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听着你说的话,怎么都听不懂,但是咱们这相府里,好像有很大的秘密啊。”乔若英追问道。
乔凉瑾又慢悠悠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朝粉黛说道:“汤有些凉了,去热一下,对了,我还想吃梅花糕,帮我做一点。”
粉黛点点头,端着剩下了鸡汤去了厨房。
乔凉瑾喝了一口汤,朝乔若英扫了一眼,问道:“你觉得娘的去世,不奇怪吗?”
“大夫说娘是疫病。”乔若英回答道。
“疫病?这疫病在咱们相府,死了几个人?疫病是会传染的,可是咱们相府,除了娘,还有谁死了?”
乔若英没有回答,他一直都觉得娘从发病到去世的太快了,也只能相信大夫说的是时疫,毕竟那时候年龄还是很小,也只能按照娘的嘱托,照顾好乔凉瑾罢了。
这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今日乔凉瑾将疑问提出,他的心跳顿时快了起来,问题就在这里,当初娘生病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会带着妹妹在娘的身旁照顾,为何说是时疫,却没有传染给他们兄妹呢?
乔若英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在平复自己的心情,问道:“那么,妹妹,你觉得娘亲是被谁害了?”
乔凉瑾摇摇头,她不能肯定,但是她一直都在怀疑贞媛心,这个女人出现的时间真的恰到好处,而且对乔若英和自己,简直就是宠上了天,让乔若英不学无术,让他整天混吃等死,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又放纵自己吃成了胖子,还说自己根本不需要学习。
乔凉瑾凉凉的勾起了唇角,贞媛心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角色,她藏得那么深,藏得那么认真,她来相府的目的是什么?
待到乔若英离去,羽笙带着灵漩又开始修炼,乔凉瑾则是披着一个黑色的斗篷,悄悄的出了门。
紫烟在她醒来后,告诉她,这些日子的夜里,都是肃清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她想要去感谢一下那个一直都有些清新寡淡的男人。
一路轻轻的踏着雪,走到了七王府的门口,仰首望着那朱红色的大门,乔凉瑾在思考着自己是应该翻墙进去还是敲门进去,门便打开了。
乔凉瑾瞬间后退了几步,躲在了一棵树后,门口处冲出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子,全然不顾那大雪纷飞,一路冲向了不远处的巷子口。
那一身丁零当啷的声音,让乔凉瑾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哪个女子。
乔凉瑾想起肃清让人传来口信,说南宫和玉玲珑在一起不知道密谋着什么,乔凉瑾觉得自己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两个人一定是密谋着怎么搞定七王爷,怎么让自己身败名裂吧。
不过,既然两个人都喜欢七王爷,那这个联盟就根本不会存在,乔凉瑾根本就不担心这两个人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看见朱红色大门又缓缓的关上了,乔凉瑾想了想,还是跃身,从墙上翻了过去。
这是第二次来七王府,上一次来,还是和肃清一起在塔楼上看雪。
乔凉瑾顺着自己的记忆,走到了塔楼前,抬头,便看见塔楼最高的那一层,果然盏着烛火。
她轻轻的推开了门,提起了裙摆,缓缓的登上了塔楼,一层一层,她上的很缓慢,想到自己在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个红衣男子,她的心跳又止不住的加速。
她在内心劝说自己,只不过是道谢,这几日对自己的照顾,为何越接近他,心中的小鹿就不停的乱撞呢?
走到了塔楼最高的一层,她抬眼望见了那个男子,此刻正背对着楼梯,手中执着一个酒杯,望着窗外的大雪。
听到了脚步声,那男子也不回头,问道:“红良,那南宫公主坐过的椅子,都拿去烧了吗?”
“七王爷可真是富可敌国啊。”乔凉瑾清脆的声音忽然响在了肃清的身后。
肃清的身影明显的抖了一下,回首,带着淡淡的微笑望了过来,那一眼,便是千年的积雪被春风化了,天地也在那人的笑容中化为了虚无。
乔凉瑾的心跳又加速了,暗骂了一句,真是妖孽一般的男子。
“你……醒了……”那优雅动听的男中音传入了乔凉瑾的耳中。
乔凉瑾解开了身上的斗篷,抖了抖,将雪花抖落下来,便顺手扔在了旁边的屏风上,继而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来,举起一双筷子,在烛火下细细的瞧了一瞧,笑道:“你都没动筷子,我刚才就喝了点鸡汤,现在都要饿死了呢。”
说罢,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了桌子上的食物。
肃清则是坐在了她的对面,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安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大口的吃着食物,他不觉得她吃相难看,样子粗鲁,只觉得她醒着,这样在他面前晃动,真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了。
乔凉瑾吃的自己肚子圆圆,这才放下了筷子,笑眯眯的勾了勾手指说道:“你的酒,我可否尝尝?”
