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门边,看他们两个人互相眼瞪眼地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雪羽败下阵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再长长的吐出来,眼神飘忽着就是不可以看我,“对不起。”她迅速说出这三个字,然后转过头盯着段袁程的脸,说道:“行了吧?满意了吧?把手放开!我要回去了!”
敷衍式道歉显然让段袁程很是不满,他的眉头没有舒展开,反而越皱越紧,最后又像是放弃了似的,不再要求雪羽,而是转过头看着我,认认真真地说:“对不起。雪羽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希望你能够原谅她。”
段袁程眼中认真又严肃的神色没有让我感到开心,反倒更加的屈辱。
呵呵,原谅?说得好听,我除了原谅,还能做出什么选择?是哭着打闹还是笑着疯魔?抑或者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对雪羽和你做出同样的伤害吗?
我在心中嘲讽了一番,表面上却是得体的微笑,回应道:“没关系的。如果没事的话,还请回吧,我想继续休息了。”
淡淡地下了逐客令,我退后一步,手重新搭上门把手,想要关上门回到被窝当中,继续没有完成的睡眠大业。
门才关了一半,一只手拦住在门框上,一用力,将半开的门又打开了。我压下心底的不爽,抬眼顺着那只手望去。
果不其然,是段袁程。“还是让我们留下来照顾你吧,也算是给你赔罪。”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关心。
“不必了。”我不顾他还放在门框的手,想着他一定会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松手走开,却没想到他硬生生让手夹在门缝当中,吓得我和雪羽一愣。
“你干什么!”我怒道,“我说了不用,你这样伤害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你又做什么!”雪羽听了,大声吼了一声,又立刻冷静下来,说道:“明明是你不顾他的手直接关门,是个人都会被你伤到,你现在倒好,有个成语怎么讲来着?贼喊捉贼?”
段袁程苦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挡在雪羽面前,阻止她,道:“没什么好处,我只是想看着你。”
呦不过他们一个死皮赖脸,一个胡搅蛮缠,我开门把他们放了进来。
只是帮段袁程处理一下伤口,处理完就立刻让他们离开。我说服着自己的内心,带他们到客厅坐下。
“坐在这不要动,我去拿药箱。”皱着眉看了段袁程一眼,没有理会雪羽后说的一句:“我跟你一起去。”放任她跟上来。
坨坨长期在医院,自己基本上又用不着药箱,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药箱在哪里,只能翻箱倒柜地找着医药箱。身后的雪羽静静站在那里,我不知道她现在在用什么样的视线扫视着我,但我想,总归不是什么好眼神。而且,不出所料的话,她一定会按捺不住先开口。
“我说,楚姐姐您是真的老了吗?自己家里的医药箱放在哪里都不清楚?”
果不其然,雪羽忍不住开了口,语气中满满的嫌弃让我下意识不满地皱了一下眉头,懒得理她,我继续受伤的动作。
“怎么?难不成不仅是老年痴呆,现在还耳背了吗?听不见我说话?”或许是见我始终不理会她,雪羽上前两步,微微蹲着,弯腰凑在我耳旁轻声说道。
余光之中,我看见她挑了挑眉,重新站直了身体,“怎么不敢反驳我呢?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楚姐姐****不堪,上了不少已经有妇之夫的床,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所以才这么淡定地做事情吧?”她的食指绕着自己垂下的一缕发丝把玩,轻而易举地说着侮辱人的言语。
正在这时,终于找到医药箱,起身的前一刻忍不住斜睨她一眼,目不斜视地朝段袁程走去。
这种人,越是理会,就闹的越是开心。相反,只要不理会她,忍过这一时,她自己会觉得无趣而离开。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得停下步伐,只能顺着她的力道转回身看着她。
她放开手,这实在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在她抓住我手臂的一瞬间,已经做好她会忍耐不住直接动手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她只是让我停下脚步,回身。
“楚姐姐,”她笑的很是灿烂,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颤,她说:“你刚才的那一个斜眼的动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的确这样做了,所以不敢反驳我?只能暗中翻一个白眼?”
我抓着医药箱的手紧了紧,这话都说出来了,再忍下去不是人。
正当我的粗话要破口而出,我猛然间发现,她的脸上得逞的表情。
这混蛋,是在故意刺激我。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一句问话,是段袁程。
“哦~没什么,我在跟楚姐姐讨论一些女人之间的事情。”雪羽笑着,软软地回话。
段袁程狐疑地看了看我们,对我问道:“真的吗?”
“嗯,一会儿伤口处理好你们就回去吧。我真的累了,要休息。”不想再去说些什么,干脆应下。
段袁程转身离开,面前的雪羽笑容越来越灿烂,在经过我的时候,悄声说道:“你刚刚,承认了哦,我所说的那些。”而后一蹦一跳跟着段袁程回到客厅。
我跌倒在床上听到外面雪羽询问段袁程手伤的话语,觉得好累。不光是身体的虚弱还有心里的乏累。
明明我有着年轻的面孔,可身体里面的那颗心早已腐烂不堪。雪羽的讽刺,段袁程的冷漠,都将我打的七零八碎。
我开始怀疑我待在这里是正确的选择么?一开始仅仅是为了坨坨么?不是的,一开始我对段袁程仍然抱着一丝希望,那丝希望像刚长的新芽一般脆弱。
刚刚段袁程一副我是外人的样子刺痛了我的内心,我告诉自己要断了这个念想。段袁程已经不爱自己了,他有未婚妻,他们很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