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站起身子,走到了乔凉瑾的面前,低头望着乔凉瑾的发顶,忽然,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松香扑鼻。
乔凉瑾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迷失了,这胸膛其实并不是那么娘娘腔,这样靠着还是挺舒服的,那心跳声还真的有力,这寒风吹进房中,而他的胸膛,似乎能抵挡这冬日的冷。
难怪这世间,多少女子都愿意贪恋男子的怀抱,纵然是她,坚强如铁,此时也感受到了男人胸怀里的那种安全感,让她有种愿意去被保护的欲望。
肃清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将她揽的更紧了一些。
“七王爷……”
乔凉瑾终于捡回了自己的意识,抬头望着肃清的脸,这个距离,他的脸居然看不到毛孔,居然细腻的没有一点瑕疵,那微微低垂的眼睫毛,刷出一层淡淡的阴影,乔凉瑾闭上眼睛,默默的念叨,蓝粉骷髅,蓝粉骷髅……继而轻轻的推着肃清的胸膛。
肃清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便松开了她,在他松开的那一瞬间,乔凉瑾的莫名的有种感觉,仿佛他会松开自己的一生。微微的有些失落。
“好好休息吧。”肃清只留下一句话, 便出门顺手关了门离开了。
唯独留下乔凉瑾,待在原地,仿佛在回味刚才的那个拥抱。
真是莫名其妙啊,这个人怎么就那么喜欢随时随地的占自己的便宜啊,乔凉瑾的心里在呐喊。
乔凉瑾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下次,再敢抱我,一定踹你。”
骂骂咧咧着,乔凉瑾爬上了床,盘腿开始运气。
可是她的心里太乱了,怎么都无法安心调息,眼前总是晃动着肃清的红衣,那高挺的鼻梁,那好看的唇,怎么挨个挨个的都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乔凉瑾干脆躺了下来,算了,不练内功了,别回头因为走火入魔了。
第二日,乔凉瑾的书桌上写了八个字:肃清等于红颜祸水。
惹得婢女们看到那一排字都捂嘴偷笑。
乔凉瑾望着那一排字,又觉得太过张扬,便要将纸撕碎,羽笙却一把抢过那纸,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啊?我就认识于红水。主子,谁是于红水啊?”
乔凉瑾冷冷的撇了一眼羽笙,冷笑道:“你不是不学写字么。”
羽笙眨着好看的丹凤眼,可怜兮兮的辩解道:“主子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我说我一定要努力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乔凉瑾一瞧羽笙的模样,顿时又开始生起了闷气,这羽笙长得像谁不好啊,偏偏像那肃清,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她摆摆手,将斗篷披在了身上,往门外走去,她要在寒风中冷静冷静,不能满脑子都是那个祸国殃民的男人了。
走到了后院的梅林中,乔凉瑾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一脚踹在了一棵粗壮的梅花树干上,一树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慌忙躲开,抖落着自己身上的雪花。
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后门走去,乔凉瑾乐了,连忙跟在了那个身影后面。
那身影出了后面,径直走向了乔凉瑾两次遇到事情的巷子,乔凉瑾飞身上了屋顶,轻飘飘的跟在了那人的身后。
那身影似乎在等人,不停的来回踱步,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过来,连忙迎了过去。
乔凉瑾蹲在屋顶,望着那两个人,不知道低声说着什么,那黑色斗篷的人递给了相府出来的人影一个小包,然后转身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那人影攥着那个小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终于像是做了一个决定,将那小包随手丢开,便转身又往相府走去。
乔凉瑾跳下屋顶,捡起了那个小包,打开一看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她用手指细细的碾了碾,将那药粉抖落的干干净净,便随着那身影一起往门口走去。
眼看那人影马上就要进去了,乔凉瑾招手唤道:“采荷?”
正要推门进府的人影顿住了,缓缓的转身,采荷那张娇柔的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望着乔凉瑾。
乔凉瑾提着裙裾三步两步的上了台阶,搓着胳膊望着采荷问道:“你这是出去买东西吗?”
采荷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乔凉瑾的眼神朝她的手上望去,一副我很天真但是我起码知道出去买东西是要提着东西回来的样子问道:“那你怎么空手回来了?”
采荷的神情有些慌张的答道:“噢,我让店家明早给我送到相府来了,今日的豆腐已经没有了。”
乔凉瑾也不拆穿她,从她身旁擦过,推开了门,径直进了门,回头望着仍然站在门口的采荷说道:“也好,明日我也想去你们院子尝尝你的厨艺。”
采荷的表情又是一僵,却点头应允道:“好,那采荷明日下厨多做一点。”
和采荷在后门分道扬镳后,乔凉瑾顺着花园的路又折回了梅花林里,折下一支梅花,慢悠悠的往花瑾阁晃去。
到了花瑾阁,刚进了大门,粉黛便笑盈盈的迎了过来。
乔凉瑾揉了揉鼻尖问道:“什么好消息?”
