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皱着眉头的周志国坐在那里,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拧着眉,闭着眼,一会儿把头转向左边,一会儿把头转向右边,好像是什么事情很难思考一样。邬欢看着周志国奇怪的样子,直到周志国最终抬起头看向邬欢。
周志国看着邬欢,问了一句让邬欢也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意思?”
“恩?”邬欢一愣:“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必须为周家延续香火,这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呃……”邬欢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就是你得为你周家延续香火的意思,我们,没办法在一起。”邬欢犹豫着,才说出最后一句话。
邬欢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没办法在一起是因为他周志国必须为周家延续香火,而不是邬欢自己不能接受他,那他周志国是不是能把邬欢这句话理解为,邬欢可以接受他的喜欢?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能接受我是因为你必须为你邬家延续香火,而不是你真的不能接受我是个男人?”周志国突然这样问,这副样子好像一个小孩子。
邬欢也从周志国这句话中听到一部分信息:周志国害怕的难道是怕我不能接受他是个男人吗?
“志国,过了这个秋天我们都已经是弱冠少年了,家里的事情我们不能不承担起来,你是家里的独子,你有为周家延续香火的义务,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就任意妄为。”
“那你呢?你家里也有为你说过结婚的事情吧,你是怎么回答的?”邬欢犹豫的样子,以及反复说的这句话,周志国不禁反问。
“志国,我跟你不一样,我家里还有兄弟,除了兄弟还有叔伯兄弟,结婚的事情不在于这一时。”
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正确,看着邬欢这样犹豫的样子,周志国总觉得,邬欢没有对自己说出真心话,也许邬欢可以接受自己,甚至也是有一点喜欢自己,想起刚刚那个邬欢没有拒绝的吻,周志国纨绔公子的那份自信又回来了。
“邬欢,我想听你真心话,如果你不说出真心话,只是一味强调我应该给周家延续香火的话,”周志国换了个姿势,二郎腿一翘,手臂往桌子上一撑,脑袋歪在自己撑着的手臂上,斜斜地说:“我这辈子都不结婚。邬欢,我喜欢你,得不到你的回答我可以看着你结婚生子,我就在青楼中度过自己的余生。”
这是威胁!邬欢瞪眼看着周志国,可是这种话,周志国不禁说得出,也做的出。
“志国,”邬欢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叫周志国:“我,喜欢你。”邬欢叫出周志国的名字,却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径直往前走,走到了周志国的身后,背对着周志国才说出了这句话,也许,邬欢是害羞了。
周志国轻轻地歪头,斜眼用余光看着邬欢,嘴角勾起的笑容越来越大。
“你确定你说的喜欢是我说的喜欢?”纨绔子弟的调侃,周志国心里早已笑开了花。
“是,或许开始喜欢你的时间比你开始喜欢我的时间还要早。”邬欢没有听出周志国话中的笑意,借着背对着周志国的这个机会,借着这个周志国给自己表白的机会,邬欢认真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沉默,邬欢不知道身后的周志国在干什么,自己却害羞的不敢转身。
“你确定你喜欢的不是段魂这个女子?”
轻手轻脚,周志国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转过身站在邬欢的身后。
“志国,我说过我和段魂只是朋友……”就在邬欢因为周志国的问题有些恼怒,准备转过身来跟周志国辩个究竟的时候,周志国一把抱住了邬欢,开心的样子再也不可遏制。
“邬欢,如果你喜欢的是我,那么我就更不能娶妻生子了,那样,你看着不难受吗。”周志国这句话是真心话,这种难受应该就像他看着邬欢和段魂在一起时的样子一样难受吧。
邬欢刚想拒绝,周志国就抢在邬欢前面说话了。
“延续香火这种事情,让老头子自己去解决吧,再给我生个弟弟我也不在乎。”
“志国,你怎么这样说伯父!”邬欢脸红了,邬欢这样嗔怪加脸红的样子,周志国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觉得这样的邬欢格外的想让人亲一口。
纨绔公子除了过剩的自信意外,就是想做什么就会毫不犹豫、不计后果的去做。看着邬欢现在这个因为表露心迹而害羞的样子,周志国“吧唧”一口就在邬欢的侧脸上亲了一口,倒是把邬欢吓得赶紧推开周志国。
推开周志国的邬欢,故作淡定的样子说道:“今天我们本来要说的应该是去给段魂送葬的事情吧,身为她的朋友,我得去送送她。”
纨绔公子故作冷淡的样子:“邬欢,你刚刚接受了我,现在又要去给段魂送葬,就不怕我吃醋吗?”
