”
我直直地盯着他看了一眼,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该把自己说得狠一点呢?还是实话实说,又或者是怂一点说自己是冤枉的!?
大彪看我盯着他不说话,讪笑了一声道:“不想说就别说!估计,你肯定是没事,不然不会和我们关在一起的!”
我哦了一声问道:“你是东北人?”
大彪看我开口了,急忙点着头回答道:“嗯呐,沈阳的!兄弟,你呢?”
我平淡地回答道:“我长春的!”
大彪不解地问道:“长春怎么跑这么远来犯事啊?”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我也懒得解释。
大彪尴尬地笑了笑道:“明白,明白!”然后主动说起了自己的事。
大彪是地道的东北人,在东北时,就不安分守己,不是偷鸡就是摸狗,平时也不工作,就是我们俗称的街溜子,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广州的一个同乡,可以说是衣锦还乡,不但穿金带银的回老家过年,还开着跑车,身边一群美女,这让他羡慕不已。
想尽了一切办法接近他的这个同乡,一打听才知道,就是个鸡头,从东北这边带小姐过去广州,坐台,上钟,干足浴,干发廊,干歌舞厅,夜总会。这些一部分小姐是为了钱,一部分是贪玩,喜欢南方的花花世界。大多数都是自愿的。
大彪看到了这条康庄大道,于是就跟着这位同乡,一起到了广州,先开始是帮着打杂,带小姐,到后来,自立门户,源源不断地从东北带人过来下海,周瑜遇到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这买卖就做成了,他主要是介绍客人,然后抽成。
只是同行是冤家,都知道这个来钱快,还简单,竞争就越来越大了,他就被捅了出来,听他说,还是那个带他入行的那个同乡呢!
我好奇地问道:“你都被抓进来三次了?怎么还干啊?”
大彪得意地说道:“不干这个我干啥啊?当保安,我嫌钱少,找个班上,我嫌太累,给人看场,我这样的,一个手指头就把我打趴下了!我这买卖,没啥风险,除了偶尔遇到不给钱,想白嫖的客人,需要动手外,几乎没啥风险,当然被抓了那是倒霉!
我也不组织多人的,手上长期就4,5个小姐,找个安全点的场所,租下来一住。请个阿姨做饭,一天三餐,按照她们的饮食起居,我手上客源多,随时都有电话打给我!我收的提成也不多,对她们照顾的又好,自然她们就愿意跟我。对客户,我也是视为上帝一样,让我送过去,我就送过来,没场所的,要来我那里,我就准备好干净的房间,里面样样俱全,总之满足客户一切需要!还有啊,要是出了事,我第一时间,保障客户安全,再是小姐们,我每次都是最后一个跑的,不然也不会被抓三次!你说,我这个的信誉,生意能不红火吗?”
我好奇地问道:“可你不还是被抓了,抓到你,就算不坐牢,也得罚你啊!罚你一次,不是一年都白干了?”
大彪低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罚金最多是现场抓到时的几倍,和我赚的能一样吗?我这次出去了,还得继续干,再干几年,就不干了!赚够一层楼,一台车就行了!”
我摇头笑道:“你还真是死不悔改啊?这话要是让外面的听见了,不得判你个十年八年啊?”
大彪嘿嘿笑道:“哪能呢?我认罪态度好,罚款积极缴纳,不会关我很久的!那兄弟你呢?”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什么?”
大彪不满地说道:“说说你的事啊!这里面的兄弟都狠好奇,你一个死刑犯怎么和我们关在一起了!我进来三次,还是第一次和死刑犯关在一起呢!”
我不悦地说道:“什么死刑犯!我要是死刑犯,还不进来,见一个杀一个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被怎么判?反正是人死了,被我掐死的!”
大彪本能地向后退了一下,脑袋一下子撞到了墙上。
旁边的人都以为我打了大彪呢,纷纷向我们这边投来了惊恐的眼神。
大彪讪讪解释道:“看什么?看什么?我和我兄弟聊天呢,没你们的事!都一边待着去!”
这些人急忙回头,假装干自己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