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要不要人吃啊,这让他们做侍卫的怎么回答啊?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呀。
八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筷子还要不要动了。
乔凉瑾一看大家都停了筷子,连忙又催促道:“你们不吃,就让小狗吃完了。”
正在一边闷头吃肉的羽笙硬生生的被噎了一下,这个女人折腾人的手法,永远都是那么新鲜传奇。
似乎觉得别人根本不相信她,她连忙举起了三个指头发誓:“我发誓,我绝对什么都不说了,你们快吃吧。”
八个暗卫这才开始继续动筷子。
终于将一顿饭吃完了,八个人打了饱嗝,说了一声抱歉,便又飞向了四面八方。
乔凉瑾摸了摸鼻尖,哼了一声:“有你们和没你们有什么区别,你们还白白的拿一份工钱。”
陆离苦着脸将刚才的话语全部写在了纸张上,绑在了附近猫头鹰的身上,忧伤的说道:“快去找主子吧,告诉他,别小强咱们这个女主子。”
肃清望着床上躺着浑身绷带的李字第,坐在了一旁的圆凳上,问道:“李参将的伤势并没有什么大碍吧。”
一旁的郎中连忙跪下说道:“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烧伤,已经抹上了药膏。”
肃清点点头,一摆手,示意郎中离开。
两个手指在空中一掠过,李字第便惊醒了,眼神里都是惊恐的望着肃清。
肃清轻轻的弹了弹袖口,没有问话,只是眼神微微一斜,瞧了浑身发抖的李字第一眼。
李字第慌忙爬起身子,便跪在床上连连叩首:“求王爷放过李某一家,李某愿意以死谢罪。”
肃清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丝表情,待到李字第有些绝望的跪坐在了床上,他的声音清朗的响起:“是谁,想要杀了乔若英。”
李字第眼神一慌,他原以为肃清是要问自己火烧正妃的罪责,却不料问的竟然是乔若英。
那个乔若英不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么。
肃清那近乎妖孽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然而那笑容却达不到心里,顶多也就是皮笑肉不笑,也就是一种鄙视。
李字第似乎下了决心一般,正声说道:“属下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只知道在一线天,乔若英遇难了。”
肃清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冷淡:“那么,是我的皇帝哥哥了?”
李字第的表情依然很决然:“属下并不知道,属下只知道乔若英是因为一线天的坍塌而找不到尸体了,到现在,我们上报的也是失踪。”
肃清居然笑出了声音:“哈哈,好好好,真是忠诚烈士,也罢也罢,问不出来的。”
站起身来,咳嗽了两声,便转身离开了厢房,走到了门口停住了脚步,转头说道:“王妃给你的药膏,要好好的抹。不会留疤。”
李字第的眼里根本没有一点点感谢,却依然跪拜,感谢了肃清。
肃清摇着头走出了房门。
已经是深夜了,附近的侍卫将一只猫头鹰递给了肃清,肃清看完了纸张里的内容,脸上出现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笑容。
温暖,干净,还有宠溺。
他曾经说过,自己想要的女人,是可以和自己并肩的女人,可以一起共享人世繁华,也能一起甘愿平凡的女子。
如今看来,那个曾经肥胖的白痴女子,早已经在时间的流逝里飞灰湮灭了。
他打心眼里的佩服现在的乔凉瑾。
想到那个女子和自己距离并不远,他便有些冲动的想要去瞧她一眼。
想着想着,低头,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租的院子的墙头了。
缓缓的落入了院子里。阿白打开门,瞧见是他,便又关了门,熄了灯。
肃清摸了摸鼻尖,轻轻的走向了乔凉瑾的房门口。
隔着窗户,可以看见烛火摇曳,她还没有睡觉,便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里面的女子声音传了出来。
肃清便推门进去,自己喜爱的女子,此时正斜靠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书,借着明亮的烛火望着。
“紫烟,累了一天,你就去睡觉吧。”乔凉瑾并不抬头。
“烛火不太明,对你的眼睛不太好。”肃清走到了乔凉瑾的面前,将她手中的书抢了过来。
看了看封面,竟然是盛城杂记。
乔凉瑾显然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肃清,微微有些讶异的望着抢走了自己手中的书的罪魁祸首,旋即露出了抹笑容:“七王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
“来看看我美貌端庄智慧超常的王妃。”肃清此时完全不介意自己将所有的词儿用在乔凉瑾的身上。
说罢便很自然的坐在了乔凉瑾的床边,望着斜靠在被子上的乔凉瑾。
昏黄的烛火,投影在她那晶亮的眸中,闪闪点点,像深渊,让他义无反顾的不肯抽身。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了她光滑的脸庞,他浅笑,她亦浅笑。
眼前的男子眸光如流星,温柔的笑着,如玉如雪一般的肌肤,在这烛火下竟然也有别样的诱惑感。
他的手指细长温暖,天生的养尊处优,让他的指尖并没有粗粝感。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此时此刻的夜色这么好,烛光也微微的在摇曳舞动。
当然如果没有蹲在一边瞧着两个人的羽笙,这将是很美好的一夜。
羽笙原本是银狐的模样正在睡觉,听到了肃清的声音便醒来,瞧见两个人含情脉脉的相互对视着,他修炼了八百年,这点事情还是懂的,于是幻化成了人形,蹲在了一旁。
乔凉瑾微微的一歪头,斜了一眼蹲在一旁打哈欠的羽笙问道:“你不继续睡觉,在这里蹲着做什么?”