邬欢一时还以为周志国来真的。
“志国,我已经说过了,段魂是我除了你以外唯一的一个朋友,我们只是朋友,我喜欢的不是她。”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
这个时候还听不出来周志国话中的小心思,那么邬欢就真的太笨了。
“周志国!”
周志国听出来了,邬欢这次对他名字的全称里,是娇嗔的爱意,周志国脸上荡开了笑容,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
周志国垮了一大步到邬欢跟前,一把揽住了邬欢,就像小时候揽住邬欢,硬拉着他去做坏事一样,只不过这次在邬欢耳边说的话不是做什么坏事的话,而是……
“邬欢,你再说一遍你喜欢的是我,我就陪着你去给段魂送葬。”
最后邬欢说没说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在康城到乾重宫方向的官道上,多了二人二马……
在段魂的葬礼上,除了水夫人和乾重宫的人以外,多了周志国和邬欢,以及特意赶回来参加这个葬礼的柳铭喻。
在段魂的入殓仪式上,柳铭喻还在,费君翊还想等结束了之后要好好抓住柳铭喻过来问问,结果在入殓仪式刚结束,柳铭喻就不见了,费君翊没有抓住柳铭喻过来问的机会。
在这四十九天内发生了很多事情,周志国和邬欢两个人在一起了,水夫人成了水岳涵的休妻,皇上没能抓住费煜洋的把柄,费煜洋暂时安全了,皇上对水家的监视终于放松下来, 淤清抓住机会就来到了段魂的坟头,一守就是七天。段魂遗书中让费君翊当乾重宫宫主的事情,几位长老商议的结果是可以,不过要等费君翊把冉国的事情结束了之后再继任。费君翊收到了薛钰玲的两封信,一封对段魂的死表示悼念,一封问费君翊什么时候回冉国,说张长老他们现在都在薛府住着,费君翊知道自己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虽然费君翊因为段魂的死还不想离开乾重宫,可是最后还是在半个多月之后离开乾重宫去冉国了。
柳铭喻跟在赵永康身边,果然很快就查清楚了到底是谁把段魂的真正身份暴露给了皇上,结果是康城的府台,曾经跟赵永康关系很好的一个官员,用府台的话就是说:赵永康一片真心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就跟皇上透露了段魂的真实身份,想给段魂一点惩戒。鉴于这个人最初的目的是给赵永康打抱不平,赵永康没有威胁府台的生命,只是动用自己的关系让府台彻底成为一个平民,赵永康告诉府台说:你身为府台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心胸,从为朝廷效力的角度出发,你也不应该眼见这么短,最终什么也没得到也是你这份心胸和眼见所致,我不要你的性命,回家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赵永康赶走了府台,没有要他的命,柳铭喻却偷偷拿走了府台的命,告诉府台:这是你欠我家小姐的,我只替我家小姐讨回来,跟赵公子无关,对了,要告诉你,我家小姐就是你陷害的段魂,也是水灵叶。自此以后,柳铭喻也离开了赵永康的身边,自己回家陪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照顾好自己家的老婆孩子,这也是曾经段魂给他的,让下属感觉很温暖的关心和照顾。
赵永康解决了府台的事情之后,想到段魂的死,想到了段魂曾经说的话,想,也许应该听听段魂的话,跟福晋好好相处试试,也许福晋真的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回康城的路上,赵永康顺便拐到了乾重宫埋葬段魂的地方,段魂的坟头很干净,没有长出来的杂草,能看出来乾重宫的人照顾这个坟头也很用心,赵永康就给段魂的坟头添了一把新土,也算是来看过段魂了,之后便回到了康城,准备跟福晋好好相处看看。
四十九天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段魂身体原因,一直忍着没来人间看段魂的罗旗,算着日子,在这天找到乜巫,等着跟乜巫一起去段魂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