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旗说出“分手”二字,段魂如雷轰顶。
看着段魂震惊的快要站不住的样子,罗旗多么想上前扶着段魂,可是要伸出的手就那么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怎么都抬不起来,他的右手臂已经成了透明的了,且不说根本扶不了段魂,就算扶得了,罗旗也害怕去扶起段魂,害怕自己一旦扶起段魂,自己就再也没办法做到“分手”二字。
段魂站定,恍恍惚惚地说:“好啊,好,是该分手的,是该分手。”
看着段魂这个样子,罗旗心有不忍:“魂……”
“罗旗,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我男朋友了,你不要再来人间找我,也和你的上司商量商量不要让你来人间捉鬼了,既然分手了我就不想再看见你。”段魂强忍着心痛说出这番决绝的话,段魂要和罗旗分手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能好好地在地府养伤,怎么可以再让他有理由来人间。
听着段魂有气无力的声音,罗旗心痛,就算段魂说的再狠毒,罗旗还是明白了段魂的心意,更加心痛:“魂……”罗旗仅仅是喊了一声段魂的名字,泪水已经盈满眼眶。
看着罗旗的样子,段魂不忍地回过头不去看罗旗:“你走吧,别再出现在人间了。”口中说着这话,心中却忍不住默默念:罗旗,你就是这个样子,太心软,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地就去可怜别人,动不动地就又抹眼泪,你让我怎么办,一会儿你还没走我又拉住你舍不得你走怎么办?
罗旗看着段魂,就算眼泪已经溢出眼眶,还是迟迟不肯离去。
“罗旗,你走吧,现在就走,马上消失在我眼前!”段魂忍着眼泪把话说完,等她好不容易抬起头是,罗旗已经无影无踪了。
罗旗,你还是这样,就算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仍然是连一句“我走了”这样的话也不会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段魂只能苦笑。
段魂一个人就那么一直在椅子上坐着,房间里的暖炉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尽了,脚凉了段魂不知道,手冰了段魂不知道,现在坐在那里的段魂是醒着的还是睡着了,段魂自己也不知道……
渐渐地天就亮了,顾盼来叫段魂起床,却怎么叫也没有人应答,顾盼推门进去看见段魂就在那里坐了,背对着自己,顾盼自顾自地说着:“原来宫主你已经起来了,我帮你梳妆吧。”说着顾盼走到了段魂的跟前,正要去帮段魂弄头发,却只听惊叫一声:“宫主你怎么了?”
走到段魂跟前的顾盼只看见自家宫主眼睛睁着,满眼红血丝,脸上还有明显干涸的泪痕,顾盼刚一触碰段魂,段魂就阖上眼睛倒在了顾盼的怀里。
担心段魂昨天跟罗旗见面之后的情况,淤清也早早地往段魂的住处来,准备和段魂一起去吃饭,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顾盼一声喊“宫主你怎么了”,淤清一个内功运足,快步跑进了房间,就看到段魂倒在顾盼怀里的样子。
“淤大人,快来帮忙把宫主扶到床上躺着。”顾盼毕竟是江湖儿女,就算是刚开始惊吓到了,也不会像一般侍女那样遇到事情就手足无措。看到淤清来了,顾盼也顾不上来的人是谁,就直接让淤清帮忙把段魂扶到了床上。
“你家宫主这是怎么了?”把段魂安排到床上之后,淤清问顾盼。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淤大人,麻烦你先在这里照看一下宫主,我去找犀灵长老来。”
“快去吧。”淤清在帮忙放置段魂的时候感受到了段魂的体温,浑身冰凉,手上都能看到冻得乌紫的痕迹,看着床上静静地躺着的段魂,淤清莫名地心痛,心里疑惑:你和罗旗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片刻之后就听见有快速接近的脚步声,犀灵医师已经来了,淤清赶快让出地方,犀灵医师坐下二话不说先给段魂把脉。
“顾盼,让人再去拿两床被子来,烧开水,添火盆。”犀灵医师的手还没从段魂的手腕上拿下来,就已经根据段魂的情况吩咐下去。
“犀灵长老,她这是怎么了?”看着犀灵医师刚把手从段魂的手腕上拿下来,淤清急忙问道。
