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氏犹豫了片刻,说道:“亦儿去了临水镇,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晓月和肖少爷就在勒府等一等,我这让人去叫他回来。”
严明雪点了点头。庞氏立刻让丫环去传达吩咐,而后,又亲自领路,将肖四海带到了一个独立庭院,让一众下人很快收拾了一番。
回到了院子,小桃关切地迎了上来。
“严小姐,您没事吧?”
听了这句话,严明雪真是觉得可笑。以前看电视剧,别人都要死不活的了,居然还有人傻帽地问上一句“你没事吧?”。真是有些不能理解,都那样了还没事?
“我没事。只是需要洗个澡,换件衣裳。”严明雪无力地说道。
“奴婢马上去准备。”小桃手脚伶俐地去忙活去了。
小桃,要是你知道了可心的事,会不会心碎?
梳洗完后的严明雪坐在凳子上,一时走了神。可心掉下了悬崖,可是她却强烈地感觉她还活着。
只是,眼睛涩涩的,明明有涌泪的趋势,终究还是没有流下来。
司马邬俊在百艳林中呆了许久。躺在唐可心最爱躺的大石头上,看见的是天空中的繁星闪烁。
有一瞬间,他觉得天上闪烁的星子像极了唐可心一眨一眨的大眼睛。
傻丫头,你肯定没事的,是吧?要坚持下去,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来接你的。司马邬俊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底,却是无限的悲痛。
唐可心浑身烫得厉害,谢君安已经是无数次地将手帕打湿,贴在她的额头上。
眼见还是烧得厉害,谢君安将唐可心扶着靠在他的怀里,此时也不顾及内伤,将温润的手掌负在她的背上,运转内力替其驱除体内的寒气。
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谢君安腹内开始绞痛起来。收回了负在唐可心背上的手,将她轻放在地上,见她额上的汗水也有许多,便用手帕为她擦拭而去。
擦拭完后,将手背贴在唐可心的额上温度,温柔一笑,脱下身上的衣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忙完了唐可心的事情后,谢君安面色苍白地靠在了一块大石上。
第二日早上,谢君安在采摘野菜野果的时候,好巧不巧地发现了被藤蔓掩盖的洞口。
抱着尝试的心态,进去走了一趟后,发现果然是通向外边的。世人皆道这是个死谷,却没想到他与那个小姑娘都因为这山谷捡了一条命,如今,苍天更是有眼,竟为他们指了条通往外界的路。
他到了这谷底也有好几日了,之前一直未察觉层层叠叠的藤蔓后别有洞天,却在那小姑娘来了后找到,看来,还算托了她的福。
回到山洞,吃了些果子,再喂了唐可心一些清水后,谢君安便抱着唐可心前往通向外界的洞口。
司马邬俊沉着脸,将书桌上的茶盏狠狠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没用的东西!”司马邬俊厉声喝道。
“王爷,百米长的绳索要打造出来确实是需要时间的。”
一个狠眼色看去,周全直觉发寒,“属下立刻前去催促。”
“一个时辰后若是还没完工,提头来见。”
周全脸色煞变,领了命就迅速退下,前去监工。
一个时辰后,周全将百米长的绳索交到了司马邬俊的手上。
迫不及待地赶到了悬崖边,见严明雪、勒煌亦以及肖四海已经等在了那里。
蹙眉看着司马邬俊将一根绳索的头绑在了大石上,严明雪不悦道:“俊王爷,不是说一起去谷底的吗?怎么只有一条绳索?”
“本王必会将她带上来的,你们跟着去,麻烦。”
严明雪怒气上涌,刚想出口说几句,勒煌亦拉住她的手,温热的手掌负在她的手上,反而让她的怒气消逝了许多。
“下去的话,我们也嫌麻烦。那劳烦俊王爷将小丫头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肖四海着重强调了完好无损四个字。
严明雪听后,给了肖四海一记眼神飞刀。可心可是她最在意不过的人,他怎么能用那么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
司马邬俊凉凉瞟了眼置身事外的肖四海,而后,沿着绳索飞身而下,速度快得与山谷中的风形成了巨大的逆势,红衣翻飞,发丝向后飞扬。潋滟的桃花眼,深处满是急切。
在离水潭只有一尺高的水平面上,司马邬俊借着绳索,轻身一跃,便到了地面上。在看到水潭的一瞬间,他的内心涌出了许多情绪。庆幸昏迷不醒的唐可心没有掉进水潭里,庆幸过后,又是满心的担忧。要是摔在了硬物上,如何能活?而后又开始祈祷,祈祷她能挂在树上,或是落在柔软的草地上。
他注意到,水潭附近的泥土地面上,有男子的脚印。
难道杀手还到这里来查看唐可心死没死?司马邬俊心中瞬间波涛骇浪。
发狂似的四处寻找,结果,只在山洞里发现了燃尽的柴堆,一些看着还算新鲜的野菜以及星星点点的血迹。
用手指摸了摸已经干涸的血迹,司马邬俊没来由的一阵心痛。他有预感,他有强烈的预感。唐可心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猫有九命,他的小猫再怎么也得有三条命。其中一条命,没有他的应允,是丢不得的。
想到此处,司马邬俊阴沉了许久的脸,破开了一丝浅笑。
死即是生。死谷便是生谷,她一定是被人给带了出去。而且,离开的时间也不长。没有绳索,难从谷底上去。唯一的解释就是谷底有通道通向外界。
司马邬俊沿着新鲜的脚步,来到了藤蔓繁多的地方。其中一处的藤蔓,明显被人用利器斩断。
唐可心,给本王好好等着。
在悬崖边上等了许久的严明雪时不时伸头探望,最后,焦急地直转圈。
“怎么这么久还没上来?”这已经是第九次问这个问题了。
肖四海耸肩,外加摇头。
勒煌亦温声道:“明雪别心急。吉人自有天相,可心会没事的。俊王爷一定能够将她平安带回的。”
一听这话,肖四海撇嘴道:“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再加上还是一个柔柔弱弱的病态小丫头,十有**是死了。说不定俊王爷此刻正在为她刨坟呢!”头上立马挨了一记暴栗,而后对上的是严明雪暴怒的脸色。
“有本事再说一遍!”字字咬牙。
肖四海摸着被敲得生疼的脑袋,郁闷道:“二姐,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只是想理智地为你们分析。枉那俊王爷自恃天资过人,恃才傲物,结果还是犯糊涂的蠢蛋。二姐,你也是聪慧过人的,怎么也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闭嘴!你懂什么叫心灵感应吗?你懂什么叫此生最惜吗?你给我滚,我不是你姐姐,快滚!”严明雪震怒地吼道。
肖四海一听这狠话,脾气也上来了,“枉我违背爹娘的话,偷溜出府来寻你,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外人叫我滚。好,滚就滚。”肖四海气得跃身就走。
勒煌亦抱住身子发抖的严明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也不说话,就那么轻柔地抱着她。霎时,严明雪紧紧抱住勒煌亦,哭得死去活来。
“她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抛下我的。”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司马邬俊顺着通道出了山谷后,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一个小村子。
有村民见着了他,热情地招待他。显然,是不认识他这位俊王爷。
嫌恶地离村民老远,臭脸问道“不久前可是有男子带着一个小姑娘路过这里?”
想了想,村民回答道:“是有一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抱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小姑娘来过本村。重金买了一匹马后,便带着那姑娘离开了。”
司马邬俊一听,急切地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