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佳人的浑身冰凉起来,她蜷曲的身体,白皙的皮肤在苍凉的月光下,尽显暧昧。可那个怒目而视看着凌佳人的黑色眼睛,却没有丝毫的欲望,他无神的模样,就如同死掉的躯体。
凌佳人此刻在夜色中瑟瑟发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猫咪,她的眼泪决堤一般的落了下来,可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的不想让他感觉到哪怕一丝的不满意。可是她背对着他,根本不会知道,她即使拼尽全力,也还是没办法让那双空洞的眼神变得像曾经一样。
她光滑的肌肤和性感的曲线在苍白的月光下是如此的美好,再一次凌乱了他的心。
他就这样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在月光下蜷曲着颤抖,她的面前是一道玻璃的窗户,还有暗红色的床下的地毯,她睁着眼睛,仓皇的摇头。可是他依旧无动于衷,怒气似乎没办法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消停下去,手指在苍白的月光里握成了拳头,青筋暴起的胳膊和一尘不染的西装就像是两个硬凑到一起的角色。
他找不到自己不平静的理由,可又不得不平静着,他快速的褪去身上的黑色西装,握成拳头的冰冷的手在空气中颤抖的舒展开的瞬间,就朝凌佳人的方向伸去。
而此刻的凌佳人,看着月光撒在地板上,最后只留下的一地凄凉。
潇向北把手快速的伸向了凌佳人的身体,他害怕他不用最快的速度就会改变自己最初的决定,手指快要碰到柔软的被子时,却被身体带来的疼痛感迅速而又敏捷的改变了那一瞬间的犹豫。
他不由分说的把凌佳人推向了窗口的位置,凌佳人的身体就架空在床和窗户的中间,瘦弱的她差一点陷下去,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坚定中带着忧伤,可她的瞳孔散发着坚强,她用细小的手臂撑在床头柜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两条细小的胳膊上,这个姿势让她痛苦不堪,可她逆着光,坚定又绝望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背紧紧的依附着冰冷的墙,似乎只要稍稍一松懈,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一样。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再一次次的绝望过后,居然还可以相信他依旧能带给她温暖和快乐。她就这样在绝望和相信之中徘徊着,从未有过停歇。
凌佳人面对着冰冷的他,目光坚定的如同演绎着视死如归的冰冷情节。她的身体此刻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冷漠的目光下,而那一团被他掀开的被子就像是刺眼的血,在她的瞳孔里蔓延开来。凌佳人不再去看他,她把对他的恨随着黑夜便一点点的吞噬下去。
凌佳人悄悄把他扯掉的被子一点点的挪在自己的苍白的身体上,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微小到她自己都没办法察觉到。她的心里是那样的怕,就好像想要逃跑的小动物一样,生怕惊到身旁的这个可怕高大又冷漠的动物。
可他看的却是如此清楚,突然一手紧紧的抓住了她正在扯被子的纤细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掐住她蜷缩在角落里的脖子,眼神里装满了埋怨和慌乱。潇向北倒希望凌佳人眼睛里的绝望能一直残存着,直到高傲的让他滚,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已经够残忍,但她永远都是胆怯多余绝望。他看着她的眼睛,仅仅直视了他几分钟,接下来的时间便泪流不止,那绝望到视死如归的表情也很快的变换成了惶恐不安的小动物。潇向北知道,凌佳人再一次认输了,可在这一场不为人知的爱情较量中,凌佳人的妥协就注定了他的失败。他宁愿凌佳人坚强到无坚不摧,然后潇洒的离开,可是她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高傲的如同女王一般的身段居然为他卑微到这种程度。
他像是接受了爱情的耻笑和鞭挞一般,全身的硬邦邦的膨胀感莫名的就泄了气,他像一只海绵,在被压干了水的情况下,依旧硬撑着假装蓄满水的身体。因为他知道他不能,所有对凌佳人的疼惜和不舍也只能隐藏在凌佳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必需离开,他别无选择。
他就这样目无表情的看着她躲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流着眼泪,一滴一滴,流在了她和潇向北曾经买的刺绣情侣枕头上,也流进了潇向北的心里,那一条条沟沟壑壑的痕迹快要汇成潇向北肚子里的小河。潇向北扭头看了一眼她流下眼泪的枕头,手指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只是给了自己一秒的犹豫又在瞬间变化成了冷酷无情的模样。
“连身体都不愿意让我看了是嘛?你这么怕我,为什么不滚?”
