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不知道不知道林槿钰所问合意,但是看着林槿钰现在那张严肃脸,轻言便是不敢多问,只回想着昨晚的事情,给林槿钰解答着。
“那我是怎么回来水月阁的?”
林槿钰继续询问着。
此刻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镜前等着轻言给自己绾发。
看着镜中的自己,林槿钰不自觉的抬手拨弄了下自己额前的碎发,眉头蹙成了小山模样,眼睛里也泛着丝丝危险气息。
“这……这奴婢也不知道。”
轻言终于是被林槿钰给问住了,手上的动作也有些迟缓起来。
林槿钰看着镜子里映着的轻言,挑眉道:“你不知道?你没有一直跟在我身旁吗?当时你在哪里?”
“因为相爷下令不许进去打扰小姐,所以奴婢便一直与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外面,一路回了相府。
等到了丞相府的时候,相爷却忽然让奴婢去厨房拿着膳食给他送到书房,奴婢虽然奇怪,却也不敢抗命,便去了,等到回来,小姐您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所以奴婢并不知道是谁将您送上来的。”
轻言说着,略微有些愧疚,觉得自己身为林槿钰的贴身丫鬟,却是在林槿钰熟睡的时候没有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实属失职。
“父亲居然会让你帮他去厨房拿膳食?”
林槿钰听了轻言的话,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要知道,在林府中,林天忠那里的丫鬟可是比她多得多,昨夜既然已经到了府门口了,他不让他自己的丫鬟仆人去给他拿膳食,好好的居然是让自家轻言去给他拿,要不要这么反常。
得,她本是想要向轻言打听打听昨晚的事情,让她给自己解惑的,现在倒好,轻言不仅没有给林槿钰解了惑,反倒是又扔给她了一堆的问题。
林槿钰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貌似有些超负荷了……
于是乎,鉴于自己现在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并且任何异常也没有,林槿钰决定她还是先吃早饭,吃完饭再慢慢思考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等到林槿钰打着饱嗝,再次回到水月阁二楼的时候,夏月也回来了。
看着满面春风坐在那里喝茶的夏月,林槿钰不由开口道:“看给你开心的,昨夜收获不小吧。”
“那是当然了,林老贼可真是有钱,就昨晚那一车贺礼,都够我们整个灵剑派几十年的开销了,用它来重建我们灵剑派,我们灵剑派重振,指日可待!”
夏月的心情确实是不错,说话时也是意气风发,仿佛已经看到了灵剑派重振以后的模样,开心的像个孩子。
“你呀,也切莫要得意忘形,林天忠可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你们最好先不要打那些寿礼的主意,好好将它们收起,千万别让林老贼发现了,不然到时候免不了还会麻烦。”
林槿钰提醒着夏月,生怕这小孩性子的丫头哪天一个得意忘形,直接把整个灵剑派给害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知道了钰姑娘,我们会小心的。”
夏月闻言点着头,表示自己还是懂得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的,随后却是又想到了昨日偷换寿礼时的顺利,不禁对林槿钰竖了竖大拇指,夸赞道:“不过钰姑娘你还真是厉害,要不是你给的计划,恐怕咱们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就把贺礼给偷梁换柱出来,这次我可是真对钰姑娘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一直都很厉害好吗!”
林槿钰闻言白了一眼夏月,随后挑着眉,斜眼看着夏月,一副要搞事情的架势,阴阳怪气的询问道:“听你这么说,怎么觉得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你还不觉得我厉害呢?”
“不不不,钰姑娘在属下心中的形象可一直都是至高无上,可以与日月并肩的,只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属下对您的佩服之情更加的加剧,现在您在属下心中的地位,已经是比日月还要高上数倍的了!”
夏月嗅到了林槿钰语气中的危险气息以后,果断的开启了拍马屁模式,说的那叫一个真诚无比,小脸儿上的表情真诚的都要滴水了,演技上可谓是又得到了质的提升。
“算你聪明。”
与夏月稍稍调侃放松了一会儿以后,林槿钰终于是正了正脸色,开始严肃起来。
将昨晚马车上的事情告诉了夏月,两人便开始一起商讨起来。
“林天忠居然会不让人进入我的马车打扰我睡觉,这一点我倒是挺意外的。”
林槿钰如是说着。
林天忠那种只要面子,不在乎亲情的人,压根就不像是那种会在乎林槿钰会不会被打扰休息的人,所以这一点总是让林槿钰觉得他这么做,是刻意为之。
“如果林老贼后来没有让轻言给他送膳的话,那么还兴许是有点可能性,是他怕打扰到钰姑娘你睡觉,这才不让人靠近马车,可是他既然专门在到了林府大门后,还找借口将轻言支开,那这点就值得深思了。”
本来夏月觉得林槿钰可能就是想多了,只是因为她睡的迷迷糊糊,这才感知错误,一直觉得有人碰了她的头发,但是后来根据林槿钰的描述,夏月也有些开始怀疑起林天忠确实是心有不轨,而且还是和那个在马车中的人一伙的!
“你也想到了是吧。”
看着夏月的模样,林槿钰便知道她可能是与自己想到了一起,也觉得林天忠和那个进入她马车的人是一伙的。
随后林槿钰又道:“我只是不明白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怀疑我的身份了吗?”
