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果然是火眼金睛,这院落,真是小儿的院落!”
闻言池老爷有些激动,对于林槿钰的‘大师’身份显得更加的新任。
“那便从这里开始吧,这里邪气最重,贫道先将这里邪气去除,再去别的地方驱邪。”
林槿钰说罢,率先抬脚进入了池寒轩的院落,手中还拿着刚刚在集市上买下,一个装神弄鬼的指盘。
沿着夏月的暗中指导,林槿钰一点点走向池寒轩的房间,指盘的指针也在林槿钰被遮住的手下拨弄着,营造出一副她是根据那指针寻找到‘邪气’的模样。
终于是在池寒轩的房间门口,林槿钰手中的指盘停止了转动,开始强烈的振动了起来,林槿钰也又一次止住了脚步,面色沉重的看着池寒轩的房间门口,道:“邪气的来源,便是这里了!”
果然是大师,竟是真的可以看见邪气!
池老爷看着林槿钰又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池寒轩的房间,心中激动,看着眼前的林槿钰差点没给她直接供起来。
林槿钰就是他们池府的希望呐!
他们池府这次也算是有救了。
池老爷与池夫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与激动。
“这院落邪气的来源,便是这里了。”
林槿钰淡定的说着。
她可以明显感受到池老爷对于自己更加的信任,因此在背对着池老爷的时候,林槿钰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有些得逞般的坏笑。
“实不相瞒,这便是小儿的房间,大师快请进。”
池老爷殷切的打开了房门,弯着腰请林槿钰与夏月进屋。
此刻他哪里还在意自己是不是户部侍郎这回事,他在意的只有他家邪气什么时候能完全除掉。
他还怕到时候邪气未除,牵连了他,他的官职不保,岂不是更加的可怕。
林槿钰随着池老爷一起进入了房间,看见床上一直‘熟睡’未醒的池寒轩,露出了狡黠一笑。
“大师,这就是小儿了,最近小儿一直昏迷不醒,可是每夜他的床上都会出现狗血,床下还会出现狗的尸体,但小儿就是不醒,还望大师救救小儿吧。”
池老爷看着床上的池寒轩,老脸都快要皱成一朵菊花了。
他们府中明明没有狗,可是却总是在轩儿的床边出现狗的尸体,而且重点是轩儿明明一直昏迷不醒,他到底是怎么将狗杀死的?!
这也就罢了,池老爷甚至为了弄清楚这件事,还夜晚派人暗中观察池寒轩的一举一动。
可是怪就怪在那些看守池寒轩之人每夜都会离奇失忆,到了第二日,压根记不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着实是让池老爷头疼不已。
原来他就是那个诋毁自己的池寒轩啊。
林槿钰站在池寒轩的床边,看着与林锦陶差不多年纪,脸上同样有着淡淡淤青的池寒轩,抿了抿唇。
池寒轩长的和池屏曼有着些许的相似,一看便是同胞姐弟,所以不由的便让林槿钰想到那日在游船上池屏曼一直针对自己,口出狂言的场景。
而且前些日子池寒轩将林锦陶打成那般模样,还不惜诋毁自己,果然两个人都是欠收拾!
想到这里,林槿钰开口道,“小少爷似乎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这才会在夜间杀生,若是想要驱除这院中的邪气,不让小少爷再继续昏迷被控制,就必须要先将那入体的脏东西驱逐出来,到时贫道再将其猎杀让其魂飞魄散,以后小少爷就定然不会再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
“既然如此,大师可一定要将小儿体内的邪物祛除啊,小儿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断然不能让这邪物一直控制着小儿!”