潇向北冷笑着说道,嘴角扬起让她慌乱的弧度。
她拼命的摇头,他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她努力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整个人像是被控制住一般,没办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摆布。
“没有,你哭什么?看到我很痛苦嘛?”
潇向北的语气依旧那样的冰冷,整个房间如同北极一样,凌佳人瑟瑟发抖着,说不出一句话,嘴唇已经变得无比苍白,可是逆着光,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
终于他松开了掐着她的手指,却像蛇一样爬上她的身体,整个动作是那样的熟悉和连贯,系在裤子上的皮带似乎在黑暗中割着她脆弱的身体,没有温柔,只留下一道道他看不到的痕迹。
她的双手蜷曲在床边,潇向北开始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吻,没有温柔,只有泄欲。在潇向北吻到她嘴唇带着眼泪的咸味时,低沉的眉头再一次紧紧的皱成了一团。
潇向北空出来一只手扯上窗帘,整个房间黑漆漆的一片,他的眼神却在亲吻的过程中变得黯淡起来。凌佳人的呼吸是那样的轻,透露着深深的恐惧感,潇向北突然就心痛了,可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带着温柔。他一把扯掉裤子上系着的皮带,属于身体的那一部分便自然而然的滑落出来。
紧接着凌佳人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痛苦着,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让自己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中变得沉默起来。他如毒蛇一般的舌头再一次开启了她咸如海水的嘴唇,她没有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而潇向北却更加疯狂了。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可言喻的恶意,明明暧昧的房间却冰冷的可怕,整个过程,凌佳人都如同一尊雕像一般,而压着她身体上的男人却奋力的挥洒着汗水,在潮湿的南方四月的黏稠夜晚中,潇向北沉默的滴落属于男人痛苦的眼泪,和那些细细密密的汗珠一起,滴落在摇晃的床上,凌佳人的身体上。
凌佳人醒来的时候,整个卧室里一片狼藉,她按着自己不够清醒的脑袋,似乎整个人都活在梦境里。她欠了欠身体,下、体便传来的一阵阵的钻心的疼痛感,似乎提醒着她昨晚潇向北回来过。她强忍着疼痛从床上爬起,床单上还有一条条刺眼的血迹和他离开前的痕迹。
她勉强地从床上支起自己柔弱的身子,然后就从对面的镜子里看到了那个陌生的自己,如果不是真的看到了,她都不知道那一张苍白似腐尸的脸居然是她自己的,那一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点血色,而她那沟沟壑壑的泪痕如同被遗忘的大峡谷,头发凌乱又随意的垂在胸前,因为睡眠质量极度不好而引起的黑眼圈就像被狐狸精吸食过血液一般,似乎除了鼻子还勉强算是正常之外,嘴唇也跟着干裂着,如同土地长时间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一般。
她迅速撇过脸,不再看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她用手捋顺了头发,又用手揉了揉被眼屎快要吞噬的眼睛,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变成这个可怕的模样,她从来都不去想,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模样,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嘲笑着她一般,生活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一样,她用手指轻轻的揉弄着自己的眼睛,她看着镜子的一切,似乎镜子里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一样,镜子里的那个人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
她把从前的一切快乐都忘记了,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对她而言,所有的一切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到没办法去寻找,没办法去怀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一切,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她痛苦极了,似乎所有的一切喧嚣都没办法拯救她的灵魂似的,天空渐渐的黯淡了下去,她的内心也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凌佳人面无表情的从床头柜上的第三个抽屉里拿出来一盒香烟,凌佳人突然就想起了她们第一次吵架时的模样,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想起,甚至都找不出想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