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在凌佳人的生活中变得竟如此漫长,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总之,莫名其妙的感觉很多事情都在渐渐地改变了,变得不是原来的面目,变得陌生,甚至变的不像她自己了。
但后来,随着时间渐渐的远去,关于那个人的记忆,也变得渐渐遥远了起来,好像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而是比赛,也像是在梦中经历过一般,变得遥不可及了。
依晨交了更多的朋友,而那些朋友也是她最希望交往的,她渐渐地和很多人关系都变得淡漠起来,尤其是和原来班上的同学,就连平时上的专业课,她也有了很多理由去逃避去躲开。
凌佳人有时也会告诉她所谓的大道理,可是她却莫名其妙地发现,两个人的距离渐渐的变远了。似乎凌佳人说什么都像是耳旁风一样,凌佳人突然对这段关系有些凌乱,她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无能为力,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懦弱和不安,可是情况,这样又如何?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改变的。
每段时光,在生活中都蕴藏着一段美好的记忆,然而这段时光,在她的生活中却映射了,不满意,甚至让人感觉到不安的情绪。但尽管这样,凌佳人依旧满心欢喜的。
好像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生活里都会变得阳光,变得美好起来,其实此刻的她,痛苦中煎熬着,其实此刻的她,就被冷落,被忘记着。
凌佳人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那段时光究竟是多长?是几天,一周,还是一个月,又或者比个月还要久一点,总之那段时光在她的脑海里,是没有概念的,就仿佛是一个回忆,而这个回忆,是没有开始和结束的,只有中间的那一部分,中间的那一部分又是那样的印象深刻,似乎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了。
凌佳人此刻的身体正靠在床边,而夏悦心却轻轻的敲打着凌佳人的墙壁。
那一声声轻微的撞击声,就好像从梦中叫醒一个人一般,凌佳人听得有些入神了,她的身体轻轻的靠在墙壁上,冰凉的墙壁让她的身体也变得冰凉起来,那股透彻心扉的凉意,从肉体只穿入骨髓,甚至灵魂深处,她扭头并没有说话。
对凌佳人而言,白天和夜晚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似乎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让自己安安心心的放下,那一张原本属于快乐的面具,然后悄无声息的做几个小时真正的自己,凌佳人甚至不知道,这样的界限究竟要花的多清楚,这样的时刻究竟要弥留多久?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安。
用手轻轻敲打墙壁的撞击声又开始了,这声音有些急促,有些不安,而每次的撞击声,都有着相同的频率,就好像是有谁专门指示一般。
凌佳人这下才彻彻底底的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眼角流下了眼泪,她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这滴眼泪并不是因为那个曾经的朋友,或许是因为过去那一段,没头没尾的回忆吧!她感觉自己被回忆撞击的有些痛苦,她的头轻轻的仰在墙壁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但天花板上却是漆黑的一片,今晚的窗外没有月光,天空有些暗沉,就连街边的路灯,也明明灭灭的,好像远处的星光一样。
这样的景象,不觉有些孤独,她把头仰得更高了,感觉脖子有些痛,似乎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角度,然而墙壁那边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仿佛在黑暗的夜空里,增添了一丝恐惧的色彩,于是,凌佳人感觉夜晚更加的漆黑了。
“佳人,你睡了吗?”
墙壁那边传来了夏悦心的声音,她的声音透露着颤抖,从墙壁那边传过来的时候,更加的清晰了,而这种恐惧的颤抖,一直沿着空气,传进了凌佳人的骨髓中,她感觉自己一阵阵的颤动。
“佳人,我想过来找你,你睡了吗?是不是睡了呀?睡着了吗?”
夏悦心那声音中带着哭腔,她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墙壁,仿佛在墙壁上撞击出来声音,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心似的。
凌佳人擦了擦眼角渗出来的眼泪,然后淡淡地坐在床上,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从黑暗的空气中,传出来的时候有些凄凉。
“没呢!”
凌佳人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她总怕说的太多了,会暴露自己此刻的情绪似的,她一直隐藏的一切,似乎只能藏在自己的心脏里,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情绪被别人察觉出来,因为她只允许自己在夜晚悲伤,也只允许自己在夜晚想念那个男人。
凌佳人把自己头靠墙壁的姿势稍微的调整了一下,然后整个动作看起来协调多了,她从漆黑的房间里,缓慢的伸手打开床头灯,一些漆黑的房间出现了一丝光芒,虽然这灯光有些暗淡,但终究好过漆黑的一片。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房间门被夏悦心敲响了。敲门的声音依旧有些仓促,甚至感觉有些荒凉,不知道为什么?凌佳人总是在夜晚可以把这些悲伤的情绪分辨的如此透彻。
她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然后不慌不忙的打开了门,夏悦心的脸庞就在她的面前,她脸上明明灭灭地流着两行泪水,在灯光的反射下更加的明显了。
凌佳人突然有些慌乱,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她流泪的面孔,心里有突兀的心疼起来。
凌佳人用手指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然后轻轻的把她从门口拉进了房间里,然后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着,紧接着她拿着纸巾,用手轻轻的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夏悦心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此刻又开始翻涌了,夏悦心在胸膛里剧烈的起伏着,就好像波涛滚滚的大海一样。凌佳人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似乎只有这个动作才能让她变得平静下来,凌佳人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自己的这位好朋友,因为她觉得,这有时候,尤其是当一个人哭泣的时候,有些语言是不适宜说出来的,或许沉默才是更好的安慰方式。
凌佳人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就好像在抚摸一只受伤的猫咪那样,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在漆黑的夜晚里,甚至感受不到那只手的存在,但对方就是在这种似乎感受不到的抚摸中,渐渐地恢复了宁静,她的抽搐声变得轻和起来。
“那么,悦心,你这会儿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大半夜的为什么会哭泣呢!”
凌佳人的声音特别柔和的问道,在漆黑而又宁静的夜晚里,她的声音就像是一道鬼魅的存在。
夏悦心几乎是不暇思索地回答她的,她用手紧紧的抓住凌佳人的胳膊,然后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我梦到我的父亲了,梦到他还是不肯承认,你知道吗?就在一个特别狭小的空间里,我被别人欺负,然而他就在我的旁边站着,他就这样抱着胳膊笑,那声音听不出来半点悲伤……”
夏悦心说着说着原本已经平静的身躯又开始抽搐起来,她的眼泪就像是珠子串在一起一样络绎不绝。
凌佳人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安慰人,她总是每句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然后就在寂静的空气中,在沉默着,她的表情有些愕然,就好像看到了一些让她无法相信的事情那样,她只能用双手紧紧地拥抱着身边这个还在哭泣着的女孩。
“其实,其实你比我幸福多了,最起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即使他不肯承认你的,但你还可以看到他……”
凌佳人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女孩子,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揭开自己的伤疤,然后用来安慰她。
“可是能看到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能看到他和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在他的生命里,我一直都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如果只是卑微,也就罢了,但让我感觉到伤心的是,我从来都不会走进他的心里,哪怕一丁点的位置。”
夏悦心的声音带着颤抖,甚至身体还在抖动着,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悲伤,悲伤到没办法抑制自己的心情。
凌佳人不再说话了,她用手紧紧的拥抱着女孩,轻轻地拥抱着她正在颤抖的身躯,然后用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脊梁骨突出的位置,她突然就悲伤起来了,她想起了那些关于自己的过往,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在别人面前流泪,因为对她而言,流泪是一种软弱的行为,既软弱,又不能改变任何的结果。
她莫名其妙的开始思念那些,远在天边的亲人。她想起了母亲的脸庞,想起了父亲生前的面孔,甚至想起了最后一丝的惊愕和希望,所有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都变得如此清晰,仿佛很多事情都只是昨天发生过的一般,她感觉自己有些悲伤,但也仅此而已。
“佳人,谢谢你,每次都陪伴着我。”
夏悦心借着柔弱的床头灯轻轻地说道。
“好了,不要难过了,毕竟你只是做了一个梦,也不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快去睡觉吧!明天你还要公司应聘呢!”
凌佳人拍拍夏悦心的肩膀,轻轻的提醒道。