池夫人闻言直接拉着林槿钰的衣袖,有些激动的恳求着林槿钰,拉的林槿钰差点没被她给压垮。
池老爷看着自家夫人这般失态,有些无奈,赶忙上前安抚着道:“夫人,老夫知道你担心轩儿,可是你也不能对大师不敬啊,放心吧,大师此番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帮轩儿驱除邪气的。”
池老爷好哄歹哄,终于是将池夫人给哄的松开了林槿钰的衣袖。
此刻林槿钰的衣袖也已经被抓的皱成了一团,跟团破布似的。
“夫人因为太过于担心小儿,所以一时心急冲撞了大师,大师可莫要怪罪。”
池老爷看着林槿钰皱成一团的衣袖,腆着笑,安扶着林槿钰,生怕林槿钰一个不开心,不给他们驱邪了可怎么般。
显然此刻池家人对于林槿钰的态度就是,供着,哄着,巴结着,生怕林槿钰生气离开,他们池府可就完了。
“无碍,夫人的心情,贫道可以理解。”
林槿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计较那些事情,随后略带严肃的道:“只是贫道刚刚观察过,公子体内的邪物邪性极强,要驱邪,怕是还需要准备一些别的东西。”
“大师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老夫一定会拼尽全力,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将大师所需找到。”
池老爷一听说林槿钰有办法驱邪,眼睛都是亮的。
虽然看样子林槿钰似乎还是是需要不少东西,但是只要可以驱邪,自己都可以给她找来!
林槿钰闻言,一本正经的道:“池老爷放心,这些东西都是常见之物,不必您上刀山下火海,你只需要给贫道找些鸡血,鸭血,鹅血,猪血过来就好。”
鸡血,鸭血,鹅血,猪血?
这大师要这么多血做什么?
池老爷闻言满脸都是大写的不明所以,可是看着林槿钰那一身道袍,一本正经的模样,又不得不相信。
因此赶忙吩咐府中下人为林槿钰寻找她所需之……血?
因为这四种禽类都是家禽,而且府中都有养殖,所以不一会儿,林槿钰需要的四种血便全部被找来,整齐的放在了屋中长桌上。
“大师,这血也找齐了,不知道下一步,需要怎么做?”
看着林槿钰不紧不慢的模样,池老爷自己都有些心急,不禁询问着。
林槿钰依旧是不紧不慢,被池老爷询问,也只是挑了挑眉,然后慢慢走至四碗血旁,拿起四个碗,勾勾兑兑半晌,这才解释道:“一般邪物都是惧怕狗血的,但是少爷身上的邪物却更是厉害,压根不惧怕狗血,甚至还敢直接接触狗血,这便证明了这邪物的强大,所以便需要这四种血加以调和,一起使用。”
林槿钰说完,她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拿起她最后勾兑完成,血淋淋的一碗血水,让池老爷看了看,道:“这便是驱邪的关键。”
池老爷看了看眼前的血水,闻着那血腥气,隐隐有些反胃想吐。
不过在林槿钰面前,他断然是不敢露出任何不适,因此腆着笑,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模样,道:“那大师快些施法吧,这样也可以让小儿早些醒来。”
“这血是要将它全部灌入令郎的口中的。”林槿钰说完这话,池夫人直接一个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随即池夫人愤愤道:“大师,这东西真的可以驱邪吗?就没有别的法子了?让轩儿喝这样的东西,这也太……”
她只在一旁闻着,便觉得那些血反胃,而林槿钰竟是要将这些东西灌入轩儿肚中,简直是太惨绝人寰了!
“夫人是在怀疑贫道?既然这样,那就请老爷夫人另请高明吧。”林槿钰闻言脸色骤变,随后放下手中装满血水的碗,转身欲走。
走至门口时,又道:“少爷这邪物已经入体多日,若是不赶紧将其驱除,它便会一直控制少爷的行为,然后逐渐吸食完少爷的阳气,到时候少爷便真的回天乏术了。”
“别别别,大师别生气,夫人妇人之仁,目光短浅的很,这才一时嘴快,得罪了大师,不用管她,尽管驱邪就好。”
池老爷一听林槿钰即将出门时所说的话,生怕林槿钰真的走了,池寒轩便‘无可救药’了,因此赶忙拉住了林槿钰,嘴跟抹了蜜似的,道:“大师驱邪救世,想必也不会因为这事,便白白让邪物害了人吧。”
“可是贫道既是驱邪救世,却有人怀疑贫道,那贫道倒不如不救!”