“郁结于心,风寒侵体,而且这风寒……”犀灵医师欲言又止,段魂这风寒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犀灵医师也说不清楚,只能作罢:“不能劳累,不能生气,得慢慢养。”犀灵医师说着就到桌子边开始写药方。
这时候火盆已经烧起来了,房间里渐渐暖和起来,盖了三床被子的段魂体温已经慢慢恢复过来,手也开始红润起来,顾盼不停地拿热毛巾给段魂擦身体,让段魂的体温恢复的更快,可是渐渐恢复体温的段魂却有些不对劲,段魂的体温貌似有点高了,还一直不降温。
淤清看着犀灵医师,还没有问出口为什么,犀灵医师已经开口解答了:“她这种情况发烧很正常,正常吃药就可以,只是……”犀灵医师看看床上躺着的段魂:“她这个病会很难养。”
犀灵医师开完药方就又带着顾盼去抓药、煎药,忙忙叨叨一上午,谁也没想起来吃饭这件事,反倒是在床上躺着的段魂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淤清才发现所有人都还没来及吃饭。淤清让你去吩咐厨房做饭,顺便要熬点稀一点的粥,以便于段魂喝药前能先吃点热粥。
一两个时辰过去了,顾盼拿着熬好的要来到了段魂的房间,淤清让顾盼把药让在火盆便热着,然后又让你去吧粥拿来了,可是床上的段魂仍然昏迷不醒,没办法吃药,也没办法吃粥。
面对这种情况,淤清开始使招了:“段魂,醒醒!”淤清拍拍段魂的脸蛋,不醒,再拍拍:“段魂,醒醒!”反反复复地如此叫着,段魂才终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段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就只听见淤清的声音:“段魂,来吃点粥,然后把药吃了。”然后段魂就被扶了起来,靠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然后就感觉嘴边有什么东西,段魂抿抿嘴,啜饮一下,反复如此,段魂被淤清喂下去了半碗粥。
顾盼看淤清把手中的婉放下了就很有眼色地把药婉拿了过来,淤清拿着药婉刚要给段魂喂药,段魂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想要呕吐,淤清赶紧把手中的药婉放下,顾盼刚把痰盂拿过来,段魂就吐了,不仅把吃的粥都吐了出来,还吐了很多酸水。
顾盼要接过淤清手中的段魂帮忙给收拾,淤清拒绝了,不嫌麻烦不嫌脏,很心疼的给段魂收拾干净,像哄小孩一样给段魂说话:“吃不下饭就喝点水,总是要把药吃了,不然病怎么好?”
顾盼也听见了淤清的话,给淤清递过去一杯水,让淤清喂着段魂喝了一点,然后又把药递过去,如此这般折腾,终于让段魂把药喝下去一点,把段魂平躺到床上,淤清的腰已经酸痛。
顾盼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饭菜进来了:“淤大人,吃点饭吧,忙了一早上了。”
“恩,你也下去吃点吧,我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是,顾盼告退。”
段魂吃完药仍然是昏迷不醒,另一边的罗旗回到地府之后,直接就被乜巫带着去了判官焱的房间,现在罗旗也必须躺下来好好睡觉。时间轮上的画面被转换到了另一个人间画像上,段魂身上发生的一切都隐藏在时间轮的背后,乜巫也是故意没有让罗旗去时间轮而是直接去了判官焱的房间。乜巫躺在判官焱的床上边睡着了,这一觉,却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
段魂生病的事情对外一直瞒着,瞒着乾重宫和水家,是因为远水解不了近渴,说了也只能让他们白着急,更何况整个乾重宫最好的医师就在这里。在康城没有对外说,是因为没有必须要知道段魂情况的人。
元宵节的第二天,邀请段魂没成功的邬欢还是决定要来看看他这个朋友,就直接来了段魂居住的驿站,才知道段魂生病了,一直昏迷不醒,邬欢和段魂本来也只是朋友关系,再加上男女有别,段魂既然是卧病在床,邬欢也就不好再久坐,便回去了,次日便派人送来很多补药。
段魂一直在床上昏迷着,直到两天后才醒过来,仍然是很虚弱,看着也很忧伤的样子,不说话,饭吃的也少,要是淤清喂段魂吃的,才总算是吃的还算勤勉。
元宵节的时候邀请段魂不成功的赵永康一直在康王府内等着段魂,在赵永康看来,就算段魂那天没有答应他的邀请,但是他既然说出了以乾重宫相要挟的话,赵永康便以为段魂会来康王府找他,可是两天过去了,段魂并没有来!不知道段魂已经卧病在床的赵永康很生气,一场暗潮汹涌的计谋准备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