“刚才老爷来了一趟,说皇上下旨,给小姐您啊,封了一个如意郡主啊。正二品啊。圣旨可能很快就到了呢。”粉黛喜不自胜的笑道。
乔凉瑾故意咳嗽了两声,摸着光滑的下巴,故作严肃的敲了一下粉黛的脑袋说道:“这种事情,咱们要端着,知道什么是端着吗?”
粉黛很自然的摇摇头,一脸求知欲的望着乔凉瑾。
乔凉瑾望着粉黛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放肆的笑道:“就是装叉啊,其实心里高兴的想要告诉全世界,你看你看,我都是郡主了,你看你看,我多牛叉啊,可是到了嘴边就是,哦,就这样啊,就这么样吧。”
粉黛抿着嘴,努力的止住自己想要笑出声的表情,严肃的点点头:“是,主子,奴婢学到了。我们都要端着,今日若是圣旨来了,咱们都端着。”
乔凉瑾满意的拍了拍粉黛的肩膀,踱步走进了屋子里。
到了书桌前,却发现她昨夜半夜写的那张纸已经不在了,她在桌子上翻了半天,仍然没有看到。她直起身子,想了想,便走到了门口,一把打开门,朝假山那边吼道:“你是不是把我写的东西拿走了?”
假山那边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丝的动静,过了半晌,一只白鸽扑啦啦的从假山里飞了出来,示威一般的在乔凉瑾眼前还飞了一圈这才飞向了墙外。
乔凉瑾哭笑不得,可是觉得自己不说一点狠话又不像回事:“下次,再偷我的东西给别人,小心我把你家所有的鸽子都红烧了!”
刚回到七王府的肃清,收到一个大大的信封的时候,心中还在疑惑,打开信封,瞧见里面的字的一瞬间,他的眉眼顿时舒展开来,唇角渐渐的勾起,抬起头,外面依旧寒风冷冽,却阳光明媚,此时他的心情也如这阳光一般。
他想起昨夜那狠狠的拥抱,想起乔凉瑾你发丝上的海棠花香,似乎依然萦绕在他的鼻翕,他微微的笑着,暗自下决定,等下次再去,一定还要窃玉偷香一把。
肃清将信纸收好,在红良的服侍下,换去了一身朝服,换了玄色的锦袍,又系上了一条白玉的腰带,好看的丹凤眼里都是笑意的,整理着手中的物品。
红良望着那些女子的饰品,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这些东西……”
肃清抬起眼,淡淡的扫了一眼红良。
红良慌忙捂住了嘴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触犯了王爷的底线。
肃清微微的摇头,他实在不喜欢有人对自己多嘴多舌,该问的不该问的都要问,曾经一直觉得红良懂事,如今看来……是应该换人了。
正欲出门去探望一番乔凉瑾,却被管家拦在了书房门口,肃清知晓管家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来找他的,问道:“何事?”
“南国的三皇子来了王城,欲借兵。”管家言简意赅的答道。
“陛下何意?”
“怀信公公已经在门外久候多时,请您进宫。”管家说着便让开了道,顺手将黑色的裘袍披在了肃清的肩上。
肃清出了门,那怀信公公安静的垂手等在门口,瞧见肃清,便行礼,被肃清拦住说道:“公公多礼了,速速进攻,本王要在宫禁之前回来。”
肃清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怀信跟着皇帝多年,也是通晓他的脾性,连忙招呼着侍卫,这队伍带着肃清浩浩荡荡的奔向了皇宫。
乔凉瑾正在街上和若蓝一起买瓜子,瞧见正黄色的旗帜从远处走来,连忙拉着若蓝躲在了隔壁的小巷里,望着街上来往的人们纷纷下跪,她撇了撇嘴巴:“就知道这种时候,都要下跪,这冷的天气,我才不会下跪呢。”
肃清仿佛闻到了什么味道一般,拉开了窗帘,向外面望去,果不其然,那肥胖的身影,闪身躲在了一个小巷里。他轻轻的笑了,他的她,总是那么特立独行。
乔凉瑾一手抱着瓜子,一手抓着糖葫芦,龇牙咧嘴的笑着,不经意的望向了那个富丽堂皇的马车,只一眼,她便瞧见那一双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眼睛。那眼睛,满满的都是笑意。
乔凉瑾微微一怔,不自觉的也露出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