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丫头来帮忙,家里的事情也有大嫂看顾着,也不需要多担心,只是我想着璐姐儿还小,大哥哥你的身子也不好,想必后宅饮食等也忙不过来,我想着常常过来帮衬一二。”
贾政听着他的夫人如此懂事知礼,自然是再满意不过的。贾敬想了想只是照顾饮食后宅,也不算什么大事,也就点头同意了。
唯有陈氏听了,明白了她的想法,这韩氏唯一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女儿,若真是亲近的人,自然会进来看上一两眼,瞧见王夫人尽心尽力照顾她遗留下来的女儿,自然是心生好感。
不过陈氏也不打算打断她便是了,横竖与她不相干。
“既然后宅之事已经稳妥了,赦弟和政弟,在外间招待什么的,还望二位帮衬了!”说着贾敬拱手致谢。
贾赦、贾政起身让礼。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王熙凤也不耽搁,打听了章氏所在的政事厅,便匆匆过去了;陈、王两个妯娌也回了府,一方面好回复老太太,另一方面家中管事也耽搁不起;而贾赦、贾政两兄弟跟着贾敬照看来宾,贾琏辈分虽大,年纪却和蓉蔷两个兄弟差不了多少,只是早些成了婚,又是长年在府中打理庶务的,所以带着两个哥儿跑腿。
却说那边,王熙凤来到章氏处,章氏见了她如见亲人一般迎了上来,上手握住王熙凤的手,
“弟妹可算来了,我早就想想我们老爷去请你了,但想着你也是当家的奶奶,我们不好失礼,才罢,还是我们老太爷有本事,将你给请来了!”
王熙凤一听老太爷,便问,“你们这是什么时候改的称呼?”
章氏一拍脑袋,“倒是我的疏忽了。”
章氏拉着王熙凤进了里屋,让众下人管事们且在外间等等,也不等王熙凤喝杯茶润润嗓子,就巴拉巴拉道来,
“我们太太,阿不,我们老太太去后,瞧我这脑子,老太爷便说如今蓉儿蔷儿也大了,成亲生子也不过一两年的事情,趁着我们府里人少先改了口,家下人适应了也就方便了,所以唤老爷为老太爷,你们珍哥哥为老爷,我呢成了太太,两个哥儿,也不分了,一个大爷一个二爷,我们就璐姐儿一个姑娘,直接叫大姑娘也方便。
只是如今这正是忙乱的时候,一改名,别说是那些个下人们了,就是我们自己都时常改不了口,可不是麻烦了。”
王熙凤瞧着章氏口里抱怨着,眼里却藏不住的傲气,心中羡慕极了,她和章氏一个是荣国府长房嫡长子的正妻,一个是宁国府嫡长子的正妻,两人还是同辈,可瞧瞧人家,如今当家做主是当家太太了,自己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想着心酸,拧了她一下,
“这些个事情有什么好说嘴的!我晓得你的心思,不过是在我这个还在孙媳妇位子上的人炫耀罢了,你不看看我是来做什么的,还不快将要做的事情都吩咐来。”
“正想说这事呢!你也知道我们府上主子少,就是一个十几二十人伺候着也不多,所以当初我们老太爷早早将闲置之人给打发了,这么多年来也就我们姑娘那边赠过人,如今我们也是多少年没办过红白事儿了,不管是临时买的人还是从咱们自己庄子上提人上来,都不得用,所以府里的事情,就只这一个,人少不能用。”
王熙凤思忖着,这倒是和他们府里相反,他们府里可是从来都是一个活要三五个人配的,单内眷她知道的,丫鬟婆子就有六七百人之多,更别说再加上男仆了,她恍惚也听说过宁国府这里对连着两家的下人很是打压,也不知道什么缘故?
但就像章嫂子说的,他们统共才这么多人,便是她王熙凤再能干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好在只是暂时搭把手,自己再选一些老实本分的,多加约束,应该无妨的。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府上人多,可以过来搭把手,而且都和我一道,卯正过来,晚间我走了一起带回去,吃住什么的都由我们府上自己来!”
章氏听了自然是好,道
“弟妹想的主意自然是好的,你们府上的人来我们这里,我也说实话,住确实是不大方便,收拾屋子什么的,不过吃就不用你们来了,我们自然能照看的。
况且若是吃食从你们府上过来到了这边,如今天冷,菜凉了,反而伤了他们帮忙的心思,总不能让他们帮个忙,连个热乎菜都吃不上吧!
等事情结束了,我也会封个大大的红包,给他们,算是辛苦他们的帮衬了!”
王熙凤扬眉,“这么说,他们辛苦有红包,那我就没了?”
章氏道,“哪能少的了你的,只是你的活干得好,不仅是我们老太爷和老爷有赏,你们那边老太太、老爷、太太们还能少的了你的赏,到时候我的红包可不就被你忘净了!”
“你也别给我打马虎眼了!还有什么事情,快一一道来!”王熙凤是个雷厉风行的,不比章氏慢性子,瞧着外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知道事情越来越多了,心里头就直痒痒。
章氏也不耽搁了,“还有一事,我不是你们勋贵人家出身的,纵然脾气秉性还算是合得来,但这么多年下来,众位长辈亲戚们也不过拿我当个眼熟,原先有着老太太带着我还好些,如今老太太走了,我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章氏出自大学士章家,脾气秉性的都是贾敬千挑万选的,为人还算开明豁达,不然贾珍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的,早就该抑郁死了。
但多少还有着些许读书人家的傲气,她或许不知道,那些个勋贵家磨砺出来的主母太太们,纵使才学诗情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却也是人精似的人,如何瞧不出来,所以并不亲近,原本章氏仗着韩氏还在,再者他们府里也求不上他们,知道了也不在意,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捉瞎了。
王熙凤却是不同,她大小没了爹娘,在叔父跟前长大,自小就知道要讨好年长辈高身份好的人,加上天生一张巧嘴,可以说在众多长辈面前可是非常吃香的。
做了这么久的妯娌了,王熙凤自然也知道她的秉性,道,“既然我来了,必然不会让你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