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砚转念，到底不想拂了伯颜的好意。

“大人身处军营之中，怎会有熏牛肉？”

“出征之前带上的，是家乡特产。”

梦砚点头表示理解：“军营苦闷，熏牛肉便于携带又极难腐坏，的确是好东西。只是，大人将这些都给了我，自己怎么办？”

“这你就不必管了。”伯颜起身，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男人怎样都能好过。”

正好云轩端着水和粥走进来。

“大人要走？”

“嗯。明日我会再送药来。”

“大人且留步。”梦砚强撑着身体。

这场景却似曾相识地很。记忆流转，梦砚发现每次与伯颜相遇，他都是急匆匆地要走，而自己却总有话还未讲完，要强留他。

这熟悉的场景让两人都无缘无故地觉得想笑。

“还有什么事？”伯颜破例而问。

“上回大人留下一方帕子，我因病着，还未清洗。待我好了，定将帕子还给大人。”

伯颜挥挥手：“并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不必特意还我。”

说完，伯颜便转身而去。

云轩将粥放下，一眼就瞧见了桌上的牛肉。

“这……”

“这是伯颜留下来的熏牛肉。”梦砚知道云轩想问什么。

云轩打开牛皮纸，一包上好的熏牛肉就在里头。一股子浓厚的醇香便散发开来，整个帐篷里头全是牛肉的香气。

“这牛肉一点儿油气都没有，最适合病着的人吃了。伯颜大人竟如此……”

“你也觉得他出乎意料地心细，对不对？”梦砚话锋一转，从不解到不敢轻易相信。

“你是……在怀疑伯颜大人吗？”云轩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但究竟早已是伯颜的崇拜者了。

“倒也不至于怀疑。只是……事事凑巧，难免让人心生疑虑。况且伯颜实在没有理由对我们两个处处照顾。”

“你的意思是……伯颜别有所图？”

“伯颜话不多，对我们也是态度冷淡，我也看不懂他。”梦砚摇头。

“莫不是……伯颜大人对你……有了男女之情？”云轩惊呼。

梦砚不置可否。

但心中却不知为何有着疑影。

若真的只是男女之情，倒好办了。只是不过是几面的交情，此时又是战乱之时，梦砚实在想不出伯颜怎会动这个心思。

“不过，我倒是觉得伯颜大人这份细心像是天生。”云轩分析着，“你看，他时时处处都是这样。可见他虽身处军营，却依旧是个精细的人。随身带着的帕子，喂药时的小心，身上的衣服也始终整齐。”

“这倒也是，而且每次碰到他都是我们遇事有难，也许只是我多心。”梦砚劝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好了好了。我们也不必多猜了，将来警醒着便是。粥汤已凉得差不多了，我去将这牛肉切一切。”

“好。”梦砚也不愿再多想，今日她好不容易醒来，实在是累了。

一边喝粥，梦砚一边问着皇上那边的情况。

云轩这几日虽照顾着梦砚几乎寸步不离，但却也从来往之人口中得知了一些皇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