林槿钰脾气上来了,就是倔强的要走,可是给池老爷急的一脑门的汗,哗啦啦往下落的那种。
池夫人也因为林槿钰的话,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看着昏迷的池寒轩,忽然对门口的林槿钰跪了下来,开口恳求道:“大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刚刚不应该质疑大师的,现在我已经知错了,还望大师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救救我儿吧。”
她现在真是想要一个大嘴巴抽自己一巴掌,刚刚竟然质疑林槿钰,还说了出来,若是林槿钰真的闹脾气走了,池寒轩可怎么办啊。
“贫道也不是小心眼之人,只是贫道的职责是驱邪救世,而驱邪救世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所以贫道所用之法定然是一般人不会用的方法,若是为了驱邪,贫道还被怀疑,那贫道可真是冤枉的很呐!”
林槿钰有些不平的说着,随后挥了挥衣袖,一副自己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们计较的模样,道:“罢了罢了,贫道也看不得人被邪物缠身,遭受痛苦,可是这事下不为例,接下来若是还想要贫道为你们池府驱邪,你们便需要好好配合贫道,一旦对贫道有所质疑,那贫道便离开就是,天下之大,邪物甚多,贫道也不需要为了一个质疑贫道之人驱邪!”
林槿钰说的义愤填膺,让池夫人池老爷频频点头,保证着自己一定不会再质疑林槿钰的所有做法,这才作罢。
“大师,您看看接下来是要怎么做?”
因为刚刚险些得罪了林槿钰,所以池老爷此刻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再惹了林槿钰不高兴。
“诺,刚刚说过了,这便是驱邪的关键,而这血是需要至亲之人亲自灌下,方才起效,待会儿池老爷您将这碗血给令郎灌下,逼出邪物之际,贫道在做法将其收服便可。”
林槿钰说着,又将那碗血腥味十足,混合着各种家禽鲜血的血水碗递给了池老爷,示意他可以去喂了。
池老爷看了看林槿钰手中的血水碗,吞了吞口水,心中有些想要干呕,可是却也不得不选择相信林槿钰。
接过林槿钰手中的血水碗,池老爷缓缓走向床上‘熟睡’的池寒轩,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将扶起池寒轩,将血水一点点灌入他的口中。
池夫人看着池寒轩嘴角因为喝不进去而有些微淌出的血液,有些不忍,因此直接转过了身子,不去看池老爷给池寒轩灌血水的画面。
那东西,她看着就反胃,如果不是为了驱邪,她断然是不会让她轩儿承受这样的痛苦。
血水缓缓减少,虽然有些许的浪费,但却还是有百分之八十被池老爷灌入了池寒轩肚中。
等到碗见底的那一刻,夏月手中忽然弹出一块小石块,速度之快,直接打在了池寒轩身上一处穴脉,顿时池寒轩便如同抽风似的开始不停抖动起来,惊的池老爷一个没拿稳,手中的血水碗都被打落摔破。
瓷碗跌落地面的碎裂声响起的瞬间,林槿钰便拿出她庞大的道袍中揣着的鬼画符,开始装神弄鬼的又是念咒,又是烧纸符的。
池寒轩抽风一直不停,加上他嘴角还有被褥上刚刚洒落的血水,场景看起来极为恐怖。
即使床上的人儿是她的儿子,但是池夫人也不由被吓的苍白了脸,跌坐在地上不停的打着颤,看起来确实是被吓得不轻。
在林槿钰烧毁第三张符咒之际,伴随着她的一声“破!”池寒轩的身子顿时便神奇的停住了抽搐,随后无力的倒在了池老爷的怀中,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似乎只是睡着了。
“大师,我儿怎样了?”
池老爷看着怀中依旧是熟睡的池寒轩,想到刚刚他的模样,不由担心的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