肃清却将靠近自己的酒壶往自己面前拉近了一些,摇头说道:“你大病初愈,不能喝酒,我可以将酒存下,等你彻底好了,陪你喝,如何?”
乔凉瑾揉了揉鼻尖,嘟哝道:“没这么夸张吧?”
正在说话间,塔楼外面不远处传来了琴声,乔凉瑾虽然不懂琴棋,但是至少在听过白无的琴声后,也能分辨出琴声的悦耳与否,这琴声这个时间听起来,显然很不入耳。
乔凉瑾掏了掏耳朵,皱眉问道:“你附近还有谁家啊,怎么这么吵,大半夜的不睡觉弹琴,还弹得这么难听。”
肃清微微叹息一声:“想必是玉玲珑在弹琴吧?”
乔凉瑾眉头一扬,顿时乐了,这玉玲珑什么时候搬家搬在了七王府附近啊。难怪这大半夜的能听到琴声,想来是玉玲珑在诉衷肠吧?
她正在和肃清谈事情呢,这琴声如今听起来一点都不和谐,她带着微微的怒气,走到了窗户边,一把推开了窗户,大声吼道:“肃清已经睡了,你丫能不能放过我们。”
琴声戛然而止。
四周的风雪似乎也顿住了,墙头的陆离“咚”的一声栽倒。
楼下的侍卫也忽然停住了巡逻的脚步,抬头望着高高的塔楼。
四周安静极了。
乔凉瑾关了窗户,这才想起,这里不是花瑾阁,她真的好想打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怎么……
倒是肃清终于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乔凉瑾苦着脸蹲在了地上,薅着自己的头发哀怨的说道:“我怎么就忘了这里不是我的花瑾阁啊,我怎么就……我……天呐……”
瞧着肃清已经笑得前仰后仰的模样,乔凉瑾真的希望自己的眼神能杀人。
这个传说中的冰山王爷,怎么今儿就这么绷不住自己呢?怎么笑得这么开怀呢?
乔凉瑾站起身,垂头丧气的走到了桌旁,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上,又哀怨的趴在了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说道:“明儿,大家都知道我又过来睡你了……”
肃清终于不笑了,眉眼却仍然带着笑意的说道:“李字第如今一直都在我身边,他虽然没见过那个金面具的人,但是他记得那人的声音,若是某日遇到了,他就指给我。”
乔凉瑾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问:“你带他见过你哥哥吗?”
肃清沉默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乔凉瑾放下了茶杯,一副相信他的模样道:“好,我相信你了。”
说完这话,便站起身,走到了屏风前,取下斗篷,披在了自己身上,朝肃清摆摆手道:“天色太晚了,我是过来道谢的,谢谢你照顾我的那几天。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该感谢你的,我一点都不会含糊的。”
肃清微微的颔首点点头。
乔凉瑾准备下楼,似乎又想到什么,顿住脚步又说道:“不用送我,我知道我身边有你的暗卫,他们会护我的周全,你的黑眼圈真的好大,好好休息休息吧。”
肃清含笑低头,笑容光华四射,那丹凤眼中满满的都是暖意,她……居然知道关心自己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小小的进步。
回到了花瑾阁的乔凉瑾躺下便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这一醒来,便听说贞媛心带着乔雅和乔月儿要去城南的尼姑庵里为老夫人诵经念佛十日,相府的事情暂且交给回府没多久,身体有些好转的郭彩婷姨娘手中。
乔凉瑾缓缓的吃着碗里的粥问道:“那乔音呢?”
“二小姐因为受惊吓,又在祠堂里受了风寒,二姨娘一直苦苦求情,老爷看在二姨娘最近滑了胎的份上,便让二小姐留在府里,但是不许出弦音阁半步。”若蓝答道。
乔凉瑾放下了勺子,举起筷子,轻轻的敲了一下羽笙的手背,皱眉说道:“到现在还不会用筷子吗?”
正在用手拿着饺子吃的正香的羽笙,噘着嘴巴将指头吮了一遍,拿起了筷子,叹息了一声。
乔凉瑾眉头一皱,说道:“羽笙,你真恶心,怎么就不知道跟灵漩好好学习一下呢?”
一旁正在吃饭的灵漩又害羞的低下了头。
羽笙不满的举着筷子,指着天说道:“我可是狐狸精哎,吃生肉,喝鲜血的,如今在这里吃你们人间的饭菜,我已经很让步了。”
乔凉瑾将自己的手指靠近了羽笙,冷哼一声:“是不是该到饮用我的血的时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