“我在想怎么出去?”
肃清顺后就揪着羽笙的后脖子,几步走到了门口,便将他扔了出去,顺手又关上了门。
只听到院子里羽笙“嗷”的一声,另一个门打开,没一会又关上了。
乔凉瑾却站起了身子,只穿了一件中衣,坐在了圆桌旁。
她拿出了自己藏的信,继而将自己写在纸上的名字一一摆出来。
肃清走到了桌子边,细细的看了看信纸,又将几个名字看了一番。
他好看的眉微微一拢,问道:“难道和皇帝没有关系?”
乔凉瑾白了肃清一眼,这个弟弟怎么不抓紧时间给自己的哥哥洗白白,居然也跟她一样,怀疑皇帝。
可是她的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开心,手指在信纸上微微的划过,脸上的那一抹淡笑出卖了她此时的心理。
肃清却仿佛没有发现她的内心喜悦一般,将信纸仔细的看了一番,摇头说道:“大司马一直都是谨慎保守派,他怎么可能会拿着带着自己府上标志的信纸写这样的信给别人呢?”
乔凉瑾点点头:“是的,没有人会拿着这么有明显标志的东西去串通的。”
肃清放下了信纸,指着桌子伤平摊的纸张上的肖虎说道:“我已经让人在军营里查过了,这个人没有从一线天回来,他们上报的也是失踪。”
乔凉瑾抬头望了一眼肃清,摇头说道:“我根本就不信这个肖虎死了,他如一些人所愿已经杀了乔若英,此时一定是躲在哪里,等着这风头过了,便再出来更名改姓过生活。”
肃清浅浅一笑,摸了摸鼻尖,若有所思的说道:“肖虎的家中尚有一个嫂嫂,还有一个侄子,他所赚取的银子,全都贴给她们了。”
乔凉瑾之间在肖虎的名字上也点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
“暗卫传来消息,说肖虎是和这个嫂子在一起日久生情,这孩子也是肖虎的孩子。所以我一直在找人监视她们。”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早已经有人将肖虎杀人灭口了,如果换成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只相信,死人才不会将秘密说出来。”乔凉瑾的语气有些阴森,带着果断。
肃清欣赏的目光掠过了乔凉瑾的脸,真是一个机智的女子。
“可是如果肖虎说这个秘密他在别的地方也写好了呢?假如在一段时间内,他嫂子没有见到肖虎出现,便将秘密传扬出去呢?”
“那就全杀。”乔凉瑾轻轻的摸着自己的拳头,她在用那里利用肖虎来杀乔若英的人的心理来揣测。
肃清笑吟吟的将手放在了乔凉瑾的拳头上,看起来非常满意乔凉瑾的答复:“如今肖虎的嫂子和儿子还活着,说明即使杀了他的全家也不能找到这个秘密,终于会宣扬出去的。”
乔凉瑾呃了一声,是啊,那说明,这个秘密一定掌握在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手里,如果肖虎全家都死了,那么这个秘密就会被公开。
乔凉瑾咬了咬牙,抬头望着肃清的脸,认真的问道:“你能帮我一件事情吗?”
肃清摊开了双掌,一副非常乐意为你服务的模样,笑道:“乐意之至。”
一直到天快亮了,房门终于打开了,肃清精神抖擞的走出了门,又回头摆了摆手。
乔凉瑾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