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缓缓开口道：
“没有用的，瓦克拉夫巫师！”
“哪怕你的身上侥幸融合了‘混乱之源’的力量，也不可能挣脱‘黑界’的束缚！”
瓦克拉夫嘴角勾起，摘掉墨镜后的他，黑红双眼妖异的神采让他的容貌显得更加年轻。
“一件死物就妄图要困住一位巫师，看来你对我们巫师并不了解啊。”
“哦？”
米丽亚姆面具下眉头皱了下，眼睛微微眯起，巨大且虚幻的身影傲然俯瞰着他：“瓦克拉夫巫师，明明在这片世界还没有巫师之前，你们巫师们的家园就已经被伟大的‘混乱之源’摧毁。”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如此自信，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在这片世界的你们，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曾经那片巫师的世界拥有李斯特那样的巫师，都没能拯救得了你们，又何况在这里发展并不好的你们呢？”
瓦克拉夫轻笑一声，并没有反驳那道身影的话，摇了摇头：
“对于那段历史，我不做评价。”
“但有一句在巫师们流传很久的话送给你。”
“什么？”
“未知才会让人恐惧，一切已知的只会让巫师们强大！”
话音刚落，瓦克拉夫双眼黑红之色互换，眼眸迸发出妖异光芒，如同两道聚光灯一般，投影出明亮的光彩照射在“黑界”的虚无处。
随之一起的，是他身上猛然爆发的本源力量——黑红交织的氤氲光辉中夹杂几缕灰色和银白。
“‘混乱之源’的力量，亡灵，时间……”米丽亚姆毫不犹豫的也爆发本源力量，眼眸中一抹黑色如同波纹般的圆圈，映照出瓦克拉夫的身影，呓语道：
“半神级本源特性的质力，都达到了法则级……”
“这就是伱的依仗吗？瓦克拉夫巫师，本源力量对‘黑界’没有任何作用！”
“还不明白吗？在‘黑界’里没有‘世界之衣’法则支撑，没有时间、空间、元素等力量，你只依靠本源特性是绝对无法破开这处空间的！”
瓦克拉夫面无表情，神色不动，眼睛一样不动，盯着虚无之处，“多谢你的提醒，但很抱歉，你对巫师的能力一无所知！”
诚然，这片空间的确限制了他实力发挥，本源力量的使用也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减少。
但不代表他就要放弃抵抗，默认被困住的事实。
若是真那样做了，恐怕他亲爱的弟弟，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嘲笑他亿万年……
当然更重要的是，瓦克拉夫并不认为在绝对的虚无世界里，他无法破开。
就像无数年前，那片早已消亡的巫师界里的第一位巫师一样。
他们既然都能完成从无到有，从零到一的过程，那他瓦克拉夫——原初大陆的历史长河中最伟大的巫师之一，又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等到你力量耗尽的那一刻，回收伟大‘混乱之源’的力量核心，让你彻底消失在‘黑界’中！”
米丽亚姆语气冷淡几分，尽管她的时间充裕，但是也不可能在这里陪瓦克拉夫一直耗下去。
这样也好，他既然主动消耗本源力量，那她不介意多花些时间等待。
等到他力量耗尽……嗯！？还没等米丽亚姆思索完，她就看到瓦克拉夫身上的本源力量再次狂暴起来。
原本如同雾气般氤氲色彩的本源力量，在一瞬间变得狂乱起来，如同一颗耀眼炽热的太阳在“黑界”中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伴随着光芒照射在“黑界”中，四周的漆黑扩散开来，更掀起一股狂乱的风。
而瓦克拉夫就站在中心区域，身形之后更有一道巨大的身影，虚幻却又真实，如同他自己一样伟岸。
“我说，要有光！”
恢弘盛大的声音从瓦克拉夫口中传出，妖异的眼眸越发明亮，在那股耀眼的本源爆发光芒中依旧清晰可见。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虚无黑暗的“黑界”中骤然升起一颗巨大的火球。
起初只有一角露出，然后是过半，最后整个火球全部露出来，浮现在瓦克拉夫身侧，炽热而有耀眼，将“黑界”彻底照亮。
