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样?”钟离问道。
沈久看向了他:“我想怎样?我想有用吗?如果我想让你放了他们,你会放了吗?”
钟离坚定的回了一句:“不会。”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负气甩手,沈久直接不再搭理这二人,直接转身进了房间,房门嘭地一声关上。
蔺如略显尴尬的看了钟离一眼。
钟离却是叹了口气:“她着脾气,你能看出是在沈家那样的环境里养出来的吗?”
蔺如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别说是沈家了,就连皇宫里恐怕都养不出这么一位来。”
“这件事是谁泄露给她的?”钟离问了一句。
蔺如也是无奈:“主子,这件事……恐怕全京城都知道了吧,她会听到,那也是迟早的事。”
钟离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蔺如好奇的问了一句:“她为何那么生气?”
作为一直交恶的两国百姓来说,这种事其实已经很平常了,所以他理解不了沈久的愤怒从何而来。
“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国之分,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钟离淡淡道。
蔺如一愣,似乎在琢磨钟离的这句话。
“你难道都没发现吗?她其实对我们和对那些普通百姓,都是同一个态度,没有高贵低贱之分,只有喜爱憎恶之分。”
房中的沈久也是怔愣住了,钟离的这番话,她知道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从来没想过,他竟然真的懂!
可是既然懂,为何还非要做出这样的事来呢?难道,只是为了讨好他的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
入夜时分,窗外一声布谷鸟叫,沈久起身,推开了窗户,果然,一个黑影闪身进了房间,是林苏。
“你还记得?”林苏意外。
沈久笑了笑:“自然是记得,你救了我很多次,这个暗号,怎么可能忘得了。”
“那……你考虑好了吗?”林苏问。
深吸了一口气,沈久看着他,虽然是黑夜里,可她的那双眼眸却是如此的明亮:“我想好了,我跟你走。”
林苏脸上一喜,立刻拥住了她!
久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沈久道:“你那边计划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就直说。”
林苏摇头,刚要说“没有”,沈久却是轻轻往他的怀中一靠:“既然已经决定要同甘共苦,共同患难,我们就得彼此相照拂,一定要竭尽全力争取最大的机会。”
良久,林苏才叹了口气,扶住她的双肩与她目光相对:“我真的不想让你涉险,可是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出现一丝意外。”
沈久也是笑了:“记住,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累赘。”
“嗯。”林苏点头,“我们需要一个内应,能够真正进入到祭场制造混乱的内应。”
沈久了然:“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只需要到时候把确切的时间告诉我。”
“那你到时候怎么脱身?”林苏问。
沈久笑着示意他放心:“不会有事的,这个还难不倒我。”
两人又低声说了会儿话,林苏才离开,临走前还叮嘱沈久万事小心。
后面的这些日子里,一切平静,几场大雪之后,天气愈发的冷了下来,沈久天天就窝在小院里看看书,练练字,其它什么都不闻不问。
选驸马的事情确定下来之后,礼部就开始筹备了。
陆双虽然并不负责这些,但是毕竟是礼部官员,加之礼部侍郎季明素来对他照顾有佳,所以,时常被拉去帮忙。
又是皇上寿诞,又是接待各国来使,又是祭旗大典,还有过年,外加公主选驸马……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这段时间下来,礼部的官员个个都忙得焦头烂额,陆双更是几天都不着家!
一切都平静而安宁的样子。
这日,沈久练了许久的字,手指都有些僵硬了,正好小莲拿了暖炉进来:“主子,您休息会儿吧,外头又下雪了,您的手都冻红了,可别到时候生了冻疮。”
沈久接过她递上来的手炉,片刻之后,僵硬的手指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本来字就写得难看,这手冻了之后,就更加想狗扒的,虽然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可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太甘心。
“今年这日子也真是怪异啊,接连着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小莲抱怨道。
沈久愣了愣,问道:“往年都没有这样吗?”
小莲失笑:“主子您不知道吗?”
“额……我自幼生在江南,从未见过下雪。”
“这样啊。”小莲解释道,“我从小就在京城长大,虽然往年也会下雪,可是这十多年里,还从未这样过,这雪下的没完没了的,简直是要冻死人了。”
沈久沉思着走到窗边,外面一片白色,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天空中还在晃晃悠悠的飘落着雪花,丝毫停下来的迹象都没有。
“这样下去,百姓迟早要受灾。”
沈久的一句话,让小莲愣了愣,想想觉得也对:“是啊,这天灾,往往倒霉的就是那些普通老百姓。”
关上窗户,沈久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这次皇上寿诞,来了不少使臣吧?”
“嗯,大多都已经到了,都住在京城驿馆里,虽然现在天寒地冻的,可是外头还是很热闹的。”
“那我黎国的各路藩王也都会来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给我讲讲。”
小莲道:“其实我们黎国没有几个王爷的,一个八王爷,早已年迈病衰,跟皇上告了假,这次应该不会来,不过小世子应该会回来,另外,最有看头的就是北堂王了,其它的,都是一些闲散王爷,没有任何实权,不提也罢。”
“北堂王?”沈久好奇的问道,“北堂王府什么人来?”
“自然是王爷亲自来了。”
北堂玉——
沈久的眉头微微皱起,先前贺信提醒过她,北堂王府的人个个都不简单,轻易不要去招惹。
贺家庄的人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那么北堂家的人就一定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以来他们都不曾有任何表示,是不是说明,他们也不想理会她?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实在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