林槿钰其实设想了很多个可能性的,可是想来想去,那些她的猜想都被她给一个个给否决掉了,毕竟不管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那人都没有伤害到她,而且还将她安安全全的送回到了房中,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所以抚摸她额前发丝的这个动作,林槿钰觉得很有可能是林天忠是想要派人查看一下她究竟有没有带着人皮面具,所以才有的动作,只是当时一不小心被她察觉到了罢了。
结果那人发现这确实是自己的容貌以后,报备给了林天忠,自己才得以完好无损的被送回水月阁。
恩,这也是目前来说,可能性最大的一个猜测了。
“既然这件事与林老贼有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的调查,所以钰姑娘,属下觉得你近日还是稍安勿躁,看看以后还有没有类似奇怪的事情发生,如果没有的话,就很有可能是为了进一步却认您的身份,这才做出的举动,以后您便安全了,无需再有担忧,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我们再开始着手调查,你看怎么样。”
夏月的话倒是让林槿钰瞬间对她刮目相看。
一直以来林槿钰都觉得她不靠谱,玩心大,没想到她也是有心思通透的时候。
果然不愧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自己这般聪明的人待久了,她自然也就聪明了。
恩,没毛病!
“看起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没想到林天忠防备心还挺强,居然这么久了,还没有完全信任我。”
林槿钰叹了口气,越发觉得林天忠让她看不明白了。
明明他在自己面前也没有表现的多么不信任自己,可没想到他竟是会趁着自己一人之时,不惜下药迷昏自己,以此探查自己的真假,真是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所以钰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次被下药了,也真是大意,以后我可得天天贴身跟着你,以免你再大意。”
夏月一本正经的教育着林槿钰,听的林槿钰直翻白眼。
就她还嫌自己大意?
要知道,夏月可是灵剑派三大护法中,最不让林槿钰放心的那一个了,所以被夏月担心,林槿钰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似乎有些复杂……
因为皇家大宴上林槿雪失态的事情,导致她在帝都的人气下降了不少,而林槿雪也因为想到那日的事情,就心情烦躁。
尤其是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议论她,因此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踏出过她的院子,林槿钰也有很久没有见到过林槿雪了。
当然,林槿钰并不想念林槿雪!
“大姐,听说你和太上皇都认识,真厉害!”
这日林槿钰吃完晚饭,无聊的在府中转着圈,顺便遛遛食,就听身后林锦陶的声音传来,透着几丝兴奋与羡慕。
林槿钰回头,看着林锦陶那不掺加任何虚假成分的羡慕与欣喜,轻轻点了点着他的鼻尖,道:“以后陶儿长大进了宫,也会认识的,而且太上皇人很好,一定会喜欢陶儿的。”
“虽然陶儿也很想认识太上皇那样的大人物,可是陶儿不喜欢皇宫,以后也不打算进宫做官,再说了,进宫做官,继承父亲官位的,还有二哥呢,根本轮不到我。”
林锦陶嘟了嘟嘴,说出的话却是让林槿钰有些惊讶。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已经知道子承父业的事情了吗?而且他居然也看的出来,林天忠是在重点培养林锦陌,也明白他自己的庶出身份根本不会让林天忠重视他。
想想也是挺让人觉得心酸的。
“也是,皇宫没什么好的,不进宫做官也罢,那就什么时候,大姐带你进宫跟太上皇玩,这样陶儿不用进宫做官,也可以和太上皇做朋友了。”
林槿钰揉了揉林锦陶的脑袋,淡笑着说着,随后牵着林锦陶的手,带着他一起在府中的小径上慢慢的走着,当作是晚饭后的散步。
“大姐真的可以带陶儿进宫和太上皇做朋友吗?”
林锦陶侧目看着林槿钰,小眼睛中放着的,是兴奋的光芒。
“当然了,陶儿这么乖,太上皇一定会喜欢你的。”
林槿钰点了点头,不可置否的说着,随后看向因为自己的话,而兴奋的几乎要在路上跳起来的林锦陶,开口道:“陶儿既然不想做官,那你告诉大姐,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我要经商!”
林锦陶被林槿钰问及长大以后要做什么的时候,几乎是丝毫也没有犹豫的给出了林槿钰他想要经商的理想。
“经商?那也很好啊,不过为什么你那么想要经商?”
林锦陶的坚定,让林槿钰忍不住有些好奇。
居然这么小就十分坚定的想要经商,而且说的那么笃定,一定是早就在心里做过想法的,所以才会脱口而出也不含糊。
“六哥就是经商的。虽然三夫人在府中的地位没有二夫人厉害,可是六哥经商很厉害,时常会给三夫人买了不少珍稀玩意儿送到府里,让人好生羡慕。娘亲也很喜欢的,可是她没有二夫人有权势,在府上只能很低调,没有三夫人的有钱,每月的月俸也少的可怜,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舍不得买,每次都是把月钱留下,给我买些好吃的,好玩的,我长大了一定要挣很多银子,让娘买好多好多她喜欢的东西,让别人也羡慕羡慕她。”
林锦陶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声音略微稚嫩,却是有着莫名的沉稳。
侧头看着此刻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的林锦陶,林槿钰忽然觉得古代的孩子,确实是很早熟,而且他的心中竟是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懂。
也可能是这深宅大院太过于不近人情,以至于在它之中生长的孩子,都无形中早熟的太多,懂事的太早。
“好,那陶儿就好好努力,长大后经商,然后挣好多好多的银子让四姨娘花。”
林槿钰淡淡的笑着,攥着林锦陶的手也微微用了些劲,攥的更紧了些,似乎是在给他鼓劲。
说实话,林锦陶这孩子,真是懂事的让她心疼。
“陶儿挣的银子也给大姐花,因为大姐待陶儿是除了娘亲以外,带陶儿最好的,所以陶儿也要对大姐好。”
幽静的小径上,林锦陶天真而又窝心的话在林槿钰的耳中响起,一直以来孤独清冷的心,竟是被他这句孩子气的话给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