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没有再说下去,毕竟小张还只是一个小姑娘,话也没有说的太狠,到后来语气也逐渐柔和下来。
小张紧咬着唇瓣,说出自己刚才的事情。
又是一个黄昏时分,两个娇小的身影跑上楼去,随手推开眼前这扇沉重的大门,喊着不远处沉思的段袁程。
“爸爸!”
两个孩子小跑着扑向窗边呆坐着的段袁程。
段袁程被扑个满怀,看清是皮特还有军军顿时敛去眼底的沉闷,扯着嘴角回应着孩子的热情。
圈在身前的两个孩子,互相古灵精怪的使着眼色,最后军军忍不住软糯的开口:“爸爸…妈妈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爸爸说妈妈生病了,需要在医院待着,可是他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我了,他好像我。
听了军军的话,段袁程只是脸上笑容一僵,半天没吭声,对上孩子探究的目光撒了谎:“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她还病着。”
皮特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疑虑,可是他心里抑制不住的思念,每夜都萦绕在梦里。
既然得不到答案,拉着军军就走,倔强的小脸头也不回,一次次得到的答案是不是都是这么绝望,还是不听了。
“哥哥?我还没说完呢?!”
军军抱紧怀里的毛绒熊,皮特力气大的出奇拉着军军的手纹丝不动,就这么攥着往外走了。
见皮特根本就不听他的话,只好撇嘴往段袁程那头喊着:“爸爸,妈妈回来了一定要先告诉军军啊!”
段袁程幽幽看着军军,点点头任由门关上叹息一声,摔在床上的手机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来。
站起身走向床边,低头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冷眸微凝,下一秒接听了电话,耳边只有一个一本正经陈述事情经过的声音。
“段先生……”
只见段袁程的脸色从凝重骤变成了森冷,闷闷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眼眸寒光乍现,却隐藏着不可捉摸的痛楚。
迅速穿上外衣噔噔噔往楼下去,带着不可察觉的慌张,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中了魔,明明……还是去了停车场驱车往医院赶。
一路上疾驰,车窗外灯火通明呼啸的冷风侵袭着车壳,他的身体收不到任何的侵蚀,可是心却冷得如同掉进了深渊。
“段先生?您…您怎么来了?”
坐在椅子上守在门外的男人清晰可见段袁程突如其来时脸上的气势凌人,眸底压抑着狂风暴雨,急忙闪开没敢再吱声。
夜很沉,我却不是第一天彻夜未眠,睡不着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不丁的听见了门外的动静,没太在意,只当是一场闹剧。
门拉开的一瞬间,比起站在窗边的寒意随着一个人的脚步逐渐靠近越发的冷然,不用回头我也直达是谁,可是我已经说过了我的心里话,他不信我也不怨。
谁知他二话不说径直走近我,猛然间攥紧我的手腕,手上的力度痛得我皱眉,可我仍然一声不吭,因为感受到痛我,才能感觉还活着。
“为什么不说话!很痛不是吗!你现在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了是吗?”
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威压逐渐灭顶而来,我只是张不开嘴,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可能也是觉得索然无味吧。
静默片刻,他徒然间染上温柔的眸光隔着黑夜灼热的锁住我,手渐渐攀上我冰凉的脸颊,我不经意间一哆嗦,随即平静下来屏气凝神。
清冷的嗓音伴随着隐约可见的月色悄悄渗入我的心扉,“良姻,为了逃离我,编造了这么沉痛的谎言,现在……又变成了这样?”
闻言,我僵硬的吐出几个字:“你在说些什么。”
连着三天我没有说过一句话,所以声音顿时哑了,听起来像是破碎的余温。
他一把搂住我,闷声道:“和我回家吧?好吗?我就把你所有欺骗我,背叛我的事情都翻篇,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
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明明他说的那么动人,明明他在恳求我,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舒服,会刺痛,下意识推开他继续站在窗边看着星星点点的闪亮。
勾唇一笑,平静道:“你还是不信我。”
可我心里波澜起伏已经化身凶猛的野兽吞噬着我最后的平静,我却生气不起来,只是笑着,笑的凄楚。
他想说些,我却已经打断他的话,继续道:“或许,真要我死了你才会信我。”
段袁程一听心里一颤,赶忙敷衍道:“我信,我信,你和我回家好吗?”
他的态度让我再也忍不住厉声呵斥:“段袁程!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说道最后语气实在坚持不住,崩溃的哭出声呜咽着:“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你放过我吧,我们就当陌路人,我求你了……”
分明在听见我哭泣的声音时心里如同被针扎一样,随即听到我的哭诉心却冷漠如石一点也不肯服软,只有这一件他不会放手。
他沉声开口:“不可能,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恍然间想起了一个人可能会影响到我,紧接着开口说道:“你连你的孩子也不要了吗?”
浑身一怔,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天地都是一片混沌,我淡淡开口:“你会照顾…好他们的,不是吗?”
可我仍旧选择狠下心,却没想到……
“我说的是军军的弟弟……”
是的,那个我以为打掉了的孩子。
我以为我听错了,转过身直面段袁程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只听见段袁程幽幽开口:“那个孩子,活着。”
还活着…我的孩子还活着,可是我分明就躺上了手术台,醒来时孩子已经被医生判定窒息死亡,怎么会?
苦涩的笑容蔓延在嘴角,冷冷开口:“你又何必骗我?你不要再来折磨我了好吗?!袁程,我真的…要崩溃了,你说…这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只有我纵身跃下就会拥有了?”
我的精神临近崩溃的边缘,被段袁程的一言一行试探着推向地狱,掩藏在心底死亡的种子茁壮成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