清晰到甚至能够分辨出“黑界”的边界区域！
“你……”
“你沟通外界的力量了？！”
米丽亚姆难以置信的看着瓦克拉夫，心内那抹自信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连幽魂学派创始者李斯特巫师都无法破开“黑界”的封印，瓦克拉夫这位实力不如李斯特的巫师又怎么能沟通到外界的力量呢？
而瓦克拉夫依旧目视前方，言语平淡，好似一位没有感情的神明似的，看都不多看米莉亚姆一眼，继续开口道：
“我说，要有山川河流！”
就见“黑界”再变，光亮照射下，一座座山峰从虚无黑暗的边界浮现，同时几条江流在山川之间奔涌流动。
没过多久，在山川江流浮现之后，山川上级江河沿岸出现了茂密的森林，各色树木植物一一浮现，散发着微微的草木香气。
“你——”
看到这里，米丽亚姆心内的惊涛骇浪还未熄灭，却因为那些山川植被的出现，让她在震惊之余还生出一抹恐惧。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未知的才是恐惧的，所有已知的事情都属于简单的？
“停下来，否则我即刻会出手！”
“我说，要有人……”瓦克拉夫瞥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在意她的威胁，继续说出第三句。
人？人！米丽亚姆骇然发现“黑界”中，竟真的出现了人类——
尽管那些人很渺小，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无所知的样子，但那的确是和外界一样的人。
怎么会……
“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米丽亚姆声音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抹骇然，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
“难道你想要在这里创造一个真实的世界？！”
“你真是疯了！”
瓦克拉夫嘴角微微勾起，依旧没有理会她，转而继续说出第四句话：“我说，要有时间和空间！”
转眼间，上空的火球赤红颜色暗淡下去，直至成为一颗毫无色彩的球体为止。
“黑界”的世界里，光明随之消失，只剩下瓦克拉夫身上本源爆发后形成的光芒。
紧接着，黑暗消失，火球再次燃烧起来，再次照亮这片虚无世界。
如此光暗交替出现几次后达到均衡一致，也让这个世界有了昼夜交替和时间的概念。
最后，瓦克拉夫神色严肃几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温和的喊道：“我说，要有元素、符文和本源！”
一时间，这片虚无世界彻底热闹起来。
有最早只穿着布衣服的原始人类，有山川江流——山上有风，山下河流里有微小的声明。
而做完这些后，瓦克拉夫才看了眼米丽亚姆，歪着头问道：“做到这种地步，你还是不相信我能破开这片虚无世界吗？”
“……”
米丽亚姆沉默了。
她心里已经怀疑起前任首领的那些记载了。
难道他们所说的都是假的？
事实上，她们根本没有击杀李斯特巫师？但这应该是最不可能出现的情况，那些人可是明确说过——李斯特巫师已经被他们在“黑界”中轰杀！
否则无数年来，再也没出现在外界的李斯特巫师又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米丽亚姆咬了咬牙，巨大的身影向着瓦克拉夫挥出一道充满混乱本源的力量。
尽管她清楚这样的力量对已经融合“混乱之源”的瓦克拉夫几乎不起作用，她依旧出手了。
与其说是她心内怀疑，倒不如说她是不甘心！不甘心“黑界”会这样轻松得被一名巫师破解！“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
瓦克拉夫满意的看着“黑界”中一切变化，对米丽亚姆的攻击没有任何躲闪或者抵挡的动作，淡淡说道：“你以为的虚无对我来说刚好是一处很好的试验地点。”
“让我能够完成以前不敢想，又觉得有可能实现的力量体现。”
呲。
下一秒，攻击降临。
但却在瓦克拉夫体外的那股本源爆发的力量下如同烟雾般消散，丝毫没有伤害到他。
“实验？”
米丽亚姆眼神更加冰寒，所有混乱本源全部爆发开来，身上金色长袍裙摆晃荡中，双手之间凝聚出一颗黑球。
“去死吧！混乱之心！”
“还不明白吗？”
瓦克拉夫摇了摇头，依旧不躲不避的接下那颗黑球的攻击，上面的混乱本源力量也和之前的攻击一样，被他体外的氤氲光芒吞噬。
“我在禁忌研究所待了那么多年，你以为我是在研究什么呢？”
“唯一值得我研究的，除了那颗看似是污染源头，实际却是抵御‘混乱之源’的红月外，只有‘混乱之源’本身了啊！”
“事实上，早在我接手幽魂学派之前，我得知这片世界的真相，清楚‘混乱之源’对这片世界的侵蚀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解决掉‘混乱之源’的事情！”
“选择融合‘混乱之源’也是研究的一部分，至少这让我对它们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随着讲述，瓦克拉夫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仿佛是压抑了无数年的秘密终于可以诉说后的快意，让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米丽亚姆看着比“混乱之源”还像“混乱之源”的瓦克拉夫，心里竟隐隐不安起来。
为什么他要说这些？
为什么他要主动告诉我这些？
难道是因为“黑界”被他破开，又或者是……
米丽亚姆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问道：“你想说什么？是在炫耀你对伟大的‘混乱之源’很了解？”
“我告诉你，那不可能！”
“你根本不清楚伟大的‘混乱之源’有多么强大！”
“那些‘源魂’们，只不过是伟大的‘混乱之源’身上一颗微小的皮屑，就已经将这片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而你不过只是了解到些皮毛而已！”
“信不信由你，”瓦克拉夫耸了耸肩膀，咧嘴笑道：“我说这些，不过是暂时舒缓放松一下。”
“毕竟我刚刚完成一场伟大的实验，也证明了我走了五千年的路是正确的。”
“你完全不用将它放在心上，事实上，你只需要扮演好一名听众就好。可惜……”
“可惜你连最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
说着，瓦克拉夫一步迈出，诡异而磅礴的本源力量如同流水般环绕在他身体周围，骤然袭向米丽亚姆。
“你……”
“我会再来找你的！”
米丽亚姆眼神微变，巨大的身影瞬间消失，丝毫不敢抵挡他的攻击。
“晚了啊！”
瓦克拉夫缓缓伸出手，向着明亮的新世界某处抓去。
下一秒，一道身着金色长袍，身材纤细却丰满的身影被他抓在手里。
准确的说，瓦克拉夫握住了米丽亚姆的脖子，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毫无作用。
“你……你……这不可能！”
到了此刻，米丽亚姆已然清楚这位半神巫师的确已经破开了“黑界”，但她兀自无法接受。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说，瓦克拉夫比那位幽魂学派的创始者还要强大？“如你所见，无论是你还是你口中所谓的绝对‘黑界’对我来说都十分渺小。”
瓦克拉夫手指微微用力，身上的混乱本源气息爆发一瞬，将米丽亚姆的本源力量崩碎，手掌彻底扣在她脖子上。
“当然，归根到底，还是你对巫师了解太少，更没有理解什么叫‘所有已知都是可以战胜’这句话。”
“我……”米丽亚姆只觉得一股强大到恐怖的本源力量压制着她。
那股力量就像是伟大“混乱之源”一般，让她完全升不起任何的抵抗之心。
哪怕那股力量在汲取她身上的本源力量，她也无力抵挡。
“算了，还是让我看看你的身份吧。”
瓦克拉夫知道已经过去不少时间，外界的人该开始担心他了，便伸出手探向张金色面具。
对于混乱教派的人，他只是听闻，还是第一次虏获到一名啊。
嗯，还挺好奇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