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久一直在琢磨,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如果真如邹夜所说,那么昨日的偷袭又是怎么回事?
想来想去,她还是不放心,将李怀禹和何牙儿找了来,让两人辨认了一下,这是不是邹夜的笔迹。
两人有些面面相觑,他们跟邹夜也并没有很熟啊,不对,应该是没有人跟邹夜很熟才是!
不过何牙儿还是拿过了信笺仔细看了起来,只是,他看的并不是字迹,而是下方的印章,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这笔迹是不是真的我是不知道,不过这印章绝对是真的。”
“那应该就没错了。”李怀禹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赶紧起程去支援邹将军?”
沈久一摆手:“再等等,再看看情况。”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觉得不放心,等人走了之后,她将李铭叫了过来,将一封亲笔信交给他:“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将信送去给邹将军。”
李铭拿着信就离开了,去马厩里取了马就立刻朝着川峡关奔去……
当夜,晏城突然天气骤变,下起了暴风雨,半夜,沈久被惊天的一个炸雷给吓醒了,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隐隐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窗外噼里啪啦的雨下个不停,弄得她很是心烦意乱,索性披了件衣服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看,雨势磅礴,心里微微有些担心,李铭不会有什么事吧?
可转念一想,他还算是机灵,就算有什么事,应该也能够脱身。
胡思乱想了一阵,心更是无法静下来了,看了看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的大雨,她走到案桌前,研磨,然后开始练字,希望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写了一会儿却是写坏了好几张纸,有些懊恼的将纸揉成团扔了,她定了定神,这才重新提笔开始写,刚写了两笔,房门猛然被敲响,她一惊,好好的一笔瞬间写坏了。
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放下笔便去开了门,房门一开,就见李怀禹全身湿透着站在门口,有些惊慌道:“金……金河决堤了,明霞城被淹了!”
沈久脸色一变,立刻披上雨衣,跟着李怀禹一起往外跑,两人去了军营之后,果然就见崔启山正在整肃兵马,打算带人去救灾。
她二话没说直接冲进了崔启山的军帐:“崔大人,现在明霞城那边什么情况?”
崔启山还没开口,副将蔡礼便解释了一句:“刚刚收到的消息,死伤惨重,情况很不乐观,所以必须马上去救援!”
沈久眉头微皱,想都没想,就直接道:“你不能走,大良国那边情况尚且不明朗,如果你这个守城将军走了,那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就只有被屠杀的份儿了。”
“可是……”
“我去!”崔启山还没说完,就被沈久打断了,“这种情况我有经验,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交给我就行,你马上点齐人马,我带人去就行。”
崔启山还是有所顾虑:“这种时期很可能出现暴动和混乱,而且如果死伤严重的话,还可能会产生瘟疫,如果你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向太子殿下交代?”
“那如果晏城关失守,你该如何向黎国百姓交代?”
沈久的一句话终于是堵住了崔启山,他最终是点了头,点齐了一万人交给沈久,并且让副将蔡礼随行,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护沈久!
沈久也没跟他多说什么,直接叫来了唐乐、贺轻灵、李怀禹以及何牙儿,她从怀中拿出了那块刻着“久”字的玉牌,交给了贺轻灵:“你们四个,马上去帮我办一件事,拿着这块玉牌去周边城县,寻找所有带‘久’字招牌的店铺,我在那些地方都存放了粮草,你们去取回来,先找到的物资直接送去明霞城,多余的一部分送到晏城。”
四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几乎都在惊讶她竟然早有准备,这女人未雨绸缪的能力实在是惊人。
唐乐似乎不大乐意:“让他们去做就好了,我要留下来保护你。”
李怀禹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所有人都调走的话,沈久的安全就没找落了。
沈久也知道他们的心思,就道:“蔡副将会保护我的安全的,你们四个必须都去,到时候粮草可能需要你们分批送来,如果没有人手那还怎么送?”
几人也是一愣,倒是忘了这茬儿。
贺轻灵接过玉牌,点点头:“阿久姐姐,我一定完成任务。”
沈久点头,虽然贺轻灵年纪尚轻,但是这些人里头,就数她最聪明机灵,所以沈久才放心的将任务交给她来办,说实话,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了。
这边商定之后,崔启山另外调配了一千人马给贺轻灵他们,协助他们押送粮草,都安排妥当之后,他们便准备出发了。
临走前,崔启山将蔡礼叫到了一旁,叮嘱了一番:“这期间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用理会,你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她的安全。”
蔡礼点点头,但是,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是什么人?”
看她行事作风,想必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可是,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太子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
崔启山叹了口气,道:“太子妃。”
“噗!”蔡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雨幕中正在跟先锋营长说话的沈久,竟然是个女子?而且还是太子妃?
这年头的女人都变得这么可怕了吗?
这一瞬间,蔡礼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恐怕安生不了了……
一声令下之后,沈久带着这一万人马冒着雨往明霞城赶去,沈久本来不想坐马车的,她怕自己拖慢了行军速度,不过蔡礼安慰道:“这雨太大了,将士们速度本来就不快,所以无妨。”
听他这么一说,沈久也就放心了,更重要的是,她也怕自己的身体熬不住,要是因为逞强而病了,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所以,她